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所以冷不丁的看到现在这样的场面，那简直就是土包子进城。 一排排的石桌子，一块石板面上，一户商家，要买什么，清晰可见，一排排的，都分门别类安排好了，一点都不会乱套的。 李大丫带着青烟先去了卖布料的地方，她不准备买成衣，那些衣服不是白的就是灰的，她觉得一点都不喜庆，还是自己买布料回来做最好了。 青烟跟着李大丫也不发表意见，因为这家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要给她买的，直到李大丫问她：“烟儿，你喜欢哪一块？”她才反应过来，“娘，不用给我买了，我的衣服还有呢，你给自己和我爹买一块吧！” 她说的其实一点都不假，青家的日子过得去，闺女在镇上上学，他们不愿意让别人小瞧了闺女，隔三差五的就会给闺女做上一身，到现在，全家人的衣服，没有补丁的，也就是她了，现在都不上学了，还做的话，难免嫂子会有意见的。 “没事，这钱都是我和你爹赚的，想给你花就给你花，快来，看看这块怎么样？”她手里拿着一块红底小碎花的布料，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青烟眼睛一闭，有点惨不忍睹的意思，也总算是知道了，她那一柜子的小碎花都是谁给买的了。 又劝了几句，觉得她娘是下定决心了，一定要买，这才拿起一块藕荷色的纱料：“娘，就这块吧！”这块布料不大，一看就是边角料，剩下的这些她看了一下，正好够她做一件上衣的，以前自己的手艺应该没丢，这块布料要是换一个人剪裁，可能就小了，可是她有信心，这衣服做出来，肯定没问题。 对于自己闺女选中的料子，李大丫不太满意，那块料子一看就是剩下的不说，颜色也不好，好像是染坏了似的，看上去灰突突的，一点都不喜庆。 “这位大姐，你这闺女可真有眼光，我这块料子其实不是我们家的，是我姐姐的闺女从省城买回来给自己做衣服的，结果小了，做不成了，干别的又浪费，所以给我拿来了，也不指望这赚钱，只要本钱就可以了，现在省城可流行了，你闺女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做一件啊，绝对好看。” 卖布的大姐一看有门，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有人相中这块布料呢，搞得她都有点后悔，不应该当初外甥女一磨，就自己掏钱收下了，眼看着就要砸手里的趋势呢，现在只要能卖出去，她也不指望着赚钱了。 李大丫看闺女是真的喜欢，不是为了省钱，有些不死心，举着手里的布料：“烟儿，你看看这料子多好啊，正宗的的确良，现在最流行了，你穿上保证好看，还有这个，小姑娘穿粉色的也行啊，你看看。” 她一手举着红色小碎花，一手举着桃红色的布料，一脸的难以取舍，反正就是看不中闺女自己拿的那块。 青烟也不反驳，举起那块自己看中的布料，往身上一围：“娘，你看，这颜色挺好看的。”她本身就很白，皮肤又好，这段时间自己又很注意保养，平时从院子里摘根小黄瓜都往脸上敷一敷，本来还有点蜡黄的小脸，现在都堪比婴儿肌肤了。 藕荷色的料子本来就是衬得白人更白，黑人更黑，她往身上一搭，和平时的小碎花，那立马感觉就不一样了。 李大丫这回不说话了，就算是她没什么文化，也知道好看不好看，闺女穿这个颜色的，明显是和平时那些不一样，她看着，比城里那些穿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都好看。 最终，李大丫还是花了八块钱才把这块一米稍微多一点的料子拿下里，真心疼啊，要是平时，也就是三五块钱，可她也看出来了，这料子要是再便宜，那人就不卖了，闺女穿着好看，她咬咬牙，还是给买了。 买好了之后，她拉着闺女，“走，咱们去你珍姨那，让他给你量量尺寸，回头把衣服给你做上。”他们农家院虽然也会做衣服，但是做的都不如人家裁缝做得好，再加上手工费也不怎么贵，所以她闺女的衣服，基本上都是送到裁缝那边去做的。 拽了两下没拽动，她回头有些纳闷的看着闺女：“怎么了？”以前说道做衣服不是很高兴的吗？ “娘，不用了，我们买点线，回去我自己做吧。”她看了自己衣柜中的那些衣服了，轮手工还是款式，都不如自己做的，以前，襄嫔失宠的时候，衣服都是她自己做的，后来，襄嫔凭借着一件追星夺月儒服，重获圣宠，那件衣服，被后宫的女人们称为巧夺天工，就是她的手艺。 这件衣服，她已经想好了款式了，在现在这个时代，既不会出格，又不会显得平庸，而且，她得试着，从这件衣服开始，改变以往自己在大家心目中不善手工的印象，毕竟，对于现在的手艺来说，她觉得还是自己的更好的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李大丫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不是她说，她这闺女，脑瓜子好使不假，家里的男孩子都比不过，上学这么多年，就没考过第一以外的名次，可是这个手工活她还真没做过，一个垫子都没做过的人，现在说要自己做衣服，那不是纯属扯淡吗？ 青烟也感觉出自己说的话引起了娘亲大人疑虑，不慌不忙的说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我之前其实就已经和宿舍的姑娘学了怎么做衣服了，只不过之前上学，自己没时间，这回你让我试试，我要是做得好，还要给你和爹也做衣服呢。”软软的抱着娘亲的胳膊，轻轻一晃。 被闺女这样一撒娇，李大丫有点禁不住了，一想到闺女宿舍里面的那几个姑娘，她看过一回，还真都是勤劳朴实那伙的，教闺女做衣服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你真的会做？”李大丫还是不太放心，又确定了一把之后，见她点头，这才下定了决心：“行，这块料子给你自己做，你要是做不好的话，可别哭啊！”这么好的料子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要是不给她练手的机会，或是给她一个教训，她总是惦记着。 作为一个母亲来说，李大丫虽然有些过于宠爱女儿来，但是基本的教育上面，还是不会含糊的，即使是心疼钱，也想着给闺女一个机会，不管是做好还是不好，都算是交学费了，万一真的不行，她下回也不惦记了。 目的达成，青烟十分的高兴，这回也算是知道了娘拿着的兜子是干什么的，布料直接装进去，省的拿着了，等会再买别的东西，也都装进去，这个时候，既没有纸袋子，塑料袋子有时能不给就不给的，所以大部分人不是自己拿个兜子，或者拎个篮子，方便得很。 买好了布料之后，李大丫还想买点肉，这段时间，几个儿子都累坏了，要给他们好好地补一补，她带着闺女，边走边说：“烟儿，咱们去你李大叔家买肉，这个肉呢，你记得，不要买皮太厚的，皮厚的肉猪的年头多，这个肉就老，你李大叔在这边卖肉有些年头了，做人厚道，咱们基本上都是去他家买的。” 青烟一一记在心里，她知道，这是娘在教自己怎么当家，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家庭主妇。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而且，还给了她一个幸福的家庭，那么，她也要承担起来自己的责任，不管是让他们过好的日子还是让他们心安，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尽管要从新开始接受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的教育，也甘之如饴。 来到了猪肉摊，一排的卖猪肉的，一看到有人过来，一个比一个热情：“大嫂子，买猪肉吗，来我这来看看，今天新杀的大猪，可新鲜呢。”“大姐，来看看，我这猪肉可肥了，吃着那叫一个香，要不来点！” 李大丫对这些人都置之不理，不是别的，每一个都是这么热情，还不如直接就去一个定好的位置，这样也避免了一些尴尬问题。 李大叔的猪肉摊在最里面，买肉的人不多，他正在那磨刀，那锋利的刀刃，一身的煞气，一看就解决过不少的大肥猪。 ☆、第9章 看人‘下’面的老板 “他李叔，今天的生意好吧？”李大丫笑呵呵的翻着摊子上面的猪肉，对于今天的猪肉好像很满意，三指厚的肥猪肉，就算是榨油，也能炸出不少呢，对上家里冬天时候腌渍的酸菜，一家子都爱吃。 “托福，还算不错，青嫂子今天要买多少肉啊？”他拎起肉刀，将摊子上面的猪肉翻过来给她看，示意今天的猪肉有多么的肥腻。 青烟微微的闭了闭眼睛，一想到这么肥的猪肉吃到嘴里，就觉得有些难受，李大丫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哭笑不得的掐了掐闺女的小嫩手。 “还是老样子，给我来三斤肥肉，一斤纯瘦的。”肥肉要比纯瘦肉稍微的贵上一点，而且也很少有人愿意花钱买，青大嫂却每次来都要买上一点纯瘦肉，时间长了，他也就知道了，青大嫂家的宝贝闺女是不吃肥肉的，在这个时候来说，还挺奇怪的。 “行啊，青嫂子，这就是你闺女吧，长得可真好，随你！”这话说得，是个女人听了就没有不高兴的，闺女长得好，随自己，那说明什么啊，说明自己长得也好啊。 不过要是青烟说，这纯属是瞎话，他们家的几兄妹，那长得都随了她爹呢，她娘那长相就是掉到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勉强说得上清秀，现在年纪稍微大一点，呵呵…… 李大丫笑了，请轻拍闺女的小手：“哎呀，你可别夸她，我这闺女，就是个书呆子，这不，好不容易不上学了，我带她出来看看，也认认门，以后买肉就来你李大叔这买。” 猪肉李哈哈一笑：“行啊，以后孩子就来我这买，大叔肯定亏不了你，嫂子，喝猪血吗今早上有个老顾客要的，可是有事不能来取了，你要是要的话，就给你拿回去。”李大叔从后面拎出一小袋猪血，别看不多，兑好了，足够一家人吃上一顿了，好吃的不行啊。 李大丫也不推辞：“那行，就谢谢他大叔了。”三下两下就割好了肉，肥的很肥，瘦的很瘦，李大丫满意，青烟也很满意，她也算是初步了解了现在的这些小生意者，一个比一个会说，但是做生意还算是比较诚实，人也淳朴一点。 “娘，我们还要买什么啊？”就买了这两样，还有的是时间呢，他们总不能就在一个地方等着吧？ “咱们去卖菜那边看看，咱们家的菜这几天也该卖了，要不然老了，就不好看了，然后再给玉儿他们两个买点糖，要不的回家的时候，这两个小馋猫是不依的。”出来一回，肯定是不能忘记自己孙子的，要不然，这两个小家伙肯定的吵翻天，下回说什么都要跟着的。 这样一走下来，青烟其实对整个市场的格局已经看得差不多了，除了摆摊的，还有几家小店铺，点面虽小，但都收拾的窗明几净，她主要关注的就是两个行当，一个是卖糖果食物的，一个就是卖衣服的。 之所以关注这两个，一个是为了以后赚钱，一个是为了看看现在的款式，以便自己更好的拿捏好尺度。 心里有数之后，也多少有了点底了，现在也不知道是购买力的问题，还是其余的原因，总之，点心店什么的，基本不存在，仅有的零食，就是装成盒装的点心，还有散卖的鸡蛋糕，吃上去油乎乎的不说，还有一股子霉味，至于她怎么知道，请不要忽略作为贴身女官那好用的鼻子，就连汤药里面的个中药材都能一下子闻出来的鼻子，怎么可能会忽略这样的味道呢。 她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基本的面粉，鸡蛋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但是稍微好一点的其余东西，都没有了，很多点心都是没办法做的，最简单的就是她也*蛋糕，就算是不能卖钱，给家里人吃也差不多了，至于高温烤箱，这个根本就难不倒古人，自制的炉灶，就能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要是能做成以前她在府上和宫里都见过的，那种土烤箱，那就更好了，这个回去的时候，可以和爹商量一下，没准能做成呢。 当然，两辈子都是平凡人，她早就已经适应了没有环境，对于没有修真界的什么一挥手就生火，一挥袖子就下雨的便利条件，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期间，李大丫还打了二斤酒，家里的男人们都好这一口的，手里的东西有点多了，娘俩准备回去把东西都放在车上，然后再回来，至于东西丢不丢的这些，都不需要担心，都是一个村子的，谁回去都会帮着看一眼的，而且赶车的大叔，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 果然，她们回去送东西的时候，已经有人送过一趟了，车上面堆了几个兜子，有大的，也有小的，一看到他们，坐在车前面抽烟的牛大叔一看到她们，咧开一嘴的大黄牙，“你们回来了，来送东西的吧，赶紧的搁着，要买什么快去吧，下午咱们就回去了。” 其实心里也在念叨着，这老娘们就是能买，一个个的也不知道都买的什么，一个比一个高兴，每个月都来，就是买不够，家里的钱，都交代到这里了，幸好这个月他们家娘们没来，要不然的话，他上个月挣得那俩钱都得交代在这。 “那行，牛大哥，我就把东西放下了啊，我去看看针线，一会就回来了。”其实说是一会，就连青烟都不相信，她算是领教了这个娘的功力了，就算是什么都不买，也能逛上半天，你等着，不到回村的点，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回来的。 这话还真让她给说着了，这边看看，那边摸摸，一会的功夫一大上午就过去了，她也算是明白了，为啥赶集都叫赶早集，要是来晚了，时间真是不够用啊。 中午的时候，娘俩也不省着，反正一个月才一回，再说，带着闺女出来，大丫也想带着闺女吃点好的，改善改善生活。 征求了一下闺女的意见之后，他们就去了据说是整个镇上最出名的一家面店，名字叫的挺大，十面八方，进去之后，青烟忍着翻白眼这个会严重破坏自己形象的冲动，还十面，其实就一面，就一种抻面，别的啥都没有，看到有人进来，也不咋热情，也不问吃啥，反正就是进屋子就做，坐下之后，三五分钟，就上来两碗面，看看对面的那两个人，青烟明白了，这还分大小碗的，很明显，他们娘俩这个，就是一大一小，还挺会看人的。 看她娘没什么反应，就知道这已经是惯例了，不值得惊讶，她也就入乡随俗了，拿起筷子，看了看，忍了一下，都有些发白了，也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她不敢想，怕一想就吃不进去了，闭上眼睛，吃了一口面，有些食不下咽，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嫂子和自家妈的手艺好，弥补了食材的不足，但是在这里，只能说面熟了，比她们那时候的大厨可差远了，她在宫里的时候，有的时候娘娘说没胃口，随便做碗面吧，那也不是说御厨就能随便给主子来一碗面。 先不说那个面，都是精米磨得，和面的汤料都是掉了好久的高汤，就连面里面的配菜，都得有十多种之多，就这，还不包括配的小菜，酸爽可口，可这个面，里面就一种，不知道是小白菜还是小油菜，菜叶子都有些发黄。 总之，就是单调，只能说看上去还行，面很细，汤很足，虽然是一小碗，青烟也吃不完，她看看娘，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过去，知道自己闺女的胃口，她也不劝，自己稀里糊涂的吃了一大碗。 她吃完之后，再看闺女，就那半碗还没吃完呢，就这么看着，都觉得闺女吃的好看，就是慢了点，不过没关系，反正以后结婚有了孩子了，她自己都会改了。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青烟才算是把小半碗的面条吃进去，稍微坐了一会，李大丫付了钱之后，他们就离开了，两碗面九毛钱，大碗五毛，小碗四毛，还算是公道，但是要知道，现在一斤面才多少钱啊，而且别看大小碗只差了一毛钱，但是里面的面可是相差甚远了。 下午的时间也不长了，她们要买的东西也没多少了，青烟才提出自己的要求：“妈，我要自己做衣服，想去看看扣子和绣线可以吗？”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青妈想着反正她也要买一些针头线脑的，索性就一块去了，别看这个扣子什么的不算什么，但是只要做衣服就少不了，所以扣子的款式特别的多，她们去的杂货铺专门留出一个位置来摆放这些东西。 女人都喜欢这些好看的东西，因为没有首饰什么的可以装饰，所以大部分的爱美之心，都集中在了衣服的装饰品上面了。 青烟和她不一样，青烟一进去，就看到了一旁摆放的绣架，上面的绣品还没有完工，但是已经能够看出大概来了，就是一副简单地百寿图，红底黄字，应该是贺寿用的，用青烟的眼光看来，虽不至于一无是处，但是就这水平，在她们那个时代，就算是用来糊口，都是艰难的。 ☆、第10章 赚钱的机会 店里的老板娘原来是在陪着李大丫看针线扣子，一看青烟对那副绣图感兴趣，也跟着凑了过来，带着三分嘚瑟气氛骄傲：“怎么样，姑娘？” 她其实也不指望着有人回应，只是想找个人陌生人吹嘘一下而已，“不错吧，这东西还是我媳妇绣的呢，这不是我快要过生日了吗，她非要给我绣一个，我这媳妇的手艺，不是我自夸，在整个镇上都是头一份啊，县城里的大老板，都会过来拿货的，要我说，你们小姑娘，要是能静下心来，绣一幅，也比干别的强啊。” 老板娘这话，一部分好心，一部分是炫耀，一部分也是藏了别的心思，这一副绣画，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完成的，而且，这个手艺这个时候已经基本失传了，尤其是在北方城市，本来就不像是南方绣娘那么多，失传什么的，才是正理呢，所以她说的，让青烟自己去绣，也是炫耀居多。 不过也不怪老板娘炫耀，不说别的，就这一副百寿图，别看不起眼，除了黄就是红的，要是赶上县里来收购的话，八十乘一百二的，也要五六百块钱呢，所以说，老板娘这个儿媳妇还真是挺有孝心的。 青烟在脑子里面转了一下，想想自己的手艺，好歹也是和襄嫔一块，接受过第一绣娘指点的，襄嫔送出去的好多小物件，基本上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在现在这个时候，也是一门手艺，赚点钱什么的，应该是可以的吧？ 对于价钱，她心里其实没什么底，不过老板娘这么一说，她也算是有了个借口。 “真的吗？你这就有这些吗？就是绣完了怎么卖掉啊，我也不能就在家里堆着吧？”她假装兴奋的说道。 她刚才在集市上看了一圈，都没有卖这些的东西，本来以为北方对于这些绣活什么的，不看在眼里呢，就是没想到是因为会的人少，所以才更加珍惜的。 她这么一说，老板娘眼睛也是一亮，其实说实话，她儿媳的手艺其实只是一般，他们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儿媳妇也是早年在南方的时候，给人家打工干得好，才让人家指点一二，勉强能够绣出来点东西，要说有多好，那完全就是扯蛋。 根本就没有出徒，完全是自学成才，只会一种最平常的针法，而且还不纯熟，县城的老板早就说了，让他们帮着再找一些会这手艺的，要不然，下次就不会再过来了，所以她们才想着把东西摆出来，要是有会的人自然会凑上来，没想到，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都不费功夫啊。 只不过这小姑娘看着岁数不大，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里娇生惯养的，能不能干还真的两说着呢。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等到那老板拿了，也有话说了。 老板娘要不是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早就控制不住表情，眉开眼笑了，这个时候，强忍住自己的高兴劲儿，一把拉过青烟的小手，丝毫不理会人家的不自在。 “哟，我就说嘛，这小姑娘长得真好，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有文化有手艺的，你看看这小手，多嫩啊，就是干这个活的，姑娘，你放心，绣架绣线绣布我这都有，大姨便宜点匀给你，你要是绣好了，就托人跟我说一声，我让我媳妇和县城的老板说说，让她们去你家收，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手艺好的话，什么都不用你操心，人家都给你准备的好好的，就连钱啊，都给你送上门去呢！”这句话，说得小心翼翼的，就怕外面有人听见。 要不怎么说，现在的人淳朴呢，她们的要求其实一点都不高，就是希望这姑娘要是手艺真的好的话，人家老板看中了，过来收货的时候，顺便把他们家的带去，毕竟，她儿媳妇这笔收入，在他们家可是顶顶的大头啊，要是没了，这生活质量下降是一回事，钱没了，那得多心疼啊！家里的小孙孙还指望着这钱吃好的穿好的呢，就算是不为了自己，她也的努力啊。 青烟抬头间，正好看到了娘亲大人不攒同的视线，就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根本就不会，于是，挣脱了热情的大姨，拉着亲妈到一边说话。 “娘，你听我说，听大姨的意思，这个真的很值钱的，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平时没事自己琢磨过，虽然太复杂的不行，但是像那个百寿图，我也会的，这一副下来，就是……”说着，她比划了一个数字，有些胆战心惊，不知道能不能卖那么多啊，不过总是能赚钱的就是了。 二百？青妈眼睛都亮了，脸蛋通红通红的，一拍大腿：“行，买，闺女，你看看，需要什么，咱们就买什么，就当投资了。”这就是亲妈，对于自己的闺女，总是觉得千般好，万般强，丝毫没有想过闺女根本就不会的问题。 一转头，看向热情的‘推销员’“大姐，这东西真的有人上门收购吗？”她不担心闺女不会，就担心万一要是绣完了，没有人收购到时候可咋办？ 豪爽的大姨一拍胸脯，“大妹子，包在我身上就是了，这头一回，你们可以试着绣一个小的，最好一个星期能绣完，正好，这个星期那位老板就要过来，到时候，我让她去看看，这稳妥点定下来，你们放心不是？”大姨想的十分的周到，反正她又不指望着这些绣线什么的赚钱，绣大绣小根本就没什么区别，还不如赶紧定下来，她儿媳妇也能放心绣一个大的。 这段时间，因为那个老板不太高兴，总以为是他们拖延不肯给找好手，其实他们心里也苦啊，哪里是他们不找，而是身边真没有这样的人，他也不想想，反正都是顺手的事，他们何必费力不讨好呢。 其实也不怪她这么热情，主要是这个东西，真的是来钱太快了，他们一家子的收入，都没有儿媳妇几个月来的多了，让人不得不心动啊。 青烟看看她娘，点点头，示意可以：“那行，这回就麻烦大姨了，就给我全拿红线吧，至于绣布就要两米的就行，多给我带几棵针。”之于绣架，那纯属多余，她拿在手上，就可以了，现在则是能省就省吧！这幅图能卖多少还说不好呢。 在一个，现在不是花自己的钱，就算是身体的爹娘，她也不习惯的，毕竟，也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实在不行的话，回家之后让她爹给做一个绣架也没什么。 “全拿红的？一个色？”这是要绣什么，大姨觉得自己看过儿媳妇绣很多，没有一个不是百十种的颜色，这就一个颜色，能干什么啊？她现在有点对自己的决定做出怀疑了，不过看这姑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也不劝了，反正东西拿走，绣不绣的出来，她都没什么损失，从里面拿出她要的针线布。 选好了绣布和绣线，看闺女又挑了几个扣子，都是老式的盘扣，就光是这些，就花了十几块钱，要不是想着丰厚的回报，李大丫都觉得，肉疼得紧啊！ 绣线怕毛，所以要仔细的保管，至于绣布倒是无所谓，要是脏了还能洗，但是毕竟是很贵东西，所以李大丫还是用纸小心的包上了。 然后又说了一下自己的地址，约定好了日子，看老板娘小心的记下，娘俩才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