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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肤色白皙如玉,肤质吹弹可破,凑得近了能清晰看见太阳穴处淡青色的血管,那一道渗血的掐痕就显得分外怵目碍眼,上官潜原来不以为意,这时也不禁微微皱眉道:“真歹毒的女人。”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乔宝清心中一跳,这才发现上官潜与她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用耳鬓厮磨来形容,吐息相闻。她慌得面红耳赤,忙将他一推:“不许靠我这么近。” 触手处却是一片软绵绵的,原来她紧张之下,手掌直接推在了上官潜的脸上。 上官潜向后退开,笑道:“轻些,想让我也破相?” 乔宝清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少自恋了。”然后才想起来要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就为什么。” 乔宝清起先以为被敷衍了,脱口道:“不愿意说就算,以为我很想知道吗——”忽然反应过来,“你还在找我爹?” 她顾不得镜子了,扔到一边去仰头追问:“先前问你,你就没说,你找我爹到底要做什么?你从那个客栈一路找过来的?那路上你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她一串问题丢出来,上官潜伸手止道:“慢点慢点,一个个说。” 乔宝清憋闷了这么多天,赵鹤堂虽打听到了一两个消息,却全是过时无用的,白白让乔宝清悬心一回又失望一回,这下见着转机出现,她恨不得跳起来抓着上官潜的衣领叫他快说,哪里还慢得下来? 好在上官潜甚为识相,不用她动手,跟着便道:“其实半年多前,乔叔叔有托我做一件事,我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直到你被拐入青楼那回,乔叔叔那边的联系忽然断了。我赶到扬州,你们府里却空无一人,我在城里查问许久,也没人知道乔叔叔的下落,只打听到你回去了,但没多久又跟着人走了。” 乔宝清这才明白,那时候上官潜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客栈里,前面居然有这许多因果。赵鹤堂带她离开扬州时去车马行找了马车,一路也没有隐匿什么行迹,要问到他们的行踪,并不是什么难事。 上官潜接着道:“我后面的行程和你们差不多,你们没有打听到的,我当然也没有。” 乔宝清眼中充满希冀的光芒刚刚熄灭,却见上官潜手掌一翻,道:“不过没追上你们之前,在出扬州城时,我却找到了这个。” 带着薄茧的大掌里,是一枚璀璨生辉、闪烁着神秘光泽的红宝石。 乔宝清惊跳起来! 再也没人比她更熟悉这颗宝石了,没有丢失之前,天天都在她眼皮底下,这样大颗又品质极佳的宝石,说句世所罕见并不为过,它的形状和光泽,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我、我——”乔宝清惊讶得结巴了,“我佩剑上的宝石,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城墙外一棵大树上的鸟巢里捡到的。” 乔宝清眨巴着眼,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我的东西为什么会跑到树上去?还在鸟巢里,难道当初绑架我的是一只鸟?”这句话听上去很好笑,她说完却一点也笑不出来,这太荒谬了。 上官潜嘴角一勾:“乔姑娘真聪明,立刻就能想到这和你当初的遭遇有关。” “我本来就不笨——”乔宝清下意识道,忽然反应过来,大怒,“你明明在骂我笨!” 偷她剑的人一定就是绑架她的人,这两者间的关系就是头猪也能想到的吧!她早该知道,臭小子笑得那么坏,嘴里能说得出好话才怪! “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心情而已。”上官潜若无其事,在乔宝清准备找东西砸他之前,他面容忽然一板,那股谑笑意味一扫而空,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极为陌生严肃的气势,连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乔姑娘,事到如今,恐怕你不得不有个心理准备,你爹现在的状况,一定极为危险。” 乔宝清头脑一蒙:“你胡说!我爹怎么可能出事,他武功那么高,武林中能打败他的根本没有几个。你只不过找到一块破石头,和我爹有什么关系?他肯定好好的,也许明天就来找我了,你敢咒他,小心我不客气——” 上官潜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冷硬,不含任何安慰之意。 乔宝清的声音慢慢小下去,住了口,无意识地狠狠咬着红唇,与他相对瞪视。她此时若是照照镜子,就能发现自己的目光有多惶恐多软弱,与她想要表达出来的气势一点也不相符。 上官潜全部看在眼里,锋锐的眉目舒缓下来,他在乔宝清对面坐下来,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佩剑是在许昌城外丢的?” 乔宝清别过头去,她一点也不想理会他,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这样就好像承认了爹爹已经遇到不测一样。这一刻她看他极不顺眼,恨不得直接把他撵出去,她这么想,却没办法付诸行动。 上官潜坐在那里的气势太强,完全压制住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他从来不像师兄们一样顺着她,每每把她惹怒,但之后,不管是调笑还是正经,他总有办法对付她。 “是。”她终于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一个字。 “那么之后,这颗宝石却与佩剑分离,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扬州城外。据你的了解,它从剑身上自然脱落的可能有多大?” 乔宝清断然否认:“这不可能。”这颗红宝石本是出自她娘亲的陪嫁,由扬州城里最好的匠人精心打磨,镶嵌到明珠剑上。那位匠人本身也是半个江湖中人,从事这门手艺更有数十年之久,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