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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睡就睡,这一闭眼,直接睡了一天一夜都没醒。 君慕凛心疼坏了,却也知这是没有法子的事,谁叫当初他提议,将她推到国君位上呢? 在其位,就要谋其政,如今小姑娘是这样,将来他也得这样。忽然就对这样的生活有些厌倦,也有些抗拒,那些从前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如今竟都不愿再去理会了。歌布这个王位,他后悔给了小姑娘,如果没有这个王位的羁绊,现在他们就可以回到东秦,回到天赐镇上安宁的生活。或是他带着她,随便走去哪里,看看山川,淌淌河流,东秦美景正值好时节,怎的就把大好时光都搭在歌布了呢 ? 他真真懊恼,这简直就是搬起石砸了自己的脚面呀! 落修来报,作乱者中留有活口,已经查明那个拿着火枪打死白惊鸿的人,是寒甘王爷兰纳景,是寒甘国君纳兰夺最小的弟弟,也是寒甘那位神秘丞相盖尔的徒弟。 君慕凛握了握拳头,压下心头恨意,吩咐落修:飞鹰传书回上都城,调阎王殿暗哨,借间殿人,全力搜罗有关寒甘的一切事宜。 落修一怔,主子的意思是寒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到歌布,也不太可能从最开始就是冲着我们东秦人来的。这件事情说穿了,我们是捕蝉的螳螂,他们是在后的黄雀,趁我们平乱歌布之际, 让那纳兰景钻了空子。寒甘谋的是歌布,我们是顺带的,可一旦让他们把歌布谋到手,下一个要谋的,就是我东秦了。他冷笑,寒甘人,当真是很有本事。落修听得也是阵阵心惊,能让徒弟带着火枪出来,就说明寒甘的火枪绝对不只丞相手里那一把。由于地势原因,我们对寒甘了解甚少,远不如对歌布和罗夜。即使眼 下立即去查,怕也收效甚微。主子,属下是怕王妃她她必是要打寒甘的。君慕凛深吸了一口气,当着她的面打死了白惊鸿,此仇便与她不共戴天。与她不共戴天,便是与本太子不共戴天。所以寒甘无论如何,不可活 。 落修点头,再不多问,应下差事转身去了。 君慕凛坐回榻沿边上,握了小姑娘的手,又用另一只手去抚平她紧锁在一处的眉。 也不知这丫头做了什么梦,一直就不老实,眉头一直紧拧着,人也一动一动的。他不忍心把她叫醒,好不容易睡的,总得睡足了再说。 白鹤染是在傍晚时分醒来的,两天一夜,总算是把之前缺失的睡眠给找补了回来。 他命人将膳食端了来,摆了一桌,多数清淡,很合她胃口。 她默默地吃饭,最后一口粥咽下时,她伸手入袖,将打死纳兰景的那柄枪拿了出来,搁到桌上。君慕凛,我是一定要打寒甘的。 他只往那枪上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只盯着她说:好,就打寒甘。 她搁下碗筷,把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主动把手伸到他的掌心里。他立即反握住,逐渐收紧,心疼得不行。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她仰头问他,是不是? 他点头,是。为什么呢?我说打寒甘,你毫不犹豫就应了,可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那是一场战役,寒甘是一个国家,且还是一个有火枪的国家。你这一点头,就意味着东秦的将士要翻过雪山,冲向寒甘的战场,迎着火枪的攻击,战斗在一片冰寒的土地。君慕凛,到时他们会说,太子殿下是为了帮未婚妻报仇,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这算是 公报私仇吧! 他皱眉,那你说如何? 你出兵七成,我出兵三成,攻下塞甘,国土五五开,我们对半! 你这三成兵力从哪里出?他不看好这个主意,染染,歌布的兵,你确定可用? 所以我需要时间。她深吸了一口气,君慕凛,给我些时间,我要练兵!她必须得练兵,不只练兵,还要收兵。如今虽然坐在君位上,但只得政权不掌军心,她这个女君就不是完整的。寒甘是一个契机,只要用好了,既可报仇,也能整军 心立军威,新君登基,若能开疆拓土,扩大歌布近百年都没有变动过的版图,这在歌布史上必是浓重一笔。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她绝不能放过。君慕凛笑了,他们家这小姑娘实在聪明,寒甘于东秦来说也是顽石一块,因为一座雪山,因为极地严寒,也因为寒甘人握有火枪,所以这几十年来,即使寒甘人几番 挑衅,东秦依然保持了静默,先后两次答应其和亲的请求。东秦不愿轻易去动寒甘,寒甘野心再大也暂时啃不动东秦,歌布更是小国一个,真打起来只怕不够寒甘塞牙缝的。但如今就不一样了,歌布有了白鹤染,寒甘王爷带 了一柄火枪来,虽打死了白惊鸿,却对白鹤染造不成半点威胁,反而命丧她手。 但是歌布兵少,也并不全能为她所用,所以她向东秦借兵,一借还借了七成。 借七成,却要取走寒甘五成国土,听起来东秦是吃亏了,但奈何没有她白鹤染,东秦对寒甘并无胜算,即使打赢,也是敌损一千我伤八百的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