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韩诸暗暗地想着,她以前的车多钱来着?好像不止吧,不过她从来没关注过一个车多钱的问题。 她只关注哪个车开着更顺手。 谭思平本来就是富家子,后来结婚后经过她的指点,那生意是做得顺风顺水,足以供应她的挥霍无度。 当然了,就算没有谭思平,她手下的产业好像也是非常惊人的。 那些产业,说起来……韩诸叹了口气…… 其实说起来,那些产业还是以前和雷某人在一起时,雷某人为她置办下的,并亲自请了人打理。 因为他知道,数理天才韩诸其实对金钱一点都不在意,挥霍无度,钱来钱去,总以为千金散尽还复来。 她从来懒得去关心为什么自己能过着其实相对于别人来说很是奢靡的生活,可是他不是,他是很善于经营之道的,少年之时就能把生活和学业经营得很好,及至大了,又把一个国家都经营得那么好。 ☆、第22章 拍卖会上的男人 豪华宝马车里走出来一个富态的中年人,黑发中些许白发,笑容满面,手腕上还挂着一串天然琥珀白蜜蜡佛珠链,整个人看着很是宽厚慈爱。 韩诸见了,示意栓子和自己一起出去,栓子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 “这就是咱们要找的人?”栓子显然有些不敢置信! 韩诸淡淡地道:“记住我的嘱咐。等下说话小心点,端庄点。” 栓子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忙点头。 “知道知道,我都明白!遇到这种有钱人物,我还能不装着点吗?装逼谁不会啊!” 两个人走出了麦当劳,栓子还郑重地“咳”了一声。 那中年人名叫柯振楠的,本来是毕恭毕敬地等待着韩诸的朋友,此时见麦当劳里走出了这两位,开始也愣了下,后来见他们朝自己走过来,忙迎过去。 “您可是韩栓先生?”柯振楠热情地伸出手,并没有在意韩栓子身上那皱巴巴的地摊货。 “正是,正是,阁下想必是柯先生了?”栓子装模作样,还拽了点文雅词儿。 “正是鄙人。真是抱歉,让两位久等了。请随我上车。”尽管栓子是那么的不合时宜,可是柯振楠却越发的恭敬。 于是栓子又介绍了韩诸,韩诸并没说话,只是绽唇对着柯振楠一笑,作出小地方来的羞涩女孩子样。 柯振楠忍不住多看了韩诸一眼,笑呵呵地说:“这个小妹妹,有些眼熟啊!” 韩诸淡道:“缘分。” 柯振楠闻言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可不是缘分嘛!” 待一行人上了车,柯振楠又和栓子闲聊起来,席间提起韩大师的去世,自然是痛心疾首。又问起栓子和韩大师是如何结识的。 栓子怕露馅,就胡乱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熟识,只是韩大师曾有言,若要难处,可找柯先生。说我和柯先生有缘。” 其实栓子就是随便说的,可是这话听在柯先生耳中,却是大大地投了脾性。 于是柯先生叹了口气:“听闻大师去世,我心中很是悲恸,前些日子亲自上了帝京去参加葬礼,见识了大师身后多少人悲痛悼念的情景。我是万分的遗憾,可叹当年大师有恩于我,我却无以为报。如今韩先生能因大师指点而来找我柯某,实在是我柯某的机会!” 韩诸这几天其实曾经上网搜索谭思平的消息,无奈他这个人实在是个小人物,竟然搜不到相关信息。于是此时便趁机提起话题,将话题不着痕迹地转向了谭思平。 果然,都是圈子里混的,这柯先生提起韩大师,又不由一个叹息:“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韩大师走了后,谭先生的生意连番遭受打击,我听说是前一段公司里还出了事故,造成严重违约,如今正和外商打着官司,说是可能要有一笔巨额赔偿呢。偏偏谭先生还得了眼疾,听说是最近都戴着眼罩出门,真是祸不单行啊。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时候,韩大师生前的产业颇丰,虽说是韩大师婚前的产业,可是也该谭先生继承的,谁知道执行过程中却出了点什么意外,听说那些产业现在都被冻结起来了。我和这谭先生也是不熟,没什么人脉打听,只知道个大概罢了。” 韩诸听了这个,不由在心里满意地点头。 栓子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大概知道这就是那天开豪车的家伙,他仇富,听着这个就说:“估计是个吃软饭的,靠着人家大师才富裕起来的!如今大师一走,他就不行了!” 柯先生是厚道人,不忍心这么说,不过还是含蓄地道:“韩大师确实是旺夫的人。” 一行人就这么说着,便来到了柯先生家。 柯先生是占地颇光的一片豪宅,里面还有露天游泳池等设施,以及一大片草坪花卉。 栓子和韩诸被柯先生请进客厅,栓子便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其实从上了那辆豪华轿车,他就有些觉得屁股发烫,这辈子那屁股还没放到那么贵的车座椅上呢。如今又来到这客厅里,只觉得这周围充满了上流社会的气息,距离他很遥远,太过陌生,自惭形秽的战战兢兢。 他忍不住看了下一旁的韩诸,却见韩诸淡然自若地坐在一旁。 柯先生亲自捧上茶来,请两位品尝。 就在这茶香袅袅中,柯先生恭敬地问了栓子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栓子这才说起正题。 “有一个祖传的佛珠,是想出手的,着急用钱,可是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买主,所以想请柯先生帮忙给看看。” “噢?什么佛珠,可否拿出来一观?” 栓子点头,于是韩诸取出那红木盒子,将佛珠递给了这柯振楠。 柯振楠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然后才取出那佛珠,定睛一看后,他眸中一亮,忙道声得罪,然后起身来到窗前,对着外面的阳光,细细地看着那佛珠。 良久后,他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这个佛珠雕工精致,纹理深刻,色泽鲜红,观之乃上等佳品啊!” 栓子听了,顿时来了精神,刚才的拘谨也顿时消散了,起身紧声问道:“这个能卖多少钱啊!” 韩诸从旁,不由抚额。 看来这气度总是要慢慢培养才行,老兄你就不能淡定点淡定点再淡定点吗? 柯振楠回首,笑望着韩栓子:“前些日子有一个少华寺老僧用过的佛珠,也是小叶紫檀的,不过品相完好,拍卖会上最终成家价是六十万。至于这个,因没了包浆,怕是会比那个少些,可是总也有四五十万吧。” 韩栓子一听这四五十万,顿时两眼瞪直了:“真得可以吗?那什么时候能卖啊?” “这个嘛……”柯振楠摸索着那小叶紫檀木的佛珠,微微皱眉,道:“明日恰好有一个拍卖会,只是拍卖品是事先早已定好的。我倒是可以去问问,若是能把这个佛珠加进去,那是最好了。若是不能加进去,怕是要慢慢地等个好买主了。” 栓子听了这话,有些失望,还以为这个土豪就把佛珠买下了呢,谁知道还得去拍卖啊。 可是韩诸从旁听着,却是明白这柯先生的意思。 只因他是极为看好这佛珠收藏市场的,遇到上等佛珠,也会自己买下来留着。可是如今栓子是因了韩诸而上门求助,若是这柯先生自己买下这个佛珠,以后这串佛珠永远不卖,那倒是没什么。 可是一旦卖了,且卖出的价格比他从韩栓子那里购买到的价格高,那他倒是有趁机捞钱的意思了,反而显得辜负了这一片缘分。再说了,他就算做好事想把这东西买下来,该多钱买呢,谁也说不好价钱。 想到这里,韩诸干脆笑了下:“柯先生,麻烦您帮忙看看,能否把这个佛珠列为拍卖品吧。” ****************** 当晚韩诸和栓子就住在这柯先生这里,也算是省了住宿费,顺便还能在这里蹭一顿丰盛的晚餐。 洗了一个澡,韩诸躺在舒服的大床上,顿时觉得以前的日子仿佛回来了一般。 其实她以前的床,那得比现在这个要舒服多少倍啊。可是那床应该很贵吧? 韩诸舒服地闭着眼睛,慵懒地躺在那里,心里越发叫嚣着,我要挣钱我要挣钱。 有了钱,才能重新过回以前的日子啊! 就在她躺着的时候,栓子从隔壁扑过来,手里拿着手机,兴奋地对她说:“刚才柯先生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是我们的佛珠塞进去了,能参加明天的拍卖会了,底价十万!” 栓子满脸激动地站在她床前:“就算只卖个底价,只要有人真买了,咱们就是转眼赚七万啊!” 活生生的七万块钱啊! 韩诸用手臂垫在脑后,支撑着头部,无聊地看着眼前这个蹦跶着的男人。 “有点志气吧,才七万。” 有些嗤之以鼻,韩诸无语地道:“你的目标应该是开上三百万的宝马。” ******************* 第二天,柯先生的豪车带着韩诸和栓子向拍卖会进发,拍卖会上人还挺多的,各种宝贝,一个个地拍卖,不断地拍出高价。栓子见此情景,就有些忐忑,一直坐立不安,拉着韩诸问: “咱们那个会不会流拍啊?如果真没人要,可怎么办?” 韩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淡定。 “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多见识下。” 韩诸这个人有个毛病,人太多了,她闻着汗味就头晕,于是就离开了拍卖现场,在走廊里透透气儿。 就在她在走廊上站着的时候,面前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人走过,吊儿郎当地抽着一根烟。 男人五官深刻,脸型对称平衡,眉棱骨突起,说明此人干劲十足,是勇于开拓型的男人。额头宽而且饱满,眉毛长且整齐,眼睛细长,鼻子高大,嘴大但紧闭,额头正中上方到山根有一条直线,此人看起来是有所成就之人。 只可惜细细观之,却见那额头虽然饱满,两角凸显,也没有悬针纹等煞纹,较少斑痣,可是却有一道浅疤,且那浅疤年代久远。这说明此男子有横成横败之嫌疑,财运起伏不定。 而细看此人两眉,却见两眉之间几乎连成一片。眉心之处乃人的命宫,也为印堂,掌管一生之大运,命宫模糊不清,此人怕是最后还是落败之格。 韩诸看到这里,不由浅笑。 想着她阅人无数,什么样的面相不曾见过,叹只叹每个人都生了一张脸,却总是不太完美。 或许命运之手,在雕刻世间芸芸众生之时,也会手颤,以至于无法雕刻出完美无缺的命运。 想到这里时,她忽然想起那个俊美到几乎完美的男人,一眉一目,都是精心雕刻,仿佛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般,就摆在她的面前。 只可惜,也许是太过完美,以至于注定了他此生的孤独。 尔眼前这个牛仔裤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这时候见韩诸这么一个小姑娘盯着自己瞧,便吐了一口烟,不经意地开口道:“小妹妹,你怎么跑这里玩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韩诸笑了下。 “这位大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从此人的衣着来看,虽则以后有横发之格,可是如今明珠蒙尘,尚且潦倒吧? 这男人抬手,将染着的烟掐灭,按在一旁的垃圾桶中,这才用略显沙哑的声音笑着道: “我来这里,是有求于人,找人办事的。” 韩诸淡笑:“我以为你也来参加竞拍的呢。” 男人听了,胡乱扒拉了下头发:“我参加什么竞拍啊,哪里有那闲钱!” 韩诸听了这话,干脆笑道:“来这里参加竞拍的,多为本省富豪,你既然能有求于他们,说明你已经是雄鹰展翅,待风之姿。想来用不了多少时候,必然能跻身于上流富豪之列。” 男人听韩诸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哑然失笑,走近前来,淡淡的香烟味笼罩着韩诸。 “你一个黄毛小丫头,懂什么啊!不过你今天说的这番话,我记住了,但愿如你所言吧。” 韩诸知道他现在自然是不信你的,便干脆上前,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很大,手指头上带着粗茧子,一看便是贫苦出身,一点点自己熬上来的。 她将他的手翻过来,掌心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