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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天刚一走一过撇了他一眼,闷哼一声,受人大恩不知感激,简直恬不知耻。小心你自己,小心你的亲朋好友,千万别有错处犯在本官手里,否则本官到时公事公办,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话说完,拉了他那侄女韩靖荷一把,大步走了。 玄武门外,白鹤染果真一拳头一拳头砸到了君慕凛身上,每砸一拳就飞出一行泪,每砸一拳说一声你怎么才回来。堂堂威武大将军,东秦十皇子,就这么挨着,一声都不吭,一下都不躲,就由着她打,直到她打累了,打烦了,这才展开双臂,将这个小小的人儿揽到怀里,温温柔柔又酸酸楚楚地说了句:染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你就不该走!白鹤染放声痛哭,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发生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欺负我?你知不知道白家犯了大罪,差一点就被诛了九族?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死了,被你那位二皇兄一刀扎进心脏,就那么死了。君慕凛,这些你都知不知道啊? 他紧紧揽着她,就像揽着自己的命脉。这个他视若珍宝的姑娘、这个他从来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的姑娘居然哭得这么凄惨,都是他的错。 一切都过去了,染染,放下心里的苦吧,都过去了。 可是我过不去。她一只手抵着心口,实话实说,我的哥哥没了,父亲没了,祖母没了,家也没了。我在别人眼里成了连亲生父亲都忍心杀害的女魔头,也成了连疼爱我的祖母都能辜负的忘恩负义之人。那些我曾经很在乎的人和事,如今都离我而去,都成了过眼云烟。可是君慕凛,他们确确实实在我的生命里出现我,我该如何能过得去这道坎? 我明白,都明白。他将人揽得更紧了,都怪我,怪我没有早看透这一切,否则拼了全力我也得回来,也得守在你身边,绝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白鹤染却摇了头,你不能回来,就算猜到了也不能回来。这是父皇送给我的一个机会,只有你们走了,郭问天才会下定决心起兵造反,只有他起兵造反,我才能去平叛。平了叛,便是于东秦有救国之恩,便是于满朝文武有救命之恩,如此我才保得住我想保之人。所以君慕凛,这个局怎么看都是个定局,也是个死局。但是有一件事我得问你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仰起头盯盯地看着他那双深紫色的眼,文国公跟李贤妃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五殿下不是你们的亲兄弟,你也早知道对不对?宫里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你,所有的一切你都知晓,就是没有跟我说,对不对? 他的表情痛苦,心里一揪一揪地疼,我总想护住你,却总是护不住你,总想替你担些事情,到头来却还是将你牵扯其中。染染,对不起,我只是以为事情不会是最坏的结局,我真没想到最后会送了五哥性命。我不是有意瞒你,我罢了,终是我对不住你。 她心头酸楚,你这是何意?君慕凛,你这是何意? 他摇摇头,没有何意,只管今后全心待你,再不与你分离就是。他握着她手,怎么都不肯放开,哪怕鸣銮殿内聚集的人已经走出玄武门,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是不愿放开。 到底是白鹤染挂不住脸面了,抽了抽手,却抽不出来。 松开我,让人瞧见了不好。你风尘仆仆刚刚回京,理应进宫面圣,而不是跟我在宫门口反复纠缠。我如今已是处于风口浪尖儿之上了,你再推波助澜一把,怕是整个上都城都不能容我。放手吧,我要去凌王府,等你跟父皇复命之后,再到凌王府来寻我。 不放!他态度坚决,眼瞅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都跟着扬了起来,本王今儿就在这儿拉着你的手了,我到是要看看是谁喜欢烂嚼舌根子,本王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这只小云豹。他说完,目光冷冷往几位大臣处扫了去,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试图游说别人质疑天赐公主在宫门口打十殿下这件事的那位。 那人一缩脖,一股子冷气从头凉到脚,当时心就慌了。 君慕凛冷哼一声,看来有些人是官做得久了,愈发的不知天高地厚。也兴许是本王近一年来脾气过于和善,以至于都得意忘形,一个个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目光毒辣,一一扫过众人,又有那么几个人多得了他几寸目光,当时就吓出冷汗来,脸都变了颜色。更有心里承受能力差的,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以头点头,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利索一句。但大抵意思也就是自己失言,请十殿下原谅什么的。 白鹤染暗里佩服,君慕凛没参加这场宫宴,也没经历这场战争,但是被他扫过的人,无一不是在宫宴时、在战争后,挑起纷争针对于她的那些,一个都没有找错。 可笑的是,那些质疑她,指责她,揪着白家不放的能人们,在见到君慕凛之后,居然连口大气都不敢出,那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她一下就笑了,看来我这天赐公主在真正的皇子面前,还是逊色太多。也罢,我便做一回懒人,等吃现成的就好。这些人这些事便交给你,想怎么处理都随你的意,相信你肯定也会随了我的意的。她将被他握住的手摇了摇,我要去凌王府了,你是先进宫复命,还是要同我一起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