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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 许多事,或许旁人看不穿,可他是四皇子的近侍,他又如何能看不穿?他有一种感觉,总觉得四殿下这种状态兴许还真不是因为苏婳宛的半截舌头,而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具体是什么事他不清楚,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事十有**跟天赐 公主有关。人人皆知四殿下因苏家嫡女被送往罗夜一事多年郁结,耿耿于怀。却鲜少有人知晓,打从四殿下认识了文国公府嫡女白鹤染之后,那种渗透到了骨子里的阴霾已经在 不知不觉间开始松动。那感觉就好像坚不可摧的堤坝自己破开了一个口子,这口子又在他与她一次次的相见后,明明已经开始炸裂,却又被他牢牢攒在一处,不肯松开。 燕关觉得四殿下心里头肯定还是深爱着苏婳宛的,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白鹤染的出现,已经将所有事打乱了规律,情之一事,也往了另外一条路上开始发展。所以燕关希望白鹤染能回去,可是白鹤染却站着没动,也不说话,她只是转了头看向礼王府里。目光深远幽长,仿佛能透过院落房屋一直看向宴厅,看到那两个坐在 地上的人。也不知道这样一直看了多久,好像耳边有人同她说话,她有些懵,终于回过神时才发现说话的是君慕凛,是在同她说:回去看看吧!我太了解你,如果就这样走了,说不准半夜就改了主意,又趁夜回来。染染,你不喜我接其它女人的帖子赴酒宴,我同样也不愿看到你三更半夜进别的男人的家门。哪怕那个男人是我的哥哥,哪怕你是 为了苏婳宛。所以咱们现在就回去吧,趁还没走远,趁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一下就笑了,你这是,吃醋? 他点点头,你说得没错。 堂堂混世魔王也会吃醋?这事儿传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惊掉下巴。 落修在边上接了句:事实上,十爷订了亲这事儿就已经让许多人的下巴不保了。 九皇子可能是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于是也沉着脸一本正经地跟着起哄:若是四小姐三更半夜的却别人家府邸,本王也是会不太高兴的。 燕关哭的心都有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几位主子你们能不能不闹?能不能等会儿再闹?好在白鹤染还是有些人性的,她拍拍君慕凛的胳膊,既然你都把我分析得那么透彻了,那咱们就回去看看吧!说罢,还瞅了燕关一眼,我这不是怜悯你家主子,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未婚夫担心。另外我还得给你提个醒,苏婳宛的舌头是她自己咬下来的,咬舌自尽这种事纯是扯淡,她死不了,但想再把那舌头给接回去,即便是我去了 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燕关一骨碌爬了起来,只要公主能回去看看四殿下,治不治苏夫人都无所谓。您主要是看四殿下,苏婳宛她就是个搭的。 她耸耸肩,你们这侍从到是想得开,可惜啊,你家主子想不开。她回身吩咐默语,你留在外头,看好马车里的人,别再趁夜跑了。再入礼王府,再回宴厅,进去的那一刻,白鹤染几乎怀疑苏婳宛都这般模样了还能使毒,因为这空气中充斥着的悲戚浓郁得像是混了毒药,就连她都忍不住鼻子发酸 几欲掉泪。 门口的动静让四皇子回过头来,双眼通红,差一点就让人以为他跟君慕凛一样天生异瞳。 可还是不同的,十皇子的异瞳是眼珠呈紫色,可是如今的四皇子却是整双眼睛都鲜红如血。若不是他道风仍在,定会有人将他当做魔鬼。 对不起。忽然间他开了口,声音嘶哑,发出来十分艰难。与其说是听到他说话,到不如说是看他唇动,读出来的。白鹤染指指自己,四殿下在同我说话?问完又自顾地摇头,应该不是,因为你没什么可对不起我的地方,要非得论个对不对得起,那也是我对不起你。毕竟今晚我 若不来,礼王府也不会遭遇如此大的变故,你的心也不会又伤了一次。她说到这里,冲着四皇子款款俯身,行了个得体的礼,四殿下,多有得罪,阿染在这里给殿下您赔礼了。还望四殿下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至于这位苏妃娘 呃,苏夫人,至于这位苏夫人的伤,我会尽全力救治,尽可能把舌头给她接上。至于说不说得了话,那就不是我管得了的了。 她一边说一边扒拉扒拉君慕凛,十爷,您说句话,帮我跟四殿下求求情。 君慕凛赶紧道:对,四哥,染染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她年纪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白鹤染又撺掇九皇子:九哥,您也别干站着了,也帮我说两句话。 九皇子点头,四哥,她是咱们未来的弟妹,也是咱们的小妹,你就看在父皇母后的颜面上,放过她这一次。我看她也是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 君慕息站起身,从不离手的折扇都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减,一双手端着也不是负起来也不是,从来淡泊如水的性子在这一刻也现了慌乱。 弟妹没错,可是小妹呢?她或许是他们的小妹,却不是他的。 她叫人九哥,却叫他四殿下,她与他们谈笑风生,却对他敬而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