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冰魂祭
从白剑晨走出映秋家的那刻起，他就在想苏刚为什么会不远千里的来找自己。 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让自己冒充苏穆林。 过了许久，白剑晨才开口，问了一个最担心的问题：“这种仪式，成功几率有多少？” “九成。”苏刚道：“实不相瞒，苏家，包括帝国其他四大家族的图腾之所以能传承到现在，就是因为每家都有类似的秘法。” 白剑晨呆住了，这个消息太让人震惊了。 在他甚至绝大多数人的认知中，图腾传承纯粹是尽人事待天命的赌博行为，全心全意的信仰供奉家族图腾，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某一天图腾显灵，一高兴就会赏你点什么，那就彻底逆天改命了。 “原来，这里面也有暗箱操作啊。”白剑晨感叹道。 “暗箱，什么意思？”苏刚疑惑道。 “没什么，老家的方言。”白剑晨随口回了一句，又问：“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苏刚的回答很简练：“轻则智力减退，重则死亡。”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白剑晨苦笑一声，“其实，你并不适合谈生意。” “哦？”苏刚有些不解。 “如果换成我，我会说只有成功没有失败，这样才能诱人上钩。” “你后悔了？” 白剑晨摇摇头：“当然不是，其实就算只有一成的成功率，我也打算试上一试。” 苏刚怔了怔，心想，还真被你猜对了，冰魂祭本就只有一成的成功几率。 “在举行仪式之前，我还有点小事儿需要你帮忙。”白剑晨又道。 “你说。” “你身上有钱没？先借我一百两黄金花花。” …… …… 四根银白色冰龙图腾柱被立在了水晶床的四角。 苏刚站在床头，体内灵力慢慢提升，双手则在空中结出一个个奇怪的手印，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那四根图腾柱上忽然绽放出一道道湛蓝色的光幕，仅仅眨眼间，整个水晶床就全都笼罩在了光幕之下。 白剑晨躺在床上。 他感觉周围空气的温度在急速下降。 他的身体表面迅速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刺骨的寒冷让他渐渐失去了知觉，就连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银白色气流从苏穆林的身上窜出，像长了眼睛一样，慢慢钻入他的体内。 白剑晨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猛的撞击了一下，模糊的意识忽然恢复了清醒，他能清楚的察觉到那道银色气流进入他的身体并在全身经脉中迅速游走。 气流所过之处，那里的血脉在急速的扩张膨胀，所有闭塞的脉络被一一打通，当气流最后流入他的识海时，堵塞十六年的经脉竟被全部疏通了！ “这他妈就通了？” 白剑晨百感交集。 五年来为了打通经脉，为了能修炼，他四处寻师问药，不知想了多少办法，能去的地方全走遍了，得到的答案是那么的令人伤心和绝望，想不到仅仅片刻的功夫那道似乎要困扰他一生的难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 “那是……啊！” 就在白剑晨兴奋的差点叫喊出声的时候，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那道银白色气流突然凝化为一条银色巨龙，在他识海深处猛的咬了一口，剧烈的疼痛让白剑晨禁不住发出了一声惨叫。 “反噬？” 银色巨龙的举动让白剑晨马上想起苏伯之前说过的话，难道那一成的失败几率被自己碰上了？ 剧痛再度传来，银色巨龙咬了第二口，白剑晨感觉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起来，他努力想保持镇定，却发现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银色巨龙第三次张开了大嘴。 这一次，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可白剑晨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而是他的意识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对痛苦的感知力大跌，如果继续下去，再有一口，他就会彻底失去意识。 “完了，老子要死翘翘了。” 白剑晨又一次体会到了在命运面前的无力感，他的心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色巨龙第四次张开了大嘴。 “奶奶，映秋，土豆，别了。” 看着银色巨龙张开的血盆大口，白剑晨忽然感到心中一片释然，既然死亡无法逃避，那又何必让它看不起呢？ 一刹那，白剑晨心头的所有恐惧与怯懦全都消失了，他把意识集中到识海，想在临死前好好看看这片被修炼者用来凝聚灵力的神秘领域。 于是，他看到了一片海，海水幽且蓝，浩瀚无边缘。 于是，他看到了一座山，山在海中间，高耸入云端。 于是，他看到了一片云，云绕山之巅，缥缈若炊烟。 于是，他看到了那只高踞海上，盘于山巅，隐于云端的无名凶兽。 “吼！” 几乎就在白剑晨看到无名凶兽的一瞬间，一道悠长苍劲的兽吼声从天而降，整个大海就像煮开的沸水般猛烈的翻滚起来，凶兽头上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巨大的眼球就像两颗悬空高挂的炽热太阳，在幽暗的苍穹下大放光明。 白剑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被亮瞎了。 隐约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声绝望的惨叫。 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那条银色巨龙在痛苦的扭曲挣扎。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咔嚓声，就像是饿极的野兽在咀嚼猎物…… 不知过了多久，沸腾的海水渐渐归于平静，无尽的光亮渐渐消失散尽，识海又重新还原成本来的颜色。 白剑晨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慢慢恢复，黑暗的世界也变得清晰起来。 海还是那片海，山还是那片山，山巅处的积云中，无名凶兽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一切如旧。 可白剑晨还是很快发现了问题，在云层深处，他看到了一座金光闪烁的恢弘神殿，支撑神殿的是九根铭刻着奇异符文巨大图腾柱，其中的一根图腾柱上，一条银色巨龙环绕其上，全身散发出白玉般的光泽。 “图腾，玄霜冰龙的图腾！” 白剑晨心神震颤，“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