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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筠动了动唇,终是一言也发不出了的。 可他越是这样沉默寡言,越是让太后所猜想的东西得了实证,这真相让她喉间几乎涌上了血气,身子骨愈发疼痛。 太后声音发哑,“哀家就算不疼你,不与你亲近,可终究那一点不是为了你好,哀家望你成龙,望你心思缜密不受宫中朝外算计嫉妒,望你与那些子弟有天壤之别,让你那猪油蒙了心的父皇不因为偏心叫你这个皇后嫡子被踩在宠姬庶子脚下,结果你与哀家生分,与他一个负心人生了心心相惜之情,以他那荒唐之话叫哀家落得难堪,你究竟心里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李筠感觉心仿佛被一只手握住,窒息感瞬着咽喉爬入胸腔,他一咬舌间去压制这种感受,却止不住的身上泛寒。 而后,放在双腿外侧的袖口突然被拽了拽,使他眼前的昏暗忽然明亮起来,那拽着袖口的小手慢慢往上移,再试探性地触碰了他一下。 忽然,胸腔的闷沉犹如潮水退开,他眸光微动,将手轻轻往后,光晕流动间,不被发现的阴影里,触碰,自然而然的滑落在一处,再以水到渠成的姿态扣在一处,掌心的温度像是阳光温热,顺着手臂缓缓流动热意。 她气力很小的握着他的手,掌心有些细汗,粘腻在一处的滋味并算不上好受,可他却不放开,甚至更用力的牵着她。 苏塘看到他手上微微跳起的青筋,心下一叹,他的力气不算大,甚至是收敛着的,可她却希望他力气更大些,不必这样忍受。 太后有太后的苦衷,可她自我分析出的结果便是淑妃想要看到的,她布了一个局,一个让李筠不得不答应她条件的局。 因为他在乎他的母亲,比任何人都在乎。 太后之后说的话也很剜人心,但李筠还是静静地听她训诫,并不出声反驳,她与苏塘像是融为一体,承受着风雨。 而后,太后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眼前发晕,“你看哀家现如今重病,便一点话都不愿意听了吗?” “儿子惶恐。” 一瞬间内室沉默了许久,久的几乎让苏塘觉得双腿因为站的太久而酸痛,她正准备耸动间,才传来太后哑然的叹气声,那声音犹如深山里吹过来的残枝枯叶。 她似是再也不想多说,整个人都像老了好几岁。 她疲倦的伸手,“你走吧,再也不要来见哀家了。” 冯嬷嬷惊慌道:“太后......” 太后摇了摇头,似乎刚刚那么一场已经让她费劲了心力,她侧过脸去,整个人一瞬间落的一层暗色阴影。 苏塘察觉李筠的力气重了几分,不过尚还能承受得住,他弯下腰,公事一般的道:“等母后气消了儿子再来请安。” 太后没答,合上了空洞的眼睛。 再后来,苏塘便与李筠离开了永宁宫,一路上两人都久久无言,到了永宁宫苏塘才动了动手,示意还在紧握着的手。 李筠再是松开,一时间神情也有些复杂。 视线在空气里交汇又些说不出怪异,苏塘攥着裙角,道:“您要不再用顿晚膳,天色晚了。” 李筠喉结滚动,“行。” 晚膳用的快,苏塘什么都没提,而是与他闲聊旁的事,就像两人在慈宁宫内的经历像是一场梦般,很快被人忘记。 用完晚膳,苏塘再送他出门。 李筠迟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宫门前看她,看她的模样看她的眼底。 “苏塘。” 他叫了她的名字,苏塘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宫里大多数人是叫她阿塘,后来封了非后是‘主子’‘宜妃娘娘’居多,倒是忘了自己原来还有个姓。 一个曾经被安海羡慕过的姓氏。 他和她说,起码她还有个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母亲是谁。 她是一棵大树上一片最美丽的叶子,大树的根烂了,树干被蛀空,她从树上掉落,落到一只温暖的手心。 她不忍直视她的过去,而他记得,并且为她铲除那颗坏掉的树,让她不再为自己的出生而难过,不再为从前那些痛苦而耿耿于怀。 “嗯?”她应他。 “谢谢。” 很普通一个谢谢,李筠却到现在才说,是试探,苏塘知道他在试探她。 他似乎总喜欢试探她。 她屈膝向他行礼,风吹过她耳畔柔顺的发丝,她与他道:“这是臣妾的本分。” 陪伴他,帮助他渡过难关是一个嫔妃的,甚至是一个妻子的本分,却与她原来的初衷不相符合。 原来,她只是帮他抚养他的孩子。 现在她说,她愿意陪伴他,会为了他难过而难过,痛苦而痛苦,这超过了她的本分。 下一刻,苏塘被人轻轻抱住,脸颊搁置与他颈窝,她顿了一下,才伸手环过他的腰,也抱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太后要找苏苏谈话了! 昨天的内容1点的时候添加一点,没看过的小可爱可以回头看一下~ 第一百零四章 底下的宫女各自相忘, 又不自觉的低下头去。 她们家宜妃娘娘终于成了!看来宫里的传闻是真的,皇上和她们家主子早就有一腿! 这是皇上去行宫传出来的,说是之前讲宜妃和太监有过苟且是假的, 其实是与皇上暗生情愫,但苏塘不愿污了皇上名声, 便胡诌是与那太监, 牺牲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