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军营中的一小白 第1章 夜松参军
高墙、铁网、哨兵、钢枪……这不是监狱，这里是新兵团。 营区足球场台阶上，一个身着迷彩服的青年单手托腮，呆呆的望着夕阳。 他叫夜松，是一名准大学生。 本该享受大学生活的他却因为奶奶的一句话，让飞往校园的机票被通往军营的绿皮火车所取代。 夜松爷爷早逝，留下的一双儿女由老太太独自养大，所以在家中奶奶是有着绝对的话语权。自夜松记事以来奶奶便是他最强的后盾，在奶奶面前父亲夜享简直比自己还要孙子。 麦冬对孙宠爱却不溺爱。为培养夜松耐心，以琴来修身养性，在他小的时候便被强制性的向姑姑夜蓉学习古琴。十几年来他琴技倒是有所成就，但耐心什么的只有在弹琴时才会有，至于平时…… 有言道“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而夜松被迫参军也正是因为他“不长眼”。 高考结束，同学间大大小小的聚会arty有十几次，夜松一个学生仔酒量自然好不到哪去。但夜家规定没有正当理由不准夜不归宿，所以夜松一次次的醉如死狗，又一次次被同学架回家里。 那日夜松又被同学叫去喝酒，酒会结束后齐笑和雷子合伙架起已经醉瘫在椅子上的夜松，雷子摇了摇夜松的肩膀。 “嘿！醒醒，要回家了。” “回家？我看看几点了？”说着夜松便从口袋中摸出手机。 雷子笑道“夜松，都高中毕业了怎么还在用老人机啊？” “哦……嘿嘿，你不说我都忘了。”夜松看了看手中的“板砖”道，“明天……明天我就换新的。” 出租车上齐笑问道“雷皓，听说你要参军，这是真的吗？” “没错，我已经在《征兵网》上报名了，再玩几天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没疯吧？在高中累死累活的学习不就是为了，幸福的大学生活，你怎么突然就要参军啊？” “大学，义务兵结束后还能再读，但参军入伍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啊！” “你……”齐笑听了雷皓的这一番话颇具动容。 “再说了”雷皓话一转突然猥琐的笑道“在部队练出一身肌肉，头顶退伍军人的光环，这可是泡妞的利器啊！” 齐笑翻了翻白眼道“你可想好了在部队里可是讲究纪律的，绝对没有大学那样自由。” “小意思，最起码两年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电脑手机什么的也不可能了。” “我已经打听好了，也就是新兵团的三个月管得严，下连后还是有允许玩手机的时间的。” “训练特别苦。” “为了以后把妹，为了肌肉，拼了！” “好吧，你赢了。但愿能如你想的那样顺利。”齐笑摊了摊手道。 …… 夜松晃晃悠悠刚进家门发现客厅的灯竟然大开，接着便看到奶奶端坐在沙发上审视的看着自己，母亲表情看似冷漠眼神却流露出担忧，至于老爹……幸灾乐祸的奸笑。 夜松顿时清醒，冒着冷汗讪笑道“奶奶您啥时候来的，这么晚从郊区赶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年纪轻轻就酗酒夜归，成家立业后岂不是要夜不归宿了？”麦冬质问道。 “嘿嘿，奶奶我哪敢啊！要真是那样我妈绝对不会让我进家门的，再说我今天情况特殊所以才喝的有点多。”夜松擦了擦汗道。 “哦？有什么特殊原因啊？”麦冬笑眯眯的看着夜松道。 “就那个……”酒虽然已经醒了但头还是有些发蒙，餐桌上谈论的事情夜松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隐隐记得有谁好像在谈论参军……参军？嗯，就这个了！ “我有个同学要参军入伍，想着他以后再也不能向现在这样潇洒了就多喝了点。奶奶，这种情况我喝醉应该可以理解吧。” “参军啊……”麦冬闭着眼喃喃说道。 夜松看奶奶动摇了，于是趁热打铁道“是啊，今后他就要把青春奉献给国家，他今后将面临的是各项训练以及种种纪律，孙子我陪他再疯狂一次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嗯，纪律……”麦冬沉默了良久，缓缓道“你也参军吧，在部队历练历练还是有好处的。” “哈？！” 一家三口惊愕的看向麦冬。 夜松来到麦冬身旁强笑道“奶奶，您没开玩笑吧？您舍得让您孙子去那种地方受苦？” “是啊！妈，以后我对他要求更加严格一些不就行了，何必要参军呢。”夜松的母亲夏兰现在也不继续装冷漠了，再不帮说话儿子就要被送到军营了，哪个母亲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吃苦受罪？ 夜享皱着眉看向母亲，道“妈，再怎么说让小松参军是不是有些不妥啊？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小松到那里受罪……’” “闭嘴！”麦冬瞪眼道。 “是！”夜享怂道。 麦冬轻轻抚摸孙子的头道“小松你现在年轻，去部队历练对你今后的发展有很多好处，在那里你能够更深刻的了解到什么叫成长，什么叫责任。如此浑浑噩噩没有一个良好生活习惯的年轻人我终究是看不惯，不管你的话无异于毁了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明天就去报名。提前和你说好了，不许装病或故意受伤而逃避体检，去了新兵团就更要老老实实的待着，要是故意找什么理由而被遣返……首先拒绝服役将永远记录在你的档案中，其次我不会认你，夜家没有逃兵！” 麦冬挥了挥手道“回屋自己说服自己去吧。” 夜松上楼后，夜享忙道“妈，您真的决定让小松参军吗？刚刚是吓唬他对吧。” “不是吓唬他，我确实想让他参军。” 夜享瞪着眼睛道“就因为酗酒夜归？不至于吧！” 麦冬抿了口茶道“事实上很早以前我就有让小松去参军的想法但一直没有适当的理由。年轻人本来就有肆意放纵的资本，酗酒夜归什么的实际上是醉翁之意。至于我让小松参军最主要的目的则是让他历练一番，在那里他才能体会到男人的责任与担当。” 夜享擦了擦汗道“让小松参军这适合吗？” 麦冬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是适合？咱夜家人天生就是当兵的料，我最大的遗憾就是当年没让你去参军。虽然你在外界被人吹捧为什么‘商王’，但在我看来你身上还是欠缺了点儿，将来假如遇到硬茬子可是要吃大亏的……” “就是，在很多时候都无法拿定主意。”夏兰别有深意的看着他道。 夜享嘴角一阵抽搐，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下去了，否则就成为自己的批斗大会了。 体检、政审、着装、出发。 火车站，锣鼓声，送兵人。 夜松怀着悲壮的心情踏上了通往军营的绿皮火车，在亲人的泪水中离开了家乡。 …… 大学、自由、女朋友改成了部队、纪律、新战友，这种明显的对比直接导致夜松同志有着极其严重的思想波动。 新兵思想有波动，政治工作要到位。 作为同年兵中第一个被叫去谈心的新兵，夜松享受到了各种待遇。 为提升军人的荣誉感，指导员带他去了教导队的荣誉室参观；为体现参军的吸引力，连长带他去了武器库；为增强新兵的归属感，连长和指导员还专门请他吃了顿火锅…… 这一套连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最起码关于军营夜松不再像过去那样抗拒，对未来也不再忧郁，毕竟自己思想再怎么波动也没用，闹过头万一被遣返受罪的还是自己。 既然一切都想通了心情自然放松了下来，来到军营的第三天夜松才终于睡了个安稳觉……结果第二天他思想再次波动了起来。 连队办公室。 “指导员，军人就要有军人的形象，条令条例上都有规定对吧？” “没错。” “保持良好的军人外在形象，既能作为征兵的宣传又可以增加群众对我们的拥护，军民一家亲无异于提升战斗力。” “有道理。” “既然如此这个发型是怎么回事？”夜松指着自己被剃成灯泡的脑袋愤愤道。 “新兵团最宝贵的就是时间，能多挤一分钟是一分钟，新兵核心任务就是训练，不能因为其他事情而耽误训练进程。” “但也不能是这种劳改发型吧？人民群众见到后会嘲笑咱们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指导员笑道，“新兵团三个月外出基本不可能，即使外出你们也会带着帽子，别人绝对看不出你是什么发型。如果还不满意，在你外出的时候我自掏腰包帮你买一顶假发，各种样式的任你选。” “……” 夜松失魂落魄的来到足球场，摘掉帽子摸了摸脑袋，想到帅气的形象完全毁了便感觉鼻子一酸，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呜呜呜——” 咦？我还没哭呢，哪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