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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往阁楼下面走,嬷嬷赶紧在边上搀扶。贵太妃摆摆手,不用扶,这几步楼梯我还是走得了的,真没老到那种地步。我就是想啊,太子出宫了,如果他能遇得机缘,出了宫之后就可以不再回来,那该多好。那个孩子很招人疼的,从小就懂事,长大了也遵规守礼,每次远远见着我都会特地过来行礼问安。我总能记着那孩子从前的模样,现在是什么样了?我看不清,离太远了,若他回来时能看上一眼罢了,还是不要回来,永远都不要回来。 嬷嬷心里叹气,怎么可能不回来,那么多暗哨跟着,插翅也难飞的。不过听闻国君病了,病得很重,且病得还很奇怪。老奴听医官说起,国君这几日老得很快,几乎是眼瞅着人就变老了,才几天的工夫就老到了八十岁模样。照这样下去,太妃,您说会不会 变老了?贵太妃也吓了一跳,怎么会突然就变老呢?世上还有这样的病? 谁知道呢!嬷嬷摇头,老奴当时也是这样问医官的,可是医官说他也没见到过这种病症,怀疑是被人下毒,但是又找不出下毒的迹象。不过有一件事情老奴心里划了个魂儿,也不知想得对错,说出来与太妃听听? 贵太妃点头,你说与老身听听。 嬷嬷再道:这些日子国君陛下一直都跟那位惊鸿夫人在一起,惊鸿夫人是谁咱们也都知道,那是大顺段家的长女,后被送到京都文国公府去做大小姐。文国公府那不就是当年温蓝郡主嫁过去的地方么,文国公就是温蓝郡主的夫婿呀! 贵太妃顺着她的话往下想,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关健:你是说,温蓝的那个女儿? 对。东秦的天赐公主,听闻医毒双绝,一手毒使得出神入化,在东秦的宫宴上当场毒杀了罗夜毒医。那位毒医叫什么来着?似乎是罗夜国的一个古老家族 叫做呼元蝶。嬷嬷说,呼元家族在罗夜的地位很高,罗夜历代国君都仰仗呼元家族的本事来稳固他们的王位。所以这些事情放在一起想,老奴就觉得咱们国君的这个病兴许还真的不是病,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惊鸿夫人做了些事情。当然,惊鸿夫人是没本事做什么的,否则她之前也不会被祸害成那般。如今突然有了本事,很明显,是因为天赐公主到了。 嬷嬷的分析很明白了,她是贵太妃的陪嫁,宫宴那晚,贵太妃心里憋不住事,就同她讲了孟家新收的女儿是什么人。所以她眼下这般联想就有依有据,连贵太妃也不得不信。 如此也算是报应。贵太妃面上泛起笑意,所以我说,太子出宫,真不见得再回来了。 阁楼离安宁宫很近,半柱香光景就走了回去。却不知,有一个正潜藏在皇宫的一个角落里,一直看着她们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宫院,渐渐地,眉心就拧成了一个结。 皇帝是被下毒的,如今宫外对天赐公主做新一任国君的呼声越来越高,他原以为东秦掺合进歌布的事情中来,是想要将歌布一举拿下,并入东秦国土。却没想到,那位战神十皇子居然要把这个国家拱手送给自己的未婚妻。这聘礼下得也有点儿太大了,他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女子坐君位的,东秦的老皇帝能干么? 纳兰景十分的不理解东秦人的脑回路,也不理解那位十皇子跟天赐公主的感情怎么可以如此之深。在他看来,男婚女嫁不过是一场门当户对的交易,彼此的选择也跟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都是权衡利弊罢了。那么在这样的关系下,就绝对不可能发生这种将一个国家拱手让人之事。别说是未婚夫妻,就是亲爹亲兄弟,也不带这样玩儿的。 却偏偏东秦人这么干了,这让他疑惑之余也不得不佩服那位十皇子,也有那么点儿羡慕天赐公主。不过不管是佩服还是羡慕,也就是过眼烟云一瞬间,很快就不再去在意。 因为在他看来,不管歌布未来的国君是谁,都逃不过他手里的火枪。十皇子坐上也是一枪,天赐公主坐上还是一枪,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等东秦人把淳于傲从国君之位给拉下来,等着歌布朝局大乱,等着所有国君人选都死干净了,他就趁乱捡个大便宜。 他的人已经在凤乡城内潜藏很久了,最久的一批人已经藏了五年,完完全全变成了凤乡本地人。到时候他只要振臂一呼,那些人都会从四面八方冒出头来,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他得不到寒甘,就先得歌布,以歌布为基石再去把寒甘的君位给抢过来。还有东秦,一个都不能放过。凭着盖尔的火枪,这天下,早晚有一天全是他们的。 圣运公主府迎来了一个最特殊人,前太子的到来让那些围堵在公主府门口的人都懵了。 人们几乎都不知道这个人走路需要人扶,头脸不是很干净,衣裳也不是很整洁的人是干什么的,但是被那么多穿着黑衣一脸煞相的人簇拥着走过来,他们还是不自觉地给让了道。 淳于诺心情似乎不错,一路走来还跟百姓打招呼,说句:好久不见。 百姓们还是懵,什么叫好久不见?他们又什么时候见过?这人到底是谁? 眼瞅着这个不明身份又自来熟的人进了公主府,圣运公主府门打开的那一刻,有人听到圣运公主的声音传了来,喊了一声:二叔,我可算把你给盼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