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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泊打量了束穿云一眼,这一眼意味莫名,“本捕头方才去了五阳湖,束小姐的姑母也在,她和本捕头说,你前几日打了她儿子?” “不错,是我让人打的,”束穿云点点头,并未否认,人虽是园子打的,但却和她脱不了关系。 “哦,为何打人?”元泊翘着二郎腿,食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对答案很是好奇,他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在查案。 “敢问元捕头对束家的家事知晓多少?”束穿云不答反问。 元泊斜眼瞄着束穿云,挑着眉道:“该知道的都知道。” “比如?” “比如束家从前住在南城,”元泊抬了抬下巴,“喏,祖辈就住在这小院里,束家兄弟三人,束山是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弟两妹,束山十六岁在平江府升平镖局做镖师,二十三岁娶妻杨氏,是太宗十八年的武状元,后来做了禁卫军统领,吴王登基后,又一步步做到了镇北大将军。” 束穿云越听越惊心,她爹束山的事迹在平江府虽是人尽皆知,但是,元泊却毫不掩饰的对她说,是吴王登基而非当今皇上,她敢肯定元泊并不是信口胡说。 当今皇上最初被封为吴王,封地便是这平江府,她爹和当初的吴王或许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元泊又怎会知晓这事? 她压下心中波澜,同样不掩诧异的看向元泊,“元捕头对束家知之甚多。” “当然,”元泊回她一笑,轻抚衣袖,翘起唇角,“本捕头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束穿云不欲再和他说这些,只淡淡道:“元捕头用心了,既如此,你当也该猜到我为何让人打常孟诚了?” “本捕头想听你说。” 束穿云嘴角轻扯,露出一抹讽意,“前几日,我去本家见了祖母,祖母说子女亲事,当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爹娘已不在人世,我的亲事该由祖母做主,二姑母家的孟诚表哥和我年岁相当,祖母的意思是让我们亲上加亲,不过我当场就回绝了祖母,只是后来在回南城的途中偶遇了孟诚表哥,园子以为是孟诚表哥在背后挑唆的祖母,所以才气不过打了他一顿,不过也仅此一回,没打过第二次。” “倒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元泊睃了一眼束穿云,“你祖母糊涂了,以你的容貌当是有更好的亲事。啧啧,眼光忒浅…” 束穿云气结,他们现在说话的重点不在她的亲事上,况且她的亲事也用不着他来评判。 “总之,常孟诚的死与我无关。”束穿云一言概之。 “常家可不这么认为,难道你不想摆脱自己的嫌疑?” “查找杀人凶手,这难道不应该是元捕头的职责所在吗?” 元泊伸了个懒腰,“本捕头刚上任,诸事不熟,自是没那探凶查案的本事,所以若是等本捕头抓到杀人凶手,怕是要有的等了。 ” 这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束穿云很想问他一句:没本事谁让你去做的捕头? 所以束穿云对元泊的厚脸皮认知又上升了一个层次,这人不仅脸皮厚,而且扮猪吃老虎的能耐也是厉害。 风流?纨绔?恐怕都是用来迷惑人的表面吧。 “元捕头的意思是?”束穿云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不得不配合他开口问道。 “本捕头听说上回杨家的命案,束小姐似很有见地,帮了杨家不少忙,杨家是亲戚,这常家也是亲戚,束小姐应该不会厚此薄彼袖手旁观才是。 ” “所以呢?”束穿云咬牙。 “本捕头需要个帮手,束小姐正巧合适。” 合适你个头啊,束穿云很想骂人,她就没见过这样无耻的人,先把她列为嫌疑对象,随后巧立名目让她不得不为他所用。 “我可否拒绝?” “不可,”元泊摇摇头,“若是你不想捕快天天来敲门。” “敢问元公子一句,你为何要做这捕头?” 既不愿查案,倒不如还去做个逍遥自在的公子哥岂不快哉?束穿云有些不明白。 “本公子厌烦了从前的日子,本公子已经决定,从今日起,本公子就要改邪归正,匡扶正义,造福平江百姓…” 听元泊说的义正词严,束穿云只撇了撇嘴,丝毫不为所动,她心中猜测着元泊的所作所为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走吧,”束穿云站起身,抻了抻衣衫上的褶子。 “去哪儿?”元泊倒是愣住了。 “不是要帮元捕头查案,不去看一眼尸体,我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女人?” “何意?”束穿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简洁大方,能出门见人啊。 哦,她想起仅用一根发钗挽起的头发,不由皱了皱眉:“等等。” 元泊刚想说,哪有一个正常的女人说起尸体会如此平静? 却看到束穿云几步走到一棵桂花树边,树上扎着一些红绳结,应该是过年时扎上应景的。 只见她从树上解下一根红绳,把红绳含在嘴中,抽出挽着青丝的发钗,一头乌黑的发便如瀑般披在了肩头,她双手拢起发丝,用红绳三两下缠绕了起来。 乌发红绳,是那样惹人眼… 元泊突然想到了年少时在荒漠捡到大荒时的情形,他的胸口处似乎又跳了一下,那是想据为己有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