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又死人了】
不管城市还是农村，自古就有死者为大的说法。 尤其是农村，如果谁破坏人家葬礼，几乎等同刨人祖坟。 一般这种情况，两家人必定结下梁子。 可这孙老爷子的出现，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无奈。 孙老爷子是个光棍儿，一辈子无儿无女，而且还是个傻子。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还能和傻子较劲不成？ 所以，刘家人只好找人来拉孙老爷子走。 最终，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被刘家人推了出来。 这少女我认识，是刘二叔的闺女，名叫刘可，是整个东山村儿唯一一个大学生。 不但人长的漂亮，还特别的贤惠。 可以毫不害臊的说，以前的我还曾追过她一段时间。 但因为身份的关系，这段懵懂的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后来她去了城里，我就再没有见过她。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然也回来了。 一想到当初的种种，我整个人就有些愣神儿。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然走到了孙老爷子面前，准备拉起孙老爷子。 可就在这时，一直在闷头吃着供果的孙老爷子，竟猛的抬起头来，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刘可！ 紧接着，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傻笑！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笑声，竟让我感到背后一阵的发寒！ 我眉头紧锁。 总感觉今天的孙老爷子似乎有些反常。 要知道，孙老爷子虽傻，但从来也没做过像今天这么出格的事儿。 可今天，他不但偷吃了供果，还在如此诡异的氛围下发出诡异的笑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 离孙老爷子最近的刘可，当场被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尝试着去拉孙老爷子。 可还没等碰到孙老爷子，他整个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在场的所有人大叫：“是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哈哈哈！你们都得死，谁也活不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 可很快，所有人又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就连我和二蛋也不例外。 他口中的她是谁？还有，他说我们都会死是怎么回事儿？ 先不管这话是真是假，都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过，相较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更加在意的，却是人群里几个老人的脸色。 在孙老爷子说完这话以后，人群里，几个上了岁数的老人竟齐齐变了脸色！ 就连老村长也在其中！ 而且，在孙老爷子说完这话以后，老村长竟率先站出来，对着刘叔喝道：“还不赶紧把他给我拉出去！难道你想让这傻子坏了你爹的丧事儿不成！” 见村长发话，刘老大一家全都是脸色一变，这才想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回也不用刘可动手了，刘大叔和刘二叔亲自上阵，将孙老爷子架了出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我不禁双眼微眯。 就连看向老村长的眼神也已不似之前那般尊敬。 老村长突然的转变态度，总让我有种他好像知道什么的感觉。 本来，按我以前的性子，定会刨根问底一番。 可现在，这件事儿已经和我无关，我也懒得再管他们家的闲事儿。 想到这儿，我不禁转过身，准备拉着二蛋离开。 可就在这时，一直在旁看热闹的黑衣老者，忽然拦住了我，同时笑道：“小友，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老朽在这儿给你赔礼了，不过，你能不能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帮我个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整个人都是一愣。 这老人竟然会主动跟我道歉？！ 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不管他用意如何，光是这番举动，就让我对他的好感倍增。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 ，我们又不是死仇。 我也没必要得理不饶人。 再者，这事儿的起因和他也没什么关系。 要怪也只能怪刘二叔这人做事不地道。 所以，在他说出这话以后，我对他的印象顿时改变了不少。 不过，他说和我爷爷认识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儿，我不禁有些疑惑问道：“您认识我爷爷？” 见我问他，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认识谈不上，只是有过几面之缘，所以，还希望小友能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能帮我一个忙。” 人都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如果再拒绝，显然有些不和礼数。 即便不冲爷爷的面子，作为一个老人，能给我一个小辈道歉，这个忙我就不能不帮。 想到这儿，我不禁回笑道：“您老严重了，谈不上帮不帮忙的，您先说说看，能帮的我一定不推辞。” 我话音刚落，一旁的二蛋就给了我一个白眼儿。 我尴尬的朝他一笑，也没解释。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以为，我是看在刘可的面子上才答应老人的。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直觉，真特么准…… 但不管如何，这件事我算是应下了。 老人也并没有为难我，甚至在我看来，他所谓的帮忙，其实是在帮我。 他让我和他一起主持丧事。 最后所得的酬劳，我们一人一半儿。 对于这种要求，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二蛋在老人说出这话以后，脸色也缓和不少。 刘大叔一家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因为这事儿，他们家没少被人戳脊梁骨。 如今能完美的解决，自然是高兴不已，甚至在我同意以后，刘二叔还主动承诺，事后的酬劳他愿意再加六百，算是为自己之前做的事情赔礼。 听到这话，我不禁暗骂这老家伙不愧是做生意的，老奸巨猾。 表面上看，他是在为我们考虑，其实是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 顺便还搏一个好名声。 不得不说，他这种做法的确高明，而人群里也很快传来了赞赏的声音。 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比较在意的，是刘可的态度。 虽然我们没可能在一起。 可人有时候，就是贱骨头。 明知道没结果，但机会来了，还是想尝试一下，我就是这样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几乎每天都在往刘家跑。 虽然和刘可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但我依旧是乐此不彼。 同时，在经过几天的了解以后，我终于知道了老人的名字，李渊。 和我猜的差不多，他是个道士。 但和正统道士不同，李老是个游方道士。 即便如此，他的本事也不是现在的我所能比拟的。 在我看来无比棘手的白事，他老人家处理起来却是云淡风轻。 因为他的关系，刘老爷子的头七没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 而他所做的，不过是每天在刘老爷子的灵柩前，将写好的往生咒烧掉。 我问过他，这么做有什么用。 他告诉我，刘老爷子的尸体之所以有异，不过是因为心中怨气不化。 而他所写的往生咒，就是在将刘老爷子体内的怨气化去。 让他往生极乐。 对于这种说法，我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 我虽然也是玄门中人，但对这些符咒经文向来不怎么感冒。 毕竟，我怎么也无法相信，一张纸写上几个字就能有神奇的力量。 不知道李老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在他给刘老爷子烧经文的时候，一边烧一边对我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经文，有道是石佛也有三分灵气，更何况传承千年的经文。 所以，只要你心诚，写出来的东西就会受到加持，玄门里，所谓的开光就是这个道理。” 刘老爷子的一番话，让我整个人都是一愣。 的确，爷爷也曾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以前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如今想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就这样，一直到刘老爷子头七最后一天的晚上，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 只不过，有一件事却是在我心里疑惑了很久。 眼看着明天就要出殡了，我终于是将心中疑惑给问了出来：“李老，您写的经文，对厉鬼有没有用？” 听我这么问，李老爷子不禁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便将遇到女鬼的事情和李老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话后，李老爷子竟瞬间变了脸色。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我一愣，随即苦笑：“您也没问啊。再说刘老爷子这两天不也没出什么事儿么，所以我也就没说。” 听了我的话，李老爷子忽然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这下坏了，之前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看来，你们东山村儿要出大事儿啊！ 要知道，我这经文对她根本没用啊！” 听到这儿，我不禁疑惑：“可她再没出现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话才说完，还不等李老叶子说话，我就已经反应过来！ 既然这经文没用，这女鬼为什么不来了？！ 再联系上孙老爷子前些天的疯言疯语。 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连忙想问李老怎么办，可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我就看到一个人影夺门而入。 是二蛋！ 打从一进门，他就满脸焦急的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道：“不，不好了！孙老爷子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