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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俞舟欢可没有他那么厚的脸皮,红着脸拿手肘撞他:“够了啊,再下去有伤风化。” “唉,我们舟舟太容易害羞了。我还没开始有伤风化呢。”杨宵虽然走路姿势变回了正型,嘴巴却不肯绕了俞舟欢,叽里咕噜越说越没分寸,非要俞舟欢拿指甲刻在他手背上,他才乖乖闭嘴。 因为是夜宵时间,俞舟欢并不想吃太多,但今晚这家居酒屋的出品实在是百里挑一。回想起来,杨宵好像天赋异禀,总是能在路过几百遍的老地方挖出新鲜又好吃的小店。 “唔,要胖了、要胖了。”俞舟欢一边嘀咕着,一边从杨宵手上接过一串又一串烤物。 外脆里嫩的鸡皮、鸡心、鸡腿肉,冒着油花一口下去全是馥郁的鳗鱼,像果冻一样会弹跳的牛舌、牛肉粒,俞舟欢无法拒绝,只好安慰自己这些都是健康脂肪。 相比之下,杨宵真是肆无忌惮,他最后还点了一碗梅子茶泡饭,清爽温暖,用来收尾实在不错。 “给你也点一碗?” 俞舟欢艰难地摇了摇头。 “吃就吃了嘛。吃得这么难过负罪,不就等于白吃了。”一杯啤酒消灭完毕,杨宵的脸上喝到了微微熏,他撑着脑袋,正好笑地盯着俞舟欢。 身后是人来人往的吵闹,居酒屋灯光昏暗又暧昧,他却艳丽,俞舟欢沉入其中,快要醉了。也不知道杨宵是拿什么放电的,眼睛、酒窝、还是一身暖烘烘的酒意。她悄悄咽了口口水,然后摆正姿态、目视前方、坚决说道:“我吃饱了。” “了”字还在嘴巴里,杨宵已经轻笑着将盛了茶泡饭的小木勺送了进来。 梅肉糯糯的、酸酸的,和寡淡的大米卷在一起,很快带出甜味。 看她吃得满意,杨宵给自己也喂了一口。 你一口,我一口,喂到第三轮的时候,他忽然灵光闪现,感慨了一句:“舟舟,我发现你挺喜欢被我强迫的。” 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拜托——遣词用句可不可以谨慎一些! 她想骂他胡说,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不轻。 杨宵赶紧递水,可贴心的同时仍旧不忘在她耳边火上浇油:“没关系的,我也喜欢。我们简直绝配!” 俞舟欢终于忍不住了。躲在桌上休息的脚重新穿进令人发疼的尖头鞋,然后在黑暗里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不过就像他说的,他喜欢,包括她的野蛮和暴力,所以嘴巴喊疼、眼角却在笑。 快要到家之前,杨宵向俞舟欢讨了一个吻。他要去北京出差十天,等他回来,俞舟欢应该已经在内蒙大草原上盘点奶牛了。 或许是因为刚刚被杨宵说了“喜欢强迫”,这一回俞舟欢没有扭捏,转身、踮脚、分分钟亲了上来。 今晚的她似乎特别给面子,没像之前一样蜻蜓点水敷衍了事,一个吻绵长旖旎,向更深更远的地方延展。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伸的手,等杨宵发觉的时候,那十根纤长手指已经绕在了自己的脖子后面。 俞舟欢是一年四季都手脚冰凉的人,更不要说此刻春寒料峭,她的指尖好像冰柱。 只是杨宵顾不上了,她肯亲近一步,他必定要全力回应。 他很快就会把她捂暖的。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孤孤单单地绿了红、红了又绿。 两人吻到呼吸都乱了,才勉勉强强将唇齿分开。 杨宵得意地舔着嘴唇。他围着她的腰,往自己面前又送了几分:“看来很舍不得我嘛。” “一般般。”俞舟欢不配合,往他身上泼了盆冷水。她看向了黑暗的地方,激wen的余震还在袭击着她。明明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可吻着吻着,她就不是她了。 “咳。”俞舟欢清了清嗓子,“反正接下来我们都要出差,要不……这个月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啊?可今天是一号啊!”杨宵满脸惊愕。 这是什么招数,简直闻所未闻,哪怕是欲擒故纵也不带这么玩的吧。他们现在难道不是最有激情的时候吗? “我不要!”他拒绝得飞快而坚定,然后收紧了怀抱,让她的胸口贴着自己的心跳。 俞舟欢叹息了一声,抬手,在他背上安慰地拍了拍:“就一个月而已嘛。” “不要嘛。”他埋在她的锁骨处,刚才的坚决已经削弱一半。 “杨宵。”她拿出撒娇的口吻,“我需要写小说的。” “我可以看着你写!我们去图书馆约会好了!” “看着你,我写得出个屁啊!”俞舟欢冒了脏话,顺便将他推开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将现实与想象分得一清二楚,但现实没有一次不是打脸。 虽然约会是两个小时、写小说也是两个小时,可它们加起来就成了五个甚至六个小时。 “每次见完你,我都会开心很久,然后脑子里全都是你。想着下次去哪里吃,下次吃饭跟你穿什么衣服,要用哪只口红,一会看点评网一会看淘宝,根本静不下心写东西。”俞舟欢喜欢那样的自己,又有点讨厌。 就好像收之东隅却要失之桑榆。她两处都想要。 听她这么说,刚刚还有点伤心的杨宵立马甜得快要昏厥:“真的吗,舟舟,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讨厌死你了!蓝颜祸水!”以后等她有了小孩,她一定要教育孩子——成大事者,不谈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