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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被当着所有人的面喊出来,下方敌军在二皇子的带动下也跟着大声叫喊,他们喊的是:还皇家纯正血统,把杂种赶出皇宫! 君慕丰听着这一句一句,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捅进他的心窝子里。 他不得不承认二皇子说得是对的,也不得不承认人们喊的还皇家纯正血统也是对的。他做了二十多年皇子,到头来才知这一切竟都是假象,他根本不是皇子,只是文国公跟皇妃私通生下的孩子。如此身份,是连高门大院里的庶子庶女都不如,甚至比街中乞丐还要卑贱。 他本无心这场战争,他的整个人其实都还陷入在这出闹剧当中,直到现在他还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这场宫宴就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 他不想跟阿染成为亲兄妹,哪怕阿染早晚会嫁给他的弟弟,他也愿意一辈子默默的守着她。如果阿染过得好,他便看她一生平安喜乐。如果阿染过得差,他说什么也要把人接到自己身边来,好好的宠着她,疼着她。哪怕对方是他的弟弟,他也绝不允许阿染受半点委屈。 可是这一切都不成了,他是她的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心中所想的这一切都成了不伦之事,都成了一场禁忌,是再不能被提及的隐秘过往。 他不喜欢这个结局,却左右不了命运。 身后,从今生阁里跑出来的品松开口劝他:主子,二皇子他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羞辱您,您可千万别听他的话,别把他的话放心里去。 君慕丰没吱声,城下,二皇子又说话了,却对他改了称呼,他叫他:白家大少爷! 一声白家大少爷,君慕丰就觉得腹腔里一阵恶心翻涌,喉咙里有股子腥甜涌了上来, 他拼命地想要压制,可惜没压住,嘴一张,一口血吐了出来。 主子!品松都快急哭了,主子您可别听他的话,别放心里去,当心身子啊! 身后有跟随他过来的间殿的人,也开口道:皇上有过话,今晚战乱平息后,五殿下还是五殿下,一切都没有改变。所以,趄正该被清除的人,是此刻站在城外的那一个。他指了指下方,正是二皇子所在的方向,当他扛起造反大旗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是皇子了。 二皇子自然是听不到间殿的人在说什么话,但他却能看到五皇子吐了血,这让他很高兴。如果用言语就能把老五给气死,那可就省了大~麻烦了。郭老将军让他领这一支兵攻打北城门,他心里其实是没什么底的。特别是当他看到老五站在城墙上方时,心就更是凉了半截儿。 他打不过老五,既然手底下有几万兵马他也没有把握能将人擒住。最害怕的是,他一直在担心一旦发生乱战,他会不会在这场战争中受到伤害,甚至是死亡。 他功夫不好,还是个跛足,原本已经好了的腿又让白鹤染给掰了回来,又跛了。这会儿骑在马上都很有些勉强,万一再打起来,他怕连马都骑不住。 于是他又加了把劲儿,一门心思想把五皇子给气死白家大少爷,怎么吐血了呢?是不是对这个称呼还不太习惯?这可不行,你必须得习惯,因为你根本不是什么皇家五殿下,你就是文国公府的大少爷。还有你那个母妃,她也不配做皇妃,她就是白兴言的一个玩物。贱人生贱种,都入宫为妃了还跟臣子私通,那得是多下贱的一个女人啊?白家大少爷,本王真是同情你,你说你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娘?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敌军特别配合,二皇子喊完话他们立即就跟着一起喊:不要脸!不要脸! 二皇子再说:这样的女人是要被活活烧死的,她幸运,自己先死了。可是你知道吗?她到底都没能进入皇家陵寝,到死都葬在皇家的风水墙之外。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父皇觉得她恶心!因为父皇知道她跟别的男人鬼混,不想要她了!白家大少爷,你说要不要跟你那个亲爹说一说,干脆把她的坟给起走算了,葬到白家祖坟里去。毕竟她是白家的小妾嘛! 污言秽语席卷而来,五皇子又一口血吐了出来,换来的是城下敌军哈哈大笑。 品松一边抹眼泪一边扶着他家主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劝。间殿的人怒火中烧,也不知该烧向何方。打开城门跟他们拼命吗?那是最不明智的方法,因为己方人太少了,少到就算架起弓箭不间断地往下射,也对敌军造不成多大的伤害。 城门被一下一下地撞击着,震得城墙都发颤,君慕丰深吸了一口气,总算让心绪稍微平稳了些,这才吩咐品松:把阵旗拿出来,分发给弓箭手,听我号令,布阵! 一声布阵,人们终于来了精神!人人皆知五皇子是阵法高手,此番终于要在阵法对敌,就算不能制住部敌军,至少也能起到拖延作用。 八面阵旗分发给八名弓箭手,阵旗绑在箭支上,在君慕丰的指挥下,照着下方撞击城门的那些人就射了去。但箭射的目标却不是人,而是地面。 八面阵旗全部随着箭支一起插到地面上,大地立即起了变化,忽然之间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将所有撞击着城门的人全部原地掀翻。有的人被掀起数丈高,再摔落在地,当时就摔碎了五脏五六腹,口鼻冒血,没了声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