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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慕丰都快对自己失去信心了,他一向对自己这长相挺有自信的,对自己的身份也挺有自信的,可怎么这一切放在白家人眼里,就被嫌弃成这样?是白家人有毛病还是他有毛病? 这事儿不对。他收起嘻笑的脸,狐狸般的笑容也从唇角抿了去,他问白鹤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鹤染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抗拒有些过于明显了,聪明如五皇子,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门道来?可实话她能说吗?太假的话人家能信吗? 半晌,白鹤染暗里松了口气,终于想出一个理由来:这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吗?我们家里已经有两个未来的皇子妃了,我那个爹在我跟蓁蓁的打压下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如果你前十年听说过文国公府嫡小姐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就该明白我现在在家里的反抗有多强烈,也该明白白兴言有多憎恨未来皇子妃这个身份对他的震慑。他如何能允许家里再出一个皇子妃?如何能允许一个站在我这一边的庶女,再搭上一个皇子的关系?那他还活不活了?他这个文国公还当不当了?家里还有没有女儿能为他的仕途铺路了? 她说得苦口婆心,我们那个爹害亲生的子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红忘,到我,现在又到了燕语,他甚至向自己的亲娘下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觉得很奇怪吗?不,这在我们文国公府一点儿都不奇怪,我们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有这样一个爹,我怎么敢让家里再出一个未来的王妃。燕语不是我和蓁蓁,她没办法保护自己,更没有一个强大的外祖家给她撑腰。一旦她同你搭上关系,你自己说,你让她在家里怎么活?我能一天到晚看着她吗?就像这次的事,你能每次都这么凑巧就赶到吗?万一有一次失了手,那人可就没了。 君慕丰听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白鹤染分析的有道理,可他总觉得还是差了点儿什么,究竟差在哪里却又说不清楚,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说服自己。 白鹤染见他似乎还有些纠结,不由得皱了眉,你什么意思?真看上我三妹了? 恩?没有,不是!他赶紧解释,这也才发现自己好像过于执着了,这样表现起来看在她眼里,就是他非娶白燕语不可,不让娶的话就得刨根问底问个清楚。他有些着急,不是,阿染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随便问问。好了,既然你不高兴,我不问就是,你可千万别多想,我救三小姐只是巧合,我只是觉得不该眼瞅着她淹死,那样你会怪我。 气氛再一次沉了下来,白鹤染又不傻,当然听得出五皇子话里意思。但她不想接话,也接不住这个话,只好沉默下来,一声不出。 咳咳?突然,一个虚弱的咳嗽声传了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扒拉了她一下。 白鹤染吓一哆嗦,扭头一瞧,这才发现是白燕语醒了。她赶紧附下身来轻拍安慰:不怕不怕,是不是姐说话声音太大把你给吓着了?乖,你再睡一会儿,姐带他出去说。 姐。白燕语一把拉住她的手,人撑着就要起身。 五皇子见状随手就扶了过去,还要在后头给她放个垫子靠着。结果白鹤染嗷地一声你给我住手!吓得五皇子赶紧就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白燕语都要哭了,姐,你为何对我和五殿下的事这般抗拒?姐,你总得告诉我原因。 我没原因,就是这人不靠谱,他不是什么好人。一身杀戮,满手血腥,离他近了都能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儿。你同这样的人待在一处,万一哪天你惹他生气了,他没准儿就能一刀砍了你,再或者抬手就把你给掐死。你看他长得像什么?狐狸对不对?狐狸哪有好的?狐狸都是狡猾的,你斗不过他,以后肯定会吃亏。听姐的,姐不会害你。 白燕语有点儿懵,五皇子更是哭笑不得,这叫什么理由? 她头还是有些晕,身子也还是有些发寒,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白鹤染吸了吸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三妹妹有些太苛刻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在这样的时代里对一个男子芳心暗许,这是需要下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白燕语走出这一步不容易,如果自己一再的强硬阻拦,怕是会适得其反。 不如适当的把这根弦放松一些,兴许事情还会往好的一面去发展,这都是说不定的。 她拍拍白燕语的手背,你跟五殿下说说话,我饿了,去看看有没有吃的。她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想再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在转身走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君慕丰一眼,眼神里尽是警告。 君慕丰明白,这是在提醒他注意分寸,这是在告诉他,虽然她走了,让白燕语同他单独说话,但并不代表她就同意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白燕语没分寸,所以他就必须守住。 他有些哭笑不得,那丫头在怕什么呢?对于白燕语,他从未有过任何多余想法,一次都不曾有过。哪怕在文国公府的冰湖里为她渡了一口气,四唇相碰,依然没有让他心起波澜。 当然,完全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肯定也是不能够的,不冲别的,就冲着白燕语在他母妃百日祭时能冒着风险去烧纸钱,这份恩情他就必须得领。白燕语因为这个事儿险些送命,如果白家真要他用一场大婚来补偿,他也不是不能考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