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节
“皇上,微臣是来为皇上分忧的。微臣知道,皇上近日来为了战事操心,定然是累极了,是不是?” 肖云放的眼神开始有些恍惚,眼皮似乎也是强撑着没有合上,身子也跟着轻晃了两下。 “皇上,你累了,您放心,一切都有微臣来帮您安排,不会再让您如此辛苦了。所以,您现在,还是好好地睡一觉。” 桑丘子睿开始对肖云放用了幻术,而浅夏和穆流年则是分别快速地服下了一粒药丸。 这薰香里,含有着极重的催眠成分。 不多时,浅夏竟然看到了桑丘子睿来到龙案前,将明黄色的绢绸铺开,提起御笔,便开始奋力疾书了。 圣旨写好,桑丘子睿直接就将那案上的玉玺拿起,在上面重重一印。 圣旨,成了。 在桑丘子睿的授意下,穆流年与云浅夏先走一步,直接就带着圣旨,去了刑部大牢。 离开御书房之前,云浅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桑丘子睿,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等到肖云放完全清醒过来之后,只怕,头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桑丘子睿。 “多谢。” 仍然是清清冷冷的声音,可是此刻听在了桑丘子睿的耳中,却分明是带了那么几分的感激的。 冲她点点头,再笑着摆摆手,待人出了大殿,他才唇角微微弯了弯,低喃一声,“这样也好。至少,不是陌生人了。” ------题外话------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肖云放真的是为了二十万两银子吗?嘻嘻。整个局基本上已经完全布开,后面,就是要为大家一一揭秘了,别忘了,林少康手中的那半枚令牌,浅夏和穆流年到现在还没有拿到呢。 ☆、第三十五章 国库空虚? 穆流年拿着圣旨出现在了刑部大牢的门前时,刑部尚书可是一百个不信的。 可是没办法,那圣旨是千真万确的,上面的玺印,可是再清晰不过。 刑部尚书立马就宣布放人,再想想眼前的是长平王府的世子,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可能与他开玩笑的。 林少康和云氏出了大牢,直接就被穆流年派车拉到了城外。 两人甚至是都来不及梳洗,像是逃难一样,到了琳琅别苑。 “长话短说,你们要尽快地离开这里,宫里头,只怕是拖不了太久的。” “怎么回事?你们假传圣旨?”林少康有些懵了,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他们小夫妻二人可就危险了。 穆流年拍了拍他的肩,“岳父放心,我们并未假传圣旨,只不过,这道旨意来得有些不那么光彩就是了。若是等回头皇上醒过味儿来,定然是还会要再派人将你们追回来的。就算是明面儿上不好派人,他定然也会派了杀手过来。” 浅夏看着三七等人将一些衣物往马车上搬,就知道穆流年早早地准备好了一切,暗道他的心细。 “小夏,我们走了,那你们呢?皇上会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要不,你们跟我们一起走算了。” 云氏拉着浅夏的手,自然是担心这个宝贝女儿。 浅夏摇摇头,“母亲放心,我和元初不会有事的。你们留在了京城,就等于是给我和元初留下了弱点,只要他能拿住你们,那么,我们就会被动了。” 浅夏宽慰了云氏几句后,再亲手将她扶上了马车,没多会儿,林少康也上了马车,有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从琳琅别苑先后驶出,方向自然是不同的。 “不知道他们这一路上,会不会顺畅?” 穆流年伸手环上了她的腰,“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我已经传书给了云长安,他会派人下山接应的。另外,这一路上,你不是也安排了不少的人手来保护他们吗?而且,我们的掩护工作做得这样好,一时半会儿,肖云放是不会找到他们的。” “但愿如此吧。”浅夏微微愁着一张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浑身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将头靠在了他的身上,同时,身子也是往他的身上靠了靠,“你说,肖云放到底是什么心思?当真仅仅是为了二十万两银子才设了这个局?” 穆流年拧眉,“不可能。肖云放是什么人,你我也是心知肚明的。就他这样儿的人,怎么可能只是贪图那二十万两银子?我瞧着,他倒是想借着这个数字,来试一试云家的财产。” 浅夏轻笑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想试试我是不是云家的继承人?” “嗯,我觉得这是他最大的目的。行了,反正人也送走了,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肖云放的怒火吧。” 说着,穆流年便将浅夏拦腰抱起,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回长平王府了。 一路上,浅夏都不再说话,穆流年知道,她其实是在担心桑丘子睿,虽然肖云放不会对桑丘子睿下什么杀手,可是这一次,桑丘子睿的举动,必定是惹恼了肖云放。 只是不知道,桑丘子睿要用什么法子,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是会选择献计,帮助肖云放早日攻下扶阳,还是说,他知道了银子的事,再想办法自己筹银子给他? 不过,堂堂的紫夜皇怎么会缺银子? 突然,有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地在浅夏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下。 只是那东西滑过去的太快,一时没抓住,等到猛地有感觉了,又消失不见了。 “浅浅,别想了,睡吧。今天晚上,他是不会来了。我们再等等看看,至少,我们知道他平安出了皇宫,不是吗?” 浅夏自回府之后,眉心就一直是拧着,不曾松开。 穆流年抱着她,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眉心,“你的身子还没有完全调理好,不要总是这样。对你的身体没好处。桑丘子睿那里,我已经让人送了消息过去,他没有过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个时候,难保肖云放不会派了人在暗中跟着他。” “我明白,若是让肖云放知道了这一次是我们三个联手算计了他,估计,我们两个就该倒霉了。” “是呀,桑丘子睿也是不想将你置于险境,所以,别让他的心思白费了。” 这一次,穆流年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头,却是有些酸涩的,他现在虽然是已经很强大了,可是他毕竟不是万能的。并非是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办法解决,就像是这一次的假传圣旨。 如果桑丘子睿没有去,他相信,浅浅也一定会用这样的法子,可问题是,浅浅的幻术能持续多久? 还有,一旦肖云放清醒过来之后,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派人追赶,并且是毫不犹豫地就给他们夫妻二人扣上一个假传圣旨的帽子。可是这一次出手的是桑丘子睿,所以,肖云放不会轻易地治他的罪。 纵然是穆流年不愿意承认,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们欠了桑丘子睿的。 “元初,扶阳的战事如何?” “胶着之中。更准确地说,是有些僵持了。扶阳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现在这个时候,偏偏扶阳的主将选择了暂不出战,只是坚守。看来,这场仗,一时半会儿,是完结不了的。” “嗯,肖云放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打仗,打的就是银子。你说,会不会是国库空虚了,所以,肖云放才会打我们云家的主意?” “就算是打你们云家的主意,二十万两够吗?” 十万大军在扶阳对战,只怕后头,还要再追加兵马,二十万两,对于贵族世家来说,也许是笔不小的数目了,可若是扔在了几十万人的军队里,那是根本就不够瞧的。 若是平时的训练将养,那还罢了。 可问题是现在是正经的打仗,只要是打仗,就一定会有伤亡。 这治伤要不要银子?死了的那些兵士们朝廷是不是要出钱安抚?还有,不断的供给等等,那根本就是在烧钱呢。 这也是为何四国间虽然是偶有摩擦,可是几十年来,一直是未曾有大动作的主要原因。 哪个帝王会吃饱了撑的,嫌自己国库里的银子太多了,没事儿打个仗玩玩儿? 劳民伤财的事儿,自然是划不来的。 浅夏也很快就想必了这个,眼睛眨了眨,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问父亲,那半枚令牌的事情?” 穆流年点点头,“问过了,你别急。为了以防万一,我过几日再去取。事关重大,若是派别人去,我也不放心。另外,这几日,只怕林府里里外外都会有人守着。我担心,这梁城定然是还会有其它人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咱们不急,再缓上几日,比较安全。” “你知道地方?” “嗯,放心吧,他藏的很严实,若是他不说,就算是我去搜府,也未必能找得到。” 浅夏躺在床上,仍然是没有丝毫的困意,总觉得肖云放的背后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操纵着他。 而这个人,显然不是桑丘子睿,更不可能会是太后。到底会是谁呢? 再想想之前肖云放下令撤走的那几万百姓,他竟然是真能狠下心来,痛下杀手? 身为一名帝王,怎么会忍心对自己的子民下手? 通过今日的交锋,浅夏意识到,肖云放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种种不合乎常理的举动,只能说明了,他是另有目的的。 “乖,别想了,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议,眼下,是该你好好休息的时候。我可不想,你来了一趟梁城,却又更憔悴了。” 浅夏总算是抿唇弯了弯唇角,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穆流年在其额头上轻轻地印了一吻,“睡吧。我们后头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可不能累垮了。” 浅夏的身体到底还是有些虚弱的,闭上眼睛之后,没多会儿,便睡着了。 穆流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颜,眸底里的温柔,就像是一汪清泉,似要喷涌而出。 穆流年将被子再往上拽了拽,这是他的妻子呢,是这辈子最为在意的人,此生有她相伴,他还有什么遗憾? 就算是有些事情,他不能替她去做,又怎么样?只要是他尽心地为她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那么,他就不会后悔。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浅浅是无人可以比拟的,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奔向幸福的脚步。 肖云放,亦是不能! 轻叹一声,好好睡吧,等睡醒了,只怕明日将要迎接的,便是极其惨烈的暴风雨。 长平王府,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还真是不好说。 “浅浅,你放心,我就是倾尽我所有,我也定要护你周全。这天下,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肖云放若是逼人太甚,大不了,我们离开梁城,一起去凤凰山就是。” “我答应了桑丘子睿,只要是不插手此事,他便会一直站在我们这边。可若是肖云放真要是将我逼急了,就算是与桑丘子睿为敌,我也定然是要搏上一搏的。我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委屈。” 次日,一整天穆流年和云浅夏都是有些担忧的。 可是不曾想,宫里头却是一直很平静,早朝上,也不曾为难长平王,倒是肖云放,开始要求群臣献策献力,想办法尽快地平定扶阳。 一连两日,肖云放都不曾为难穆家,这一怪象,倒是让穆流年更是心生戒备。 肖云放此人,他太了解了,心胸狭窄,好高鹜远不说,而且还十分妒材。 难道,是桑丘子睿说服了他? 第三日,桑丘子睿上门了。 “他没有为难你吧?”浅夏见他的第一句话,便是让桑丘子睿觉得,她的心果然还是软的。 “没有,这件事,我当着太后的面儿一并说明白了。你放心,暂时,他也不会再为难你们了。” 穆流年瞄了他一眼,“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说服肖云放不要再打我们的主意的。” “简单,就拿你们手中的那五十万大军说事儿。肖云放或者有时候很容易冲动,可是他并不傻。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不过,这一次,我们做的有些过分,他生气是自然的,代价,就是林家的所有产业及财富,都将归于国库。” 又是钱财? 浅夏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很缺钱?” 穆流年想的,则是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夜探林府?虽说一直派人在暗处盯着,可谁也架不住有个万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