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回国后的付春生急忙去了白沟寻找新的货源并打电话管刘艺霞要钱，追加投资。

    等再次踏上黄金列车时，付春生与东城老七约到了同一包厢里。

    黄金列车上东城老七向付春生介绍说:“大牛，跟老臭是铁瓷！”

    大牛此人: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吃喝嫖赌，无师自通！

    接着东城老七又介绍说:“二歪子！牛顿的铁瓷！”

    二歪子此人:脑袋里进过水，游过鱼，跳过蛤蟆，走过驴，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的长相，让人过目难忘！

    随后东城老七又追问付春生说:“那个福建的蛮子呢？他这趟怎么没走呢？”

    付春生回道:“听说小迅子和阿福回南方有事情要处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这时只听二歪子插话骂道:“这没什么事儿，可千万别跟南蛮子来往，太他妈操蛋了。一个个的……插上毛儿整个就是孙猴子，个个都七十二变，贼奸溜滑的。”

    东城老七不满地问道:“人家南方人，怎么你了？让你恨成这样？”

    二歪子继续骂道:“日他妈的！这帮孙子，上批给我的羽绒服里面，你不放鸭绒，放鸡毛也就算了，你倒好好的啊！结果竟然在那里面发现了一只鸡爪子，还他妈带有一股鸡粪味儿呢！那老毛子拿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揍我，多亏我跑得快，要不那大体格子，能把我撕碎喽！”

    大牛也抱怨着:“这就不错了！歪子！我上批的羽绒服里是一个灰白色用过的卫生巾，那表面还粘满了各色羽毛，也有股子鸡屎味儿，一看绝对不是后塞进去的。我当时就给人家老毛子换了，还额外送他一双鞋，这老毛子才没闹腾！”

    二歪子接着数落道:“我卖过硬纸壳做鞋底，穿三天便折鞋底的旅游鞋，袖子一长一短的西服，没有前开门拉锁的牛仔裤，没有一个扣子的衬衫，穿身上就起红疹子的阿迪和小勾运动服……”

    付春生补充道:“还有掉色儿的“尖儿”货皮夹克！”

    二歪子骂道:“这全他妈是南蛮子害的！这帮孙子，为了提高竟争力，降低价格；为了提高利润，偷工减料。老子哪天要是真不干这行了，一定要好好地归拢归拢，这帮坑爹的蛮子！”

    接着二歪子又问道:“癌，七哥！我听说美国那地方满大街都是卖枪的，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破苏联真他妈去够了，还挣不到什么钱！”

    听后的东城老七怒骂道:“给你一条狗腿，你可以跑遍整个地球，别人都挣钱，就你不挣钱！拿货不长眼睛，卖货如同吵架，注定天生落魄，五行缺钱的命！”

    很快黄金列车又驶进了苏联的境内。第二趟淘金的付春生有了点经验。毕竟在万里之遥的路上，一直抛洒口香糖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这次付春生手里拎着:两瓶二锅头和一只北京“全聚德”的烤鸭，来到了满是“卢布”的车厢里，然后他用笨拙的俄语和苏联的列车长交流着……最终他用500人民币买了两把纯铜的车门和车窗的钥匙。

    性格决定命运，脑袋决定口袋。付春生不但卖光了自己的货，还卖光了别人的货，每次帮别人开一扇窗口，他就收费100人民币……结果第二趟淘金之行，以轻轻松松挣5万多結束！

    第三趟淘金到了莫斯科的付春生来到了日出旅馆里，他发现此时的老臭，牛顿，朱三儿等人已经彻底回到了解放前。赌技高超的东城老七也开始负债累累啦！牛顿来找付春生说:“春生兄弟！听说你这趟没少赚啊！不过眼前这行情，你也都看到了以后就是，让别人把货带过来，你在这边支床子去卖货，这才能更高效地赚到更多的钱。恰巧我这边有个朋友，能在那要施工的大市场里搞到床子，所以你要不要整两个？”

    付春生听后高兴说:“那太好啦！不过那租金得多少钱啊？”

    牛顿回道:“这个暂时都没定！不过现在大家都正在拖关系抢床子呢！我能帮你抢到几个，不过我得从中收取点好处费。”

    这时对牛顿十分不放心的付春生搪塞说:“哦，那我回去跟家里的，商量商量吧！”

    随后牛顿面露吃相地说道:“春生兄弟！我这最近手气这个背呀，整得手头紧绑绑的，你能不能借我点儿，让我周转周转。你放心，有了我马上就还你。”

    付春生为难道:“这个……我……我这趟抓货抓贵了，没他们赚得多，再说我那尿毒症的老丈人，等我这钱透析呢，而且我还得留点进货的钱呢，所以牛顿兄弟真对不住了，实在是帮不了你啦！

    只见一脸不悦的牛顿话里话外地点拨道:“姓付的。这你就有点不仗义了吧？你这几趟能在黄金列车上，顺顺当当地把钱给赚了，你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要不是看在老七的面子上，我会拿你当自己人？然后好说好商量地管你借钱？”面对这样齿裸裸的威胁，付春生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着相应的对策。只听牛顿又突然指着窗外的一辆白色拉达车，强买强卖地说道:“春生兄弟！要不这样吧，你把我那辆8000卢布买来的白色拉达车开走吧！我只收你5000卢布。”

    付春生知道窗外那辆用二锅头换来的白色拉达车，根本就不值什么钱，但他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用3000人民币给买了下来，然后他告诉牛顿说:“兄弟！等你有钱了，可以随时把这车开回去……”

    临回国时，付春生又把这辆白色的拉达车，托付给了日出旅馆的老板！

    回国后没来得及走第四趟的付春生接到了哈尔滨的电话说，家里出事儿了，让他火速回哈尔滨！

    这天焦虑的刘艺国打电话给刘艺光暗示说:“小光啊，最近要变天了，多带点衣服，领着老婆孩子出去转转，逛逛，旅旅游，外面的天还是不错的，比哈尔滨的蓝！”

    从此以后，哈尔滨的江湖再无“刘艺光”的传说！剩余的时间我们先对“刘艺光”所经历的一切去保持沉默，终有一天这沉默里，会获得你想知道的套路和答案。

    回到哈尔滨后的付春生接管了木材厂的烂摊子。没熬过两年，他就经营不下去了，最后只能以极低的价格转让了出去！

    1991年12月25日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宣布辞职，这标志着曾经强大辉煌的苏联土崩瓦解了。俄罗斯随后成为了前苏联的主要继承国。1992年春，国务院于决定，进一步开放黑龙江省黑河市，绥芬河市，吉林省珲春市和内蒙古自治区满洲里市四个边境城市。并给予这四个城市相应的对外开放优惠政策……

    正所谓时势造英雄，属于付春生的时代终于到来了！

    恰巧这时的刘艺国也迎来了自己仕途上新的转机。1991年哈尔滨大名鼎鼎的黑社会“桥四”，倒在了政府的脚下。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在所带出的泥当中，政府部门里一个肥美的差事，也落到了刘艺国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