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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嘉杰不识相,直说:“她特意整你还差不多。” “不会的,社长不会的。”詹意几乎已经是气若游丝,“我给社里做了那么多事,拿外卖、搬水桶、借音响,社长怎么会骗我呢。我这么信任她……” 他苦闷不已,一颗拳拳少男心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2011年。杨宵与范嘉杰只好一左一右地架着他,姜泛泛与俞舟欢也让出女士优先的权利,将天灯上的第一个愿望让给他书写。就这样,看似摇摇欲坠失去人生理想的詹意同学在半人高的纯白天灯上写了四个字,“我要暴富”,而后潇洒签上大名。 范嘉杰和杨宵唾弃到立马松了手。 “活该你们社长看不上你。” “一码归一码,做事要分主次。你们还小,不懂!”詹意的悲伤来得快,去得更快,仅仅是许下愿望,他就高兴得好像已经实现。 记号笔被递到两个女生面前:“你们谁先?” “我最后一个好了。”俞舟欢回道。 “哦——”杨宵拉长了语调,“你是要看完我们四个的愿望,然后博采众长。啧,心机好深啊。” “我是怕有些人一个愿望写八百字,害别人都写不了。” “你们两个现在是不是不吵几句就浑身不舒服啊。”范嘉杰拿过记号笔,一边写一边真诚发问。他是无心的,两位听者倒是面面相觑,乖乖闭上了嘴。 范嘉杰的愿望是迈阿密热火可以在下个赛季拿到NBA总冠军。 杨宵希望每一个见到这盏天灯的人都能开开心心。写完还自我夸赞了一番,说自己有大爱,高考应该给他加三十分。 姜泛泛接过了记号笔,她最认真,每个字写得娟秀端正,她祈祷友谊长存、祈祷国泰民安。 等到俞舟欢写完的时候,范嘉杰不禁喊出声:“诺贝尔文学奖?没想到你比詹意还要不靠谱!”也不知道这几个字有什么好笑的,他竟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说实话,你们四个还挺配。两个把爱洒向世界,另外两个——算了,我语文不好,形容不了,就——多少有点痴心妄想吧。” “你可以说她的诺贝尔!干嘛要带上我,难道我不能暴富吗!你没听班主任说嘛,以后的世界有无限可能,不一定成绩最好的就会最有钱。” “所以呢?你忘了你是我们几个之中成绩最好的吗。” 詹意尴尬地“呵”了一声,就此认输。他承认Cosplay的学姐社长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影响。 众人闹个不停,最后仍旧是姜泛泛主持大局,才没让这盏天灯变成最后一盏升上天空的。 昂头看天灯的那一刻,所有人默契地安静。 音响里流淌出梁静茹柔软的声线,俞舟欢并没有听过这首歌,但她觉得它嵌在此情此景,浑然天成。 那份说不出口的浪漫,似雪花般脆弱。 直到校长念完新年祝词、全场倒数三二一迎接新年的时候,俞舟欢的脑内还在循环播放那首歌。 “寂寞就想想那盏天灯。” 身旁是喧嚣沸腾的新年气象,天上有烟花开到最盛。 少年在她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鼓着两个深邃的小酒窝对她说:“俞舟欢,新年快乐!” 那一刻烟花失色,黑夜里只有他的笑容发光。 除了喜欢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2011年1月1日的第1秒,俞舟欢开始了她漫长的暗恋。 后来想想,大概日子也确实挑得不太幸运,才会绕进无数崎岖之地。 第7章 一万只青蛙一起落水。 学生时代的快乐与悲伤常常像坐过山车,不像做了大人以后,情绪总是一望无尽地平平无奇。喊什么丧啊抑郁啊,其实大概率是无聊、是空虚、是钱包和心都空空如也;说什么要鸡血要内卷,或许是因为刚刚发了工资,或许是因为脑子正在发大水。 所以俞舟欢总是怀念懵懂青春期,不需要灌入□□,每一天都那么饱满。 她上一秒还在为了暗恋的人拼命地藏起嘴角的窃喜,下一秒就为考砸的卷子惊恐失声。 俞舟欢他们班的班主任不爱走寻常路,四十分钟的班会课有十五分钟在讲黑格尔、十五分钟分钟在讲尼采,剩下十分钟留给学生整理书包。而关于期末考试成绩,应试教育最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一句带过:“没发挥好的同学记得来办公室找我谈心。” “那考得特别好的呢?”有学生反问。 “如果有把握次次都考这么好,那就勇敢地来吧。”说完,他将排名表贴在布告栏的角落上,两袖清风地走出了教室。 做学生不关心学习,还关心什么。 班主任的背影刚刚不见,布告栏前立马涌满人。俞舟欢利用身材优势,成了第二批就看到排名的人。 第一个名字是詹意,没有任何新意。 姜泛泛得了第三名!俞舟欢激动地想要从人缝里给她报喜,她有班长风格,还端端正正地坐在原地,什么时候都不会和大家争抢。 “泛泛!”俞舟欢一边回头一边努力摆出“3”的手势,手指还没伸直,就僵在了原地。 杨宵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他这么大的人,怎么无声无息、无色无味的。 还有,这根本不存在的距离感是什么回事。 再近一点,她都要贴上他胸口了! 他的衬衫是什么材质,印度棉还是法兰绒。今天只有三度,他不用穿羊毛衫吗,是天生体质特别旺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