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御宠医妃在线阅读 - 第77节

第77节

    望着木讷发痴的傻子,东方青玄笑得妖娆绝艳。

    夏初七轻拍着傻子不断发颤的肩膀,只淡声说,“傻子你实话实说。”

    傻子哪里还敢说话?

    他吓得垂着脑袋,一直把身子倚着夏初七,眼睛都不敢再抬。

    东方青玄笑了,“看来果然是奸淫杀人了,要不为何如何心虚?”

    心虚你个鬼啊!他是个傻子!

    夏初七气恼之极,“东方大人怎么不找个仵作来验尸?就您这样儿,察言观色就能断案?”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笑,围视着一圈围观的众人,唇角翘起一抹冷笑。

    “说来这事儿,到是让我想了起来,昨儿我研制了一种新药,叫做撒谎药。一个人要服了那药呢,便不能再撒谎了,要不然便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亡,晚上的时候我和这莺歌姑娘开了那么一嘴玩笑,说请她验药呢,不曾想她隔日就死了,大都督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赵樽冷板着脸,目光始终淡淡的。

    宁王也只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只有东方青玄淡笑问。

    “楚小郎认为,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个姑娘啊,她知道得太多了,有人怕她说点儿什么。”

    夏初七淡淡说完,便见东方青玄莞尔一笑。

    “依我看,楚小郎才不该做医生,应该改行做捕快才是,如此单凭臆断便把傻子的干系给撇清了,那朝廷也能省下不少事儿了。”

    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夏初七懒得与他斗嘴。

    “我不是捕快,但如今莺歌她醒过来自个儿说话呢?”

    众人哗然一声儿,哪里敢相信她的话,一个尸体能说话?

    夏初七不看别人,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月毓白了一下的面色,只看赵樽。

    “爷,麻烦你差几个人给我使使……”

    ☆、第056万章 一万五千字求一票!

    夏初七这个要求来得很突然。

    淡淡的说完,她那一双水汪汪的眼,便直直的盯住赵樽。

    她心知,这会子估计全场的人都以为她楚七已经疯了,如果赵樽借了人给她,却没有达到她自个儿预期的效果,名声受损的不仅仅是她楚七,就连赵樽也会连带着被东方青玄给压上一头,指责他纵容包庇,对不敬死者。

    故此,对这种有可能会逆风点火自烧身的事儿,她不确定赵樽会不会帮她。

    然而。

    赵樽只是静静地看了过来,什么也没有多问,便淡淡地冷声命令。

    “陈景,给楚七几个人。”

    陈景口中的“是”字儿刚答出来,赵樽冷冷的唇轻轻一抿,顿了顿,又平静地看着夏初七,淡淡说,“尽力便可。”

    尽力便可。

    这四个字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它不仅仅只包含了赵樽对夏初七的信任。

    而且,还包含着另外的两层意思。

    第一,即便她楚七什么作为也没有,即便事实证明她楚七只是在一个人信口开河,乱打诳语,赵樽也会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第二,他赵樽做得了这件事的主,他说莺歌是怎么死的,那便是怎么做的,他说不能再追究,那便不可以再追究。她做这件事,不需要考虑任何别的因素,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

    心怦怦又跳了一下。乱乱的。

    与赵樽眼神儿对视一下,夏初七赶紧的挪开。

    她怕不能再正常做事。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心态。

    往常她可以大眼睛瞪着他又损又贬,甚至可以随意的调戏他,说再荤再浑的话也觉得无所谓,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可以不要脸不要皮的恣意自在,不需要顾及自家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也需要想他会怎么去看她。

    可自打昨晚上冰冷的河水里那一抱,那温暖的狐皮大氅那么一裹,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可那情绪,她又无法去准确的把握。见到赵樽,见到他也通红的一双眼,也再不能有一颗平常心,身上无一处不带着那股子火热的烫劲儿。

    在陈景的安排下,外头有几名身着甲胄的兵士走了进来,向在场的几位爷曲膝行了礼,便端正了姿态站过来,由着夏初七来差遣。

    这会子已经收敛了心神,夏初七正在仔细查探莺歌的身子,一双纤细的眉头紧皱着,面色严肃,情绪却也是难辩。

    片刻,东方青玄略带几分温软的笑声,便从背后传了过来。

    “楚小郎这些把势,本座瞧着新鲜得紧,不知有几成把握?”

    对待东方青玄,夏初七可远没有对待赵樽那样儿的心脾性。

    闻声儿,她回过头来,皮笑肉不笑,“东方大人有几成把握,每次拉屎都是干的?”

    这句话实在太糙了,尤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更是显得有辱斯文。可熟悉夏初七的人都知道,这还已经算是比较给面子的时候了,要不给面子,指不定还有多少损话在舌尖上儿打着转呢。

    果然,俊美无匹的东方大人再次被她呛了。

    但是,不知道是他修养太好,还是确实是胸有成竹,他只眯了一双狭长的凤眸,却半点儿也不与她置气,还妖精一般笑着看她。

    “本座只是想要提醒你,若是因你的做法,破坏了尸身,影响了断案。本座可是会让你连座的。”

    连座,还有这样的说法?

    这会儿,夏初七觉得这个东方青玄简直就是一个败类了,丫明显就是不想让她好过。亏得长了一张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

    实际上,先前她只是初步查看过,那莺歌是被人给捂住口鼻窒息而亡,但明显断气的时间不长,傻子这个屋子是不是第一现场她不知道,可她摸她的时候身子还温热着。而她有一个对闷死者的急性抢救方法,尤其有一些闷死之人初初只是处于假死状态,那一类在现代医学上被抢救回来的例子,也是屡见不鲜。

    但目前医疗条件有限,她只能姑且一试,哪里能保证?

    她没有吭声儿,赵樽却冷冷开口。

    “依东方大人的意思,本王也要连座了?”

    他神色慵懒,气质高冷,实在说不出那一派倨傲的风姿。

    东方青玄只笑,“殿下身份尊贵,自是不必。”

    夏初七深吸一口气,心知这个时候必须“争分夺秒”,没那个时间给她与东方青玄去斗嘴,收敛起因赵樽的处处维护给她带来的冲击感,在东方大妖孽略带嘲讽的温和笑容下,她镇定自若的指挥着陈景叫过来的几名兵士。

    指着其中一个,她说,“你先去找两根笔管。”

    那人应答而去,夏初七这会子也不与旁人去解释,又指着另外一个人,“把她的身子平放好,你上去,踩在她两边肩膀上,然后用手扯住她的头发,把她人给勒紧了,力道不要太大。”

    赵樽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目光也是复杂难测。

    夏初七这个时候却是瞧不见那许多了,又指挥着另外一个人,“你捻住她的喉咙口,用手在她的胸前慢慢地揉动,一直不停。”

    “还有这位小哥,你负责摩擦她的手臂,然后慢慢地,把她的双脚曲起来。”

    等着安排好这一切,她才蹲身下去,自个儿将手放在莺歌的小腹上,缓缓地按压,一下一下掌握着呼吸般的节奏。

    这个时候,那个拿笔管子的人回来了。

    夏初七偏过头,吩咐,“你两个人,一人一边儿,用那笔管子凑近她的耳朵,使劲儿往里面吹气儿。”

    她这样对待一个尸体,让围观的众人都吃惊不已。

    如此怪异的举动,不要说见到了,可以说闻所未闻。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中在她几个忙碌的人身上。

    可惜,过了好半晌儿,尸体她还是一具尸体,根本就没有什么起色。

    轻哼了一下,东方青玄如同狐妖般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看来楚小郎没有办法让尸体说话了。这般故弄玄虚,侮辱死者,莫不会只是为了报那莺歌想要勾搭晋王殿下之仇吧?是对自己不自信呢?还是对殿下的不信任?”

    夏初七心下也有些焦灼。

    但她自认是个能装逼的人,不该服软的时候,绝对不服软。

    一双手交替着按照急救措施在莺歌的小腹上缓缓揉动,嘴上也没有忘记了回呛那东方妖人,“我与我家爷的感情自然是好的。而莺歌么?我若有心报仇,不必救她就行,你当别人都像你那么傻啊?”

    东方大都督是何等威风样的人物?

    不要说普通仆役,便是王公大臣和一般的皇子皇孙在他的面前都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

    听得这样的话,好多人心里头都在倒提凉气。

    知道的人都懂得夏初七就是这样的脾气。

    不知道的人么,自然也只会猜测是因为有赵樽替她撑腰而已。

    东方青玄仍是一如既往的妖娆如水,得了这样一个“傻”字的评语,却是清笑一声儿,那好听的声音比山泉入涧还要悦耳。

    “但愿楚小郎与殿下的感情……真有那么好。”

    心脏突了一下,夏初七先前口出狂言,也没有去瞧赵樽什么表情。可这会子脊背上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视线,却可以让她清楚的知道,在别人的眼睛里,她与赵樽完全就是典型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当然,她夏初七便是那堆牛粪。

    小脸儿红了一下,她这一回难得去呛东方妖人了。只声音平静的继续她的抢救工作,“你,手上不要停。”

    “是。”

    “你继续,用力一点。”

    “是。”

    “你把她头发扯紧了,松不得。”

    “是。”

    尽管那几名兵士完全不懂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可还是按照夏初七的指挥在按部就班的做。而她的表情始终是平静的,严肃的,也是一种完全处于工作状态中的,只有曾经在前世的手术台上才有过的表情。当然,此时屋子里的人,都从来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

    时间过得很缓慢。

    众人的眼神儿,从一开始的好奇,慢慢变成了含义深刻的讥嘲。

    虽然碍于赵樽在场嘴上不说,可心下都清楚得紧。

    把死人复活?让死人说话,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额头上隐隐有了冷汗,夏初七也越发不确定了。

    如果按现代医疗技术,实实在在是可以让濒临死亡或者假死亡的人缓过来那么一口气儿的,可如今在古代,莺歌也不一定真就是假死,她采用的急救方法也是在古老中融合了一部分现代的救治理念,结果究竟会如何,她又哪里敢断定?

    尽力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