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页
苏海棠头皮发麻,竭力摆出严肃脸,等待迎接凶猛的炮火,不,是一大盆狗血。 苏海棠,你怎么回事?惹嫂子这么生气,还不赶紧道歉。 年望春冲苏海棠挤眉弄眼使眼色,示意她服个软赶紧完事儿。他实在是被彭蔓给哭怕了。 好心过来劝个架,谁知道还陷在这块了。天都黑透了,营长两口子还黏黏腻腻磨叽个没完!再晚点儿,他老婆该派儿子过来逮人了。 陆兆文不赞成地睇了年望春一眼。他们老搭档多少年了,他了解年望春那个喜欢和稀泥的性子。 可这事儿能这么办吗?女人发起疯来,比敌人都棘手! 这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平常看着老年老婆凶巴巴的,管得老年妻管严大半辈子,训起来跟训孙子似的,说东不敢往西,叫打狗不敢撵鸡,憋屈得老年这些年没少羡慕许赫。 可现在看来,许赫老婆虽然说脾气温柔,平常看起来百依百顺的,可脑子里头糊涂,还不如老年那个厉害老婆省心。 起码人家拎得清! 道什么歉!她做错什么了要道歉?她是我兄弟媳妇儿,就是我弟妹!我兄弟不在了,我多照顾点怎么了?怎么了?! 许赫被踩到底线,跟彭蔓争了个脸红脖子粗,寸步不让! 你回去,这没你事儿。谁叫你来的?回去。 许赫冲苏海棠挥手,态度明显有好转。 彭蔓哭声一下子高起来,吵得苏海棠头大。 她尴尬地扯扯嘴角,试探着往外迈脚。 你站住! 彭蔓尖利地喊她,一双眼肿得像桃子。 你还护着她。你护着她,呜呜,该走的是我。嫌我碍眼了是吧?我走,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我成全你们。 一个死男人,一个死老婆,刚好一对儿。 苏海棠站住脚,沉下脸盯着她。 嫂子,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嫂子,是看在营长的面子上。咱们军人成个家不容易,军嫂全都值得我们敬佩,我还愿意这样喊你。 但也请你嘴下留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往你儿子的亲爹头上泼脏水,你想过许从戎的感受吗? 营长,孩子小呢,大晚上一个人在家呆着不合适,你快回去吧。俩夫妻床头吵床尾和,嫂子也是对你太紧张在意了。你好好哄哄吧。 苏海棠厌烦地皱眉,不喜欢别人咒程远征,哪怕是他的好兄弟误会了也不行。 至于彭蔓那点龌龊心思,她懒得搭理。 简直可笑! 正文 第402章 寒心 你,你破坏人家家庭,当小三还有理了? 彭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炸着全身剩不几根的鸡毛跳脚攻击! 神经病! 苏海棠懒得跟脑残争辩,甚至迁怒到惯老婆无下限的许赫,扭头冷着脸不看这烦人的两口子。 教导员,副营长,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闹剧!诽谤名誉犯法,有一有二没有三! 不要拿我的善良包容当懦弱,我尊重的是军嫂这个身份,还请某些人配得上这称呼! 苏海棠硬邦邦地扔下狠话,得到陆兆文允许后扭头离开,隐约还能听见年望春的小声抱怨。 老路啊,你怎么就这么叫她走了?这事情还没说清楚 原来,是副营长叫她来的? 苏海棠吐出口气,堵着的胸口舒坦了点。 算许赫还有点脑子。 希望营长再给力点,能制住那个满脑子浆糊的彭蔓。 把自己想象成苦情女主角,把日子过成狗血电视剧,就是把她给闲的! 被害妄想症! 苏海棠大步出了营部,深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这才发现,天空又飘飘洒洒落下雪花。 苏海棠幼稚地伸出手。 轻盈的雪片接触掌心,很快融化成点点水渍。 短暂而恣意的生命,却义无反顾。 苏海棠一时有些怔怔然,望着黑夜中星火闪耀的军营发呆。 也许,她的上辈子就是这雪,不管情不情愿,都早早消融,只留下薄而浅淡的痕迹,无人在意。 也或许,她的今生同样充满不测风云,朝不保夕,可既然选择这条路,这条人生路,军人路,那就该恣意地走下去! 即便哪天戛然而止,也不后悔!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她现在正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额,九十点钟?十一二点? 不管,总之,就是她正生在一个好时候,不该虚度时光,要活在当下,活得精彩而值得! 彭蔓是谁?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苏海棠粲然一笑,顶着风雪大步跑走,将身后无谓的纠葛全部丢下。 年望春瞄一眼很快融入风雪的纤影,回头担忧地看看灯火明亮的窗口。 老路,咱就这么走了,真的没问题?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清官难断家务事,随他们闹腾去吧。走吧,雪下大了,天黑路滑,一会儿你家宝驹找出来,可别摔着。 陆兆文同样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大步回家。 唉,这都叫什么事嘛。这个苏海棠,太不安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