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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心有九窍,束穿云此刻也一定不会想到,八卦中心那位扶不起的阿斗少帮主就在她面前。 “在想什么?” 束穿云刚踏进客栈,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楼梯下的阴影处元泊正懒懒靠在那里,眉眼笑着和她说话。 “你去哪了?” 束穿云绕过他走上楼梯,“你刚才没瞧见街上的热闹?” 元泊跟在她身后上楼,“瞧见了,我就在你不远的地方。” “这回来淮阳府实没想到能见到淮帮雷帮主,真是意外。” 束穿云随口闲谈。 “以后你还会有机会见他的,”元泊咕哝了一声。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元泊呵呵笑了,“我订好了船,咱们一刻钟后启程回平江府。” 束穿云见元泊进了房间,她站在自己房门外,后知后觉喃喃自语,元泊是什么时候去订的船? 归心似箭,老天爷也像是明白她的心情一般,夜空中月朗星稀,连丝风都没有,一路疾行,还未到正午,他们便回到了平江府。 本来去淮阳府寻人也不过是两人私下做的决定,而且阿花之死并未在衙门报过案,所以到如今这事也算了结了,只待派人去茶山村和阿花哥哥阿生说上一声即可,这话要如何说,派谁去说,就不是束穿云操心的事了。 当夜,束穿云好好洗了个澡,松软的趴在榻上,一边任园子按她肩膀一边和园子闲聊。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小姐,你要吓死我了,下回要出门可得带着我,万一你要出点啥事,我们可怎么办?” 园子听说有人刺杀她,一惊一乍的手下没了轻重按的她呜呜直叫。 “好好,下回一定带着你。” 束穿云喘匀了呼吸,想想自己肩上的手,只得顺着园子,这是个顺毛捋的。 “小姐,你说那个叫阿花的女人可真够坏的,抛弃了吴林,和那个叫什么阿豪的狼狈为奸也就罢了,还合伙把人给杀了,她的心怎能那么狠呢?” “她可能本意并不想杀吴林,只是不巧,她和阿豪相会时,被来与她告别的吴林给撞见了,许是吴林说了过激的话,也许是两人做贼心虚,怕外人知道坏了名声,总之,到底是因为什么,三人都死了,我们也猜不到了。” 束穿云唏嘘,这些秘密也随着三人的死亡埋进了地下,事实如何,也不重要了。 但恶有恶报,杀人者又被杀,也算是报应吧。 “吴林心眼不多,没想到他妹妹倒是个聪明伶俐的,我们救她时可真没看出来,人不可貌相啊。” 园子暗自一凛,以后得看着小姐,可不得随意救人了,万一救回头白眼狼咋办。 在别院时,她和小月以为吴丝还未醒,不过随口说了句小姐和元公子去查案了,那吴丝听了就悄悄离开别院回了阿花屋后的竹林,还好小姐谨慎,看到陌生的脚印便猜到了杀人凶手。 呸,亏得她们救了她,没想到醒了也不吱一声,偷偷就跑了,和白眼狼也没甚区别。 “常年生活在张屠户的折磨中,若是再没几个心眼,早就活不下去了,她也不过是存了几分心思去寻阿花,却未料听到了阿花和阿豪的言语,这才知道吴林早已被害。想想自己盼了多年,终于再相见的唯一的亲人又被人害死了,她怕是恨不得要和对方同归于尽。但她还没得到哥哥的尸骨…这是她唯一放不下的。” “后来呢?” 园子的双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沉浸在束穿云讲的故事中。 “后来她寻机色/诱了阿豪,让阿豪和阿花决裂,这才用计套出了吴林的下落。” “然后呢?” “吴林一直仰慕青云先生,生时入不了青云先生的门,死了后,吴丝把他的尸骨挖出埋在了小青云山的山坳里,也算了了他的一番心愿。” 园子听的入了迷。 束穿云接着又道:“吴丝在小青云山山坳里遭遇了野猪的袭击,一名蒙面女子仅用一把匕首就杀了野猪,救下了吴丝,她同情吴丝,遂教了吴丝东离国的杀人手法,果然没人发现阿花两人的死因,吴丝由此安全回了淮阳府。可她不知,那蒙面女子骗她服用的药丸却是能要她命的东西,也或许即便她知道,只要能报仇,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服下。” 园子听到这里犹豫了下问道:“那女子真的是东离国的人吗?” “大约是吧。无论是不是,她都没安好心,在小青云山也不知她为何救下吴丝,又怀着怎样的目的给了吴丝药丸?若是我晚去两日,就再也见不到吴丝了。昨日是吴林的生辰,吴丝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给吴林过生辰。” 今日再想起吴丝院中火盆里那几本册子,不免觉得惆怅,吴丝用尽积蓄买来了吴林最喜欢的前朝程大家的字帖,就是为了在吴林生辰那日烧给他。 这一对兄妹可怜却也可悲。 “要我说阿花阿豪也是死有余辜,还有那个张屠户更是死了活该,要我早砍了他了,哪会等到现在。” 园子做了最后的总结,也为这个案子画上了句号。 园子如今更为庆幸,爹爹送她到小姐跟前,是何等的苦心,如若不是跟着小姐,她还不知自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和事。 “你不会是她,”束穿云从肩上伸出手握住了园子的手,“永远都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