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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雪看着老夫人睡下,伸手给她盖了被子,然后才叹了口气,压声了声音说:老夫人,别担心,这药丸虽然能让您昏睡几日,但是主子说了,这几日不是白白昏睡的,而是可以让您的身子在昏睡的同时得到恢复,比醒着的时候恢复的还要快,还要好。主子还说了,最近府里的事情说起来太考虑人性,怕您伤心,便不如睡着,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在老夫人床榻边守了一会儿,见人睡得实了,这才悄悄离开。 才从天赐镇赶回来就接了这么个差事,冬天雪就纳了闷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白兴言这种爹?虎毒还不食子呢,可白兴言怎么专捡亲生骨肉宰?她百思不解。 白蓁蓁到了今生阁时,都已经是傍晚了,今生阁看完最后三个病人就要关门。 见白蓁蓁来了,蒙术赶紧迎过来,小声同她说:四小姐,请到后院儿,有人等着您。 白蓁蓁皱着眉跟着他去了后院儿,从后院儿上楼,一直往里走,终于在最里面的屋子里看到了默语,也看到了刚忙完差事过来照看默语的迎春。 她当时就急了,你们两个居然在这里,我姐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府里的事儿你们知道吗?我三姐没死对不对?你们俩可别告诉我我三姐真死了,我就不信我三姐要是真死了,我二姐还能稳得住不回来找白兴言算帐! 她气乎乎地坐到椅子上,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说没就没,白兴言也没那么好心去哭一个他从来不待见的三女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他能哭得那么伤心,我瞅着就有问题。 迎春听她说这话当时就笑了,就说什么都瞒不过三小姐,三小姐看人果然眼毒,一看一个准儿。她冲着白蓁蓁俯了俯身,请四小姐放心,三小姐平安。 白蓁蓁一听这话,提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虽然心里有番猜测,但毕竟那是猜测,她也不敢保护白燕语真的就没死。这会儿听到迎春给了实话,她这一口气松下来,眼泪也跟着往下掉,两天的憋屈全都涌了上来。 你们真是沉得住气,就不说早点给我个信儿吗?你知道我这两天怎么过来的?我娘天天让我出去找人,林姨娘昏了一回又一回,这会儿还躺着不能下地呢! 迎春赶紧跟她赔礼,四小姐恕罪,实在是这事儿做戏得做个足,怕跟您说了实情您在老爷跟前再露了馅儿,那这戏可就演不成了。 你们要演什么戏?为什么要演戏?我三姐呢?她一边问一边瞅瞅默语,还有,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我二姐姐又到哪里去了?我的天哪,怎么这么乱啊,我这俩姐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啊!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带上我一个行不行? 行行行,四小姐您千万别急,听奴婢慢慢给您说 白蓁蓁离开今生阁时,整个儿人都是懵的,她爹把她三姐推水里去了?她爹身边的小厮毫不犹豫地把立春给沉了湖?还有,她三姐居然真的躲在凌王府,那之前她找到凌王府去,结果三言两语就被打发,是被人骗了?她怎么那么容易被骗? 不告诉她实情是为了让她不露出马脚,也对,如果她早知道实情,肯定会忍不住跟她那个混蛋父亲拼命的。把亲闺女往湖里推,试图淹死,这还是人么?当年害了一个红忘,如今又来害她三姐,这叫什么爹?这种爹简直死一万次都足昔。 可她到底还是知道了,好在知道得晚,白兴言该演的戏也演了,她们该配合的也都配合了,剩下的应该就是坐实了白燕语溺水身亡,然后大办丧事了吧? 白蓁蓁冷笑,她还真是有些期待了,她想看看在白家大办丧事时,白燕语再次出现,她那个爹会不会被吓死。真吓死了是最好,正好丧仪都是现成的,直接拿来就给他用了。 事实证明,白蓁蓁实在是太了解她爹白兴言,果然不出她所料,文国公府已经开始张罗起白燕语的丧事来。她站在府门口,看着已经挂起来的白布条子,心头一颤,阵阵发冷。 怎么出生在这么一个家里啊?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投胎竟投得如此不好,要有这么自私自利又龌龊的爹。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宁愿不要万贯家财的红家做靠山,也不要文国公府四小姐的名头,哪怕只是个平民百姓,只要父母恩爱,一家和睦,就比什么都强。 可惜,奢望终究是奢望,如果永远都是如果,不可能成真。她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就只能打起精神来在这个家里继续活下去。这是一个适者生存的地方,她不但要活下去,还要活得精彩,不但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娘亲和弟弟。三姐的这个仇,必须报! 白蓁蓁抬起手,迅速地在自己眼睛上抹了一把,下一瞬,眼睛通红,眼泪哗哗流。 临从今生阁出来时,迎春给了她一种药,说是她二姐姐特地为她准备的。只要往眼睛边上轻涂一下,眼睛立即会红肿,还会不停流泪,就看伤心到极点在哭泣一般。 白蓁蓁觉得这东西甚是好用,关键是一点儿都不疼,她不用遭罪,还能装得跟真哭了一个模样,多好。这样才能骗过白兴言,这样才能把戏演得足。她到是要看看,这一场丧礼白兴言要如何收场,这一场丧事最后该由谁来善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