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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蓁蓁自然是看到他皱眉头了,不过她这人的性子就是,你跟我好说好商量,这事儿还有得办,你要是跟我强硬,那我只能比你更强硬。何况这世上除了九皇子君慕楚,她还没真正地怕过谁,就更别提最怕的君慕楚已经被她给收编了,现在变成君慕楚怕她了。 于是白蓁蓁也一皱眉,比君慕息皱得更深,四殿下,四哥,我姐去干什么了,咱们心里都有数。你要是现在冲出去了,那可就真的伤了我姐的心。她一个姑娘家,为你做的已经不少了,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总是让小姑娘操心,何况那小姑娘还不是你媳妇儿,只是你妹妹。所以你就让人省省心吧,也别毁了你在我姐心目当中最后那么一点儿形象。 君慕息的脚步不再动了,白蓁蓁的话提醒了他。 是啊,经了这么多事,他一次又一次让白鹤染失望,他的形象在白鹤染心中还能剩下多少?怕是什么都没剩下了,剩下的只是失望和轻视。如果这一次他再跟过去,白鹤染绝对会跟他翻脸,绝对不会留任何余地。 而他,不想跟白鹤染翻脸。 四哥。君慕楚开口了,任何事情都该有一个结局,纠缠这么多年,她心里即便再有怨气,如今她也是报过仇了的。至于她口口声声要跟我们君家全族报仇,那只是她的痴心妄想,事实上,该报仇的应该是我们,因为她们苏家的通敌叛国,我们东秦折损了两万大军。如此重罪在前,她苏婳宛还有什么权力指责君家? 君慕凛亦冷哼一声,道:过去总想着不能太伤了四哥的心,阿染也是为了四哥好,才将她从那罗夜国君手里给要了回来。但若早知她是这种知恩不报的心态,别说不把她要回来,直接就让她跟着罗夜毒医一起死就完了。她们苏家的命是命,那两万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也别都怪被太后陷害,若非自己意志不坚,何以落入人家的圈套?这些年叶家害的人还少吗?怎么别人都没傻到去通敌叛国,就他们苏家干了呢?说到底,是心里头已经有了不忠的种子,人家稍微的浇个水施个肥,那种子就发芽了。 快坐下吧!白蓁蓁又扯了他一把,刚刚我还在跟我姐说,四殿下真是个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存在,但越是想要亲近,却又不得靠近,因为你的样子虽然如春风一般,却也是把人用春风吹了千里远。那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让我们都靠近不了。真想不明白那苏婳宛是怎么下得去手,可见这种人已经被仇恨迷了心智,就算有那么一瞬间的醒悟,也很快也会重新混乱起来。所以你别再惦记她了,她真不值得,你这么好的人,什么样的姑娘寻不到呢? 君慕息坐了下来,也说不上是被白蓁蓁拽着坐下的,还是自己主动坐下的,总之在坐下的这一瞬间,心里一直以来都坠着的一块大石头轰然坍塌,随之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是他执迷不悟了吗?是他将自己困在僵局里太多年,以至于如今僵局已经开了一个口子,他都不敢走出来?是什么促使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是苏婳宛?是苏家一案?是叶太后?还是他自己? 好像他心中所想被人看透了般,君慕凛眼中紫光闪了又闪,终化了一声叹息:四哥,阿染也不容易 白鹤染的确不容易,就吃了顿早饭,然后一直饿到现在,好不容易馄饨都端到面前了,结果还是没吃上。 站在今生阁门口,白鹤染的肚子首先发出抗议,咕噜咕噜叫了两声,让她有些尴尬。 于是顺手在街边买了两个包子,那个卖包子的把她给认了出来,说什么也不要钱,白鹤染也没有坚持,毕竟两个包子摊主还送得起,而且有时候人情比钱更重要。 白鹤染走进今生阁,直奔后院儿,上了二楼。手里拎着的包子还不等打开,就看到东宫元从苏婳宛的房间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宋石。 此时的宋石是一脸忧色,不时地回头往屋里看,然后小声问东宫元:东宫先生,真的没事吗?这个女的我可是知道,她是从礼王府里出来的。殿主先是把她带到国公府去,她一直闹腾,闹得殿主也没了办法。后来送回过礼王府,但礼王府没收,这才又送到今生阁来。虽然说是当药人试药,但是殿主没说把她给往死里试啊!你这殿主会不会怪罪? 东宫元站在门口沉思了一会儿,方才摇头,不管会不会,这个罪都由我一力承担。既然是药人,就得有做为一个药人的觉悟。药人是干什么的?就是试药的,试的还是新药,是那种不确定能不能治好病又吃不死人的新药。医者要发展,药品也要不断地推陈出新,故而试药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师父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很不幸,这个药人刚送来就赶上我研制出新的药丸,更不幸,这个药丸没研制成功,直接把她给吃死了,这是她的命。 说完话,一步迈过门槛,再一抬头,赫然发现他的师父正一脸笑意地站在外面。 东宫元和宋石二人赶紧上前行礼,然后东宫元主动向白鹤染承认错误:弟子学艺不精,刚研制出的新药丸失败了,师父今早送过来的试药人已经死亡,弟子有错。 他说完,直接跪到了地上。 白鹤染伸手将人扶起,你有何错?既然送过来就是为了试药的,她就必须承受医者的成功与失败,生死早就由不得她。她走进屋,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