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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说完,抬手一挥,衣袖摆动间,数枚银针脱手而出,竟还带着几枚小块的玉石。看似杂乱无章的甩出去,实则却各循轨迹,于挥手之间布下了一个生死大阵。 与之前困她那些阵法不同的事,此时所有人都还能看见五皇子,周遭的一切对他们来说也都没有任何变化,可是却触摸不到他,他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就好像隔着一个错位的空间般,只能看到他站在那处嘴巴蠕动,无声地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白鹤染早就表了态,对不起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有仇报仇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这是时空错位阵。她面对着五皇子所在的方向冷声直述,阵法高手,你不用考虑这个名字自己有没有听说过,因为这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亦是我自创阵法,你有七七四十九个活命之日,四十九天之后若走不出,将成为这阵法中的一具枯骨,以命祭阵,算是你偿了害我这一桩所为。当然,能不能挺到第四十九天,还要看你的本事。 她说完,又是一枚银针甩出,随后,那被困在阵中之人再听不到外界声音,一场生死较量,自此终于拉开序幕。 君慕凛此时才知,他们家染染这是真动了气了。二人之前破阵时她还能有说有笑,可是此时,面上再看不出丝毫退让,只有步步紧逼,将欲置她于死地之人彻底围困。 同来的还有九皇子和四皇子,以及他们各自的随从。所有人都眼睁睁地看着白鹤染布阵困人,却谁都没有加以阻拦。一来老五咎由自取,二来天赐公主的怒火,那可不是好沾的。 阿染,你没事吧?四皇子君慕息最先开口。 白鹤染摇摇头,四哥,我没事。说完,又看向九皇子,然后俯身施礼,谢谢九哥能来寻我,给你添麻烦了。 君慕楚摆摆手,我们之间无需言谢。顿了顿,反问一句:为何你不说也给四哥添麻烦了?本王同四哥一块儿来的,你却只谢本王一人? 白鹤染愣了愣,当下也觉奇怪,她方才的确只想着对九皇子说谢谢,至于四皇子,他问她有没有事,她便答没事,像是闲话家常,从未想过对他言谢。 她将这种反应归结为:因为四哥也给我找了麻烦,那个麻烦现在还在我家里住着,所以两相抵了,我不用谢他。 九皇子没再说什么,白鹤染抬头看看天色,再扯扯身边人的袖子,天都黑了,君慕凛,咱们回京吧,上都城内还有那么多女人的脸等着我去治,还有一间铺子等着我去收。我若再不回去,怕是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要心慌,以为我出了事她们的脸再治不回来。这一心慌就容易闹事,保不齐现在已经闹起来了,我得赶紧回去摆平她们。 怒火已然没有,随着五皇子被困于阵内,白鹤染又成了之前的白鹤染,有点小倔强,有点小性子,也有点小赖皮。从来不拿君慕凛当皇子将军,也从来不似一般大家闺秀那般拘谨羞涩。她叫他君慕凛,她会扯他的袖子,也会主动挽起他的胳膊。管什么场合,管谁在不在场,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不在意旁人目光。 这对于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子来说都是接受不了的,女子要矜持,像白鹤染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太少见,即便是白蓁蓁那样的,她也知道在外头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她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去挽男人的手臂。 但是君慕凛就吃这一套,每每白鹤染主动表示亲近时,他都特别的骄傲,都恨不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是他的女人,是他已经定下来的未婚妻。 什么世俗礼教,他一个混世魔王还在意那些?简直是笑话嘛! 于是两人手拉着手,笑嘻嘻地上了两位皇子带过来的宫车,剑影阴于暗处,刀光主动担了赶车之职,马鞭一甩,扬长而去。 九皇子是又好气又好笑,十分无奈地指指那越行越远的宫车同四皇子说:四哥你看看,这可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前咱们觉着凛儿这个性子天下无双了,可现在你再看看,那位弟妹活脱脱一个女版的凛儿,最要命的是他们俩个还凑到了一起。 四皇子温温合合地笑着,什么都没说,眼里却尽是羡慕。 白鹤染猜得一点都没错,此时的上都城已经乱成一团,韩天刚都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主要是那些烂脸的夫人小姐们,她们之前可是笃定白鹤染能把她们给治好,所以才豁出去把毒胭脂可劲往脸上拍的。可谁成想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白鹤染直到天黑都没回来,这可让她们着了急。 其实除了冷若南是真的担心白鹤染外,其它人都是在担心自己的脸,生怕白鹤染死了她们的脸治不回来。可这种事又不是她们能够改变的,眼下也只能听天由命。 不过愤怒在心,不发泄出来肯定不行,于是她们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发泄途径:砸凌王府。 没错,就是砸凌王府。这一出儿也是冷若南最先带头惹起来的,起因是她踹碎了凌王府一只花盆。然后就发现那花盘碎掉的声音可真好听了,还有那脚感,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竟随着哗啦一声而得到了排解。 于是她踹上了瘾,不但自己踹,还煽动其它的夫人小姐们一起踹。虽然那些普通百姓不敢进来,但这些烂脸烂到相当于蒙着面具的女人们胆儿可大了,也过足了瘾,不一会儿就把凌王府前院儿后院儿的花盘踹了个净光,完了之后还聚到一处商量起还能踹点儿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