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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不确定,这一切都是猜测。我只是通过驿馆人的死亡看出那种毒药来自歌布,而九殿下最后失踪的地方就是高平县,由此来推断这件事情跟歌布人有关系。我们现在找不到九殿下,他不可能自己继续向北真去寒甘,寒甘人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对一位皇子下手。所以想来想去,只有歌布人最有嫌疑,不如就去歌布找找。 红氏想捏帕子擦眼泪,手往袖子里拽了几次都没拽出来,白鹤染便拿自己的帕子帮她擦了。红氏伸出手去摸她的头,好孩子,你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我们了。当初蓝姐姐过世时,你才这么高她用手比划了下,继续道,我知道现在不用替你担心了,因为你很有本事,比红姨强太多太多,再也不需要我们来保护。可是只要一说起歌布,我就总能想到当年你娘亲在时的日子,总能想到你娘亲曾经对我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一定是因为歌布。所以阿染,凭心说,红姨不想你到歌布去,总觉得那地方很危险。 白鹤染苦笑了下,红姨,我也知道很危险,但是我也非去不可。九殿下的失踪既跟歌布有关,我就必须走这一趟。他除了是我的义兄,除了是我未来夫君的哥哥,他还是我妹妹的未婚夫。这三个身份摆在这儿,我就无法坐视不理。 可是东秦有那么多皇子,为何一定要你去涉险?红氏想不通,阿染,是不是皇上还没有彻底原谅白家,你还是在为白家赎罪? 她赶紧摇头,不是,红姨想多了,跟皇上的态度无关,而是我自己想要去的。因为即便是没有九殿下这个事,我也想要去歌布救出我的舅舅。所以这一趟算是公,也算是私。 红氏懂了,你既然这样说,那红姨就不劝你了,只能告诫你一定多加小心。还有你那舅舅,虽然是亲舅舅,但是你从未见过他,样貌也不知,性情更不知。他被关押多年,只怕性情方面不会很好,你若找到他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万万不能伤到,懂吗? 她点头,懂,红姨放心。只是家里这些事情就要托付给红姨了,还有,白家没了,红姨是如何打算的?你们是回红家生活还是想去别的地方?要不要去天赐镇? 红氏摆手,阿染你不用挂念我们,我自然是带着孩子回红家的。红府这些年一直都留着我的院子,就连蓁蓁和轩儿的院子也都有,她带着孩子回家去他们只会欢迎,绝对不会有半点疑议。再说我手里还有生意,所以生活方面完全不用担心。到是我想着燕语跟她娘亲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如果要接手这座凌王府,以林氏和白燕语的性子,只怕撑不起这座府邸来。 白鹤染明白她的意思,奴大欺主,老奴压新,林氏是妾,白燕语是庶女,她们从来也没有过真正当家作主的机会,性子更不是红氏这般能压得住茬儿的。偌大凌王府交给她们,打理是一方面,就是那些下人奴才使唤起来,也是一门学问。 红氏叹了口气,我这个红夫人只是文国公府的红夫人,来这里办丧事已经是逾越了,大丧过后可不好再来当家作主。所以我在想,阿染你是不是帮她们寻一个撑得起场面的帮手?至少管家也换人吧?大丧过后这里就不再是王府了,以前的管事太监可再用不得。 听了红氏的话,白鹤染方才发现,原来要处理的事情真的很多,说是即刻就走,也不是真的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就比如说她现在的状态,放了五瓶子血,又跟红氏说了这么多话,这会儿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红氏看出她不太对劲,便扶了她往客院儿走,边走边说:我也不问你为何脸色不好了,凌王府客院儿收拾了出来,这几日孩子们都是轮换到这边来休息的。你先去躺一会儿,我叫人熬点汤给你喝,有什么话睡醒了咱们再聊。 白鹤染没拒绝,顺从地去了客院儿,洗漱一番,喝了一碗补血的汤,然后躺到床榻上,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只睡两个时辰,这才闭上了眼睛。 她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每次临睡之前,除非次日无事不用起早,那便是睡到日上三竿都不怕。但凡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在什么时辰醒来,再睁眼时,一准儿是那个点儿,绝不会错。 说是两个时辰就是两个时辰,古时的两个时辰是后世的四个小时,她觉得在这种时候有四个小时的睡眠已经很是奢侈了,虽然坐起来时依然有些头昏,但找下人要了几颗红枣吃,感觉上就会好上许多。又吩咐下人熬上红枣水备着,她当茶喝,挺一挺应该也没多大事了。 她没往前院儿去,只是叫人把白燕语给叫到了屋里来。 白燕语由丫鬟闻香扶着,慢慢到了白鹤染休息的房间。 闻香是跟锦书和岐黄一起入府的丫鬟,顶替了之前死去的立春,是个很懂事的丫鬟。送白燕语进来之后,便向两位小姐施礼告退,然后退到了房门口,将房门关上,默默守在外头。 白燕语坐在椅子上,面对着白鹤染的方向,有些自嘲地说:二姐姐你看,我如今都能分得清楚你是冲着哪个方向的,可见我是有做瞎子的潜质的,至少辩声能力悟得很快。 白鹤染听得直皱眉,说什么胡话,你若是好好的,想学辩声我可以教你,但是这眼睛还是要治的。燕语你听我说,我就要出远门了,你得去给哥哥落葬。天赐镇后山的陵墓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要起灵。你若没有一双明亮的眼睛,谁送他最后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