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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虞和慕娆走至岸边后,慕娆眼神微有闪躲,她强自镇定着,轻声问向拓跋虞:“世子,可会驰舟划桨?” 拓跋虞颔首,正要跳进小舟内。 慕娆心绪不宁,又多问了一嘴:“那世子水性可好?驰舟时,还是要小心些。” 拓跋虞已然在舟内坐定,结实的双臂已然各持一桨,要往那游船划去。 慕娆身侧的女使是她的心腹,主子在做什么,她都是清楚的。 女使见拓跋虞乘的小舟渐渐划向了游船的方向,便对慕娆道:“郡主,我们该回去了。” 慕娆抿着唇,清丽的眸子却仍存着忧虑。 见这荷池旁生着一片茂密的紫竹林,慕娆便对女使道:“且先不离开这处,你先随我悄悄地躲到那竹林中。” 女使犹豫了一下,但毕竟是主子的命令,她只得按照指示,随慕娆进了那紫竹林中,藏匿好了身形。 慕娆眼看着拓跋虞进了那间舫式游船,却觉他刚一进去,里面便传出了扭打的动静。 她倏地瞪大了双眸。 只听见“扑通——”一声。 拓跋虞和两个穿着宫装的高大侍从一同跃进了荷花池中,池面登时形成了巨大的水圈,荡起了涟漪阵阵。 慕娆和女使皆都用手掩住了唇。 这两个男扮女装的侍从,是要淹死拓跋虞吗? 拓跋虞还是个年岁尚小的少年,身形劲瘦,根本就不是那两个身材壮硕的侍从的对手。 慕娆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没想到慕淮竟是这么狠心,也没想过她会做那索命的无常,亲自将拓跋虞送到了阎王的那处。 她间接害死了一个人。 慕娆的眼泪倏地便落了下来。 她身侧的女使还算镇定,劝慰道:“郡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快走罢。” 慕娆颔首,刚要转身离开此处,便见那荷池中央竟倏地染了血红色,且不断往上涌着汩汩的血泡。 她心跳得愈来愈快,她觉得眼前的血应该就是拓跋虞的血。 那两个侍从应该是将他刺死了。 慕娆哽咽了一声,此时此景,让她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女使催促她:“郡主,我们快走罢。” 只见菏池中央倏地冒出了一个人脑袋,他甩了甩发上的水,身子浮在水面上,且眸色发狠地环顾着四周。 慕娆定睛一瞧,那人竟是拓跋虞。 他没死。 慕娆心中松了一口气,却觉拓跋虞似是发现了她的身影。 二人的视线遥遥相触。 拓跋虞面色阴鸷,眸色亦像狼追捕猎物时,凶狠又狡诈。 慕娆心跳一顿,这才同女使拔腿就跑。 拓跋虞已然迅速游上了岸,他顾不得身上淋淋漓漓的水渍,像豺狼追赶猎物般,动作迅驰地追逐着慕娆和其女使的身影。 慕娆到底是个被娇养长大的闺秀,哪里能跑得过习武的拓跋虞? 她在茂密的竹林中边跑边无声地淌着眼泪。 眼见着拓跋虞就要追上她二人,慕娆的女使忙挡护在了主子的身前,却被拓跋虞提着衣襟,猛地甩开在一侧。 慕娆想用余光瞥一眼那女使的状况,拓跋虞已然靠近了她,且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少年身上的血腥味极重,气势也是极其凶残的。 慕娆挣扎着,想要甩开拓跋虞的桎梏。 可她没挣扎几下,拓跋虞便猛地甩开了她。 慕娆踉跄地退了几步,背部亦靠在了一颗紫竹上。 拓跋虞已然走近了她,他手中持着一把匕首,泛着银光的刀刃上仍存着被池水稀释的血迹。 慕娆只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处了。 只听“咚——”的一声,那把匕首被插.进了她耳侧的紫竹上。 慕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却仍能察觉,那匕首的刀尖离她的耳朵,就差那么一寸。 就差那么一寸,她的耳朵就要没了。 慕娆因着惊骇,眼眶里簌簌地淌着眼泪。 拓跋虞眸色阴沉,倏地将她耳侧的匕首又从紫竹中拔.了出来。 他唇边冉起了嗜血的笑意,亦用那仍带着血渍的刀刃将慕娆的下巴抬了起来。 慕娆觉自己的下巴一冰,她眼睫微颤地睁开了双目,却正对上拓跋虞那双充满戾气和残暴的眼。 她吓得身子一软,只听拓跋虞冷笑一声,嗓音泛狠地问她:“想杀我?” 第66章 二更! 慕娆强迫自己冷静,她自是知道,哭是没用的。 她父王去世的早, 母妃的母族王家便对她格外关照。 王家是将门,里面习武的男儿居多,多数都从了军。 慕娆自幼便跟王家那些习武的表兄和表弟来往频繁,她很少在内宅和闺秀绣花,小时候更像是一个假小子, 经常女扮男装同这些表兄表弟们厮混在一处, 也没少和他们做过捅马蜂窝一类的蠢事。 王氏斥她顽劣, 没个女儿家模样, 及时制止住了她的行径, 不让她再同王家那些顽劣的小子们来往,她因此还伤心了好一阵。 后来这些表兄表弟都从了军,亦被朝廷封了官职,有成了将军的, 亦有去兵部任职的。 他们见到她时, 还会跟小时候一样,唤她阿娆。 只是毕竟男女有防,他们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 同她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