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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着白纸的木门虚掩着,“吱呀”一声,元泊推开了门。 凉风习习,靠近山侧的窗户大开着,屋后是一片竹林,青翠的竹叶遮了屋内的光线,五月的天,依旧阴冷潮湿。 木屋不大,刚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覆着白布的竹床,竹床紧靠墙角,约有五尺宽长,几乎占据了整间屋子。 白布凸起,想来下面盖着的便是阿花姑娘了。 竹床面对着屋门的一侧摆放着一张青竹做的矮桌,并着两张竹凳。 靠近窗户的木梁上悬挂着两个竹篮,其中一个竹篮里整齐叠放着几件粗布衣裙,看样式和颜色应该是阿花的,另一个竹篮里则放着些杂物。 束穿云翻看了下,竹篮里除了几根针和丝线,还有一盒胭脂和两朵粉色的头花。 除了这些,屋内再没有多余的摆设。 “有什么发现?”元泊几人只站在门口看着束穿云做这些,并没人觉得奇怪。 束穿云摇摇头,“没有。” 这姑娘屋里太干净了。 她转眼扫到床上的白布,朝元凌点了点头,“开始吧。” 元凌听了这话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元泊,“让一让…”随后几步来到了床边。 两人屏住呼吸,掀开了白布… “咦…”元凌惊呼一声... “她长得…很美呀…” “这你都看的出来…” 束穿云无语。 不过,端详着躺在竹床上的人,不得不承认,这位叫阿花的姑娘长的确实美丽。 小巧的脸蛋,尖尖的下巴,秀气的鼻梁恰到好处,紧闭的双眼下是长长的睫毛,实在让人想看一看,她睁开眼睛的模样。 此刻,她脸色苍白如纸,眼下微微泛着青色,但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 阿花身上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衣衫,领口绣着花纹,不知是她生前就穿在身上的,还是后来有人替她穿上的。 束穿云刚想动手去解阿花的衣衫,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她朝门口望了望,并不见元泊的身影。 不知为何,她忽然松了一口气。 此刻,元凌正顺着阿花敞开的衣衫一点点查看。 “穿穿,她也许真是病死的,我师傅曾对我说过,有人生病了从没有发作过,但一发作就可能要了命,你看她的脸色并不似受了很多折磨的。” 束穿云点头,阿花得了急病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们既然来了,就应当仔仔细细的检查,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她身上没有伤痕啊,”元凌收了手,随后又道:“没有受伤会不会是中毒?可看着又不像…” “也有可能,”束穿云想了想,但今日她们来的匆忙,并没有携带可以解剖的工具。 所以阿花有没有中毒,她们也只是猜测,并不能确定,但就像元凌所说只看阿花的面色和身体,并不像中毒的症状。 束穿云沉默了,阿花的死,到底是得了急病还是中毒抑或是人杀? 脑中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常孟诚被人从背后刺穿身亡的模样,她们还没有看过阿花背后,“后面呢?” 束穿云说着便去翻转阿花,随着动作,阿花本就挂在肩上还未系扣的上衣滑了下去,露出光滑雪白的后背。 只是,一片雪白间,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红点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元凌伸手去摸。 “应该是伤口,”束穿云看到这个红点的瞬间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红点正在肺部的位置,如果有人用东西刺穿她的肺部,那么…会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是,不细看,还以为是蚊子咬的,”元凌诧异,这个位置怎会有伤口而且还是如此小的伤口,“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刺到的?” 时已近夏,蚊虫繁多,尤其是住在竹林附近,被咬后浑身红肿,并不奇怪。 束穿云又看了眼阿花身下的竹床,虽铺着床单,但床单下的床面用手摸去,也并不见毛刺,而且看着竹床的颜色,似乎也已经有些年岁了,所以被竹床上的竹子刺到的可能性极小。 “阿凌,你说她会不会是被人从背后刺死的?” 束穿云说出自己的猜想。 元凌蹙眉想了片刻,忽然拊掌跳脚,“对…对…我想起来了,师傅曾说过,若是用尖细利器刺入人的身体,轻则只是见血,重则可能会窒息而亡,对,就是窒息,并不见血。我猜,阿花如果不是得了急病,有可能就是被东西刺入这个地方,导致窒息而死的。” 元凌说着指了指阿花后背,“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是她这里是伤口没错,对,一定没错。” “我也曾听说过这种杀人手法,不过,”束穿云沉吟,“据我所知,会使用细长利器当做武器且用这种手法杀人的,只有东离国人,可是…” 东离国人,擅武擅剑,他们的剑和太明朝又有不同,不仅细且长,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是要人命,这种刺入肺部令人窒息而亡便是东离国人特殊的杀人手段。 若问束穿云为什么会知道东离国的事情,那还是因为宗叔,宗叔曾是她爹束山身边的护卫,后来因为受了重伤回了京城,再后来,就留在了她和杨儿身边保护他们。 宗叔当年受的伤便是被人刺穿了肺部,因为机缘巧合,遇到一位神医,在神医的救治下,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但也因此休养了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