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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从怀中掏出火石,刚点燃手中的灯笼,便听到一声“喵呜”,一道黑影从她身边嗖的一下掠过,纵然她胆量再大,此时也不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喵呜喵呜…” 是野猫的叫声,循着声音望去,一双绿色的眼睛正在她前方不远处幽幽的盯着她。 “汪汪…” 挥了挥拳头,束穿云学了一声狗叫,又吐了吐舌头,“小样,等我把大荒带来,看你还敢吓我…” “喵呜”野猫似颇为不屑,幽幽眨着大眼,慢吞吞转身跳到了另一棵树上,一纵一跃间便消失的没了踪迹。 束穿云收回目光,正要向前走,然而被灯笼照过的地方,似有白光闪过,她心中生疑,举着灯笼再照过去,一根光滑的白骨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白骨在一棵梨树下,束穿云把灯笼悬在了树上,从树上折了根粗树枝,只在树下拨了拨,又发现了一根白骨。 她心中升起惊涛,但手下不停,梨树下的泥土被雨水冲刷了大半,树根交错裸露在外面。 束穿云不过挖了一刻钟,树下便出现了一堆白骨。 她蹲在树下,也顾不得裙摆上是否沾上污泥,按照白骨的形状拼凑摆放着。 半个时辰后,一具骨头架子便显现了出来。 束穿云起身,站的远了些,从这个方向看,骸骨还算完整,依骨骸的尺寸来看,体型似乎不高。 她抬起右手,在灯笼的映照下,细细摩挲着手中的东西。 泥土褪去,露出细细的链子和小小的锁头,这是一只实心的金锁。 身后突然想起了脚步声,束穿云以为是园子,还在疑惑园子为何会从门外过来,转身不期然却望到了一双清冷的眸子,还有…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 束穿云第一个想法便是:这次是他们第几回见面了? “是你?” “你还记得我?” 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似有些意外。 “当然,”束穿云耸耸肩,笑了笑,“你每回出现总是不合时宜却又那么恰巧。” 巧的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天边升起一轮明月,月影下,看不清他的面色。 男人不语,笼罩在黑影中的利眼扫了扫地上的白骨,答非所问,“这是个女人。” “何以见得?”束穿云有些意外却又似在意料之中。 眼前的男人竟能一眼便断定骸骨的主人是个女人,这点令她意外。 而他所说的,却又和她之前对骸骨的猜测不谋而合。 “骸骨的尺寸。” “男人也有极为矮小的。” “但男人不会生孩子,”对面的人顿了顿,又道:“盆骨变形,她曾经生过孩子。” 束穿云一惊,再朝骸骨望去,左右也未看出盆骨哪里变形了。 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难道懂得医理? 但她并没追问,眼前的男人救过她两回,而他的身份她早已经问过,但他不愿说,她也无法,目前来看这人对她没有恶意。 她身边也保不齐会有某些人的眼线… 且来日方长,只要他还出现,她总有一日会知道他的身份的,如今的她,极有耐心。 束穿云也不是个擅长聊天的,况且不知道这男人出现在此的目的,所以一时间,寂静的夜色更添了几分浓重。 心道明日得和元泊说声,让衙门的人把尸骨带回去,但想到元泊,她心中忽然一动,抬眼再去看黑影中的男人。 月夜下,男人和元泊的身形极为相似。 但,不过一瞬间,她便抛掉了脑中闪过的念头,眼前的男人怎会是元泊? 元泊即便不像表面一般纨绔,性子有些捉摸不透,但也绝不会像眼前的男人般深沉冷漠且寡言少语。 人的身形时有相似,但若是气质神态完完全全像另外一个人,依她看来,这人怕是有双重人格。 束穿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注意着院中的动静。 “小姐,”忽然一道细微的唤声不知从哪里传进了她的耳中。 束穿云正要屏息凝神静听,却见黑影中的人伸手指了指小路尽头的房子,“有人,最西边的墙角。” 她讶异抬眸,眼前只余下一席夜色,哪里还有人在。 如此想着,她不由嘲笑自己大惊小怪,人会武功,辨音听位的本领定然不差。 她把手中的金锁用帕子仔细包裹起来,又从树上拿起灯笼,在青砖路牙上,蹭去了鞋底沾的泥土,小心翼翼沿着小路向墙角走去。 秋梨院的西墙外有一棵参天大树,枝叶繁茂,阴影里,有人正靠坐在枝干上。 他一只手枕在脑后,长腿交叠,把玩着手中的树叶,说不出的懒散和惬意,而院中灯火里那个朦胧窈窕的身影此刻尽在他眼底… 第51章 山村诡事15 夜色迷蒙,蝈鸣蛙叫,一阵风吹来,树上的雨滴落在头顶,几缕发丝便凝在了脸颊上。 面前是一片枯败,杂草丛生,凌乱的或倒或立,一脚踩进去及腰深浅,立刻便湿了鞋袜。 束穿云忍着脚底的不适,举着手里的灯笼四处打量。 这处角落不过两丈宽,背靠着高墙,高墙也是别院的围墙,墙虽高,但如果对方武功不错,这墙不过是个摆设,并不能阻住有心人的窥视,所以并无挖密道的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