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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知足。我只是国公府里一个小小女子,没有多大本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跟着十殿下,在他能用得着我的时候小小的帮上一把,仅此而已。 天和帝再度感叹:这怎么能是小小的帮上一把呢?你的几次相助简直是神来之笔。老皇帝有了些精神,许是见白鹤染瞥向床榻上的君慕息时,目光中并没有露出焦急或是担忧的神色,便知她是有把握的,于是也跟着放松下来。他夸赞起白鹤染:朕都听说了,你第一次帮一把,不但解了凛儿要命的毒,还轻而一举就击退了追击而来的劲敌。第二次帮一把,又给他解了一次毒。第三次更厉害了,直接救了整个汤州府的人。你如果管这都叫小小帮上一把,朕实在不知道你若使出浑身解 数来帮他,会是多么惊天动地之事。 白鹤染笑笑,轻轻地说:希望他永远都不会遇上需要我使出浑身解数才能相助之事,我希望他一生平安,也希望皇上一生平安,因为我羡慕他能有这样好的父亲。 她吸了吸鼻子,主动岔开了话题。今日进宫不是来说自己的,而是为了四皇子的病症。 于是又朝着床榻上看了一眼,再开口道:我若没看错,四殿下的病症该是多年心结郁集而成,又一直拖着不治,终于拖成大病。 天和帝紧张得站了起来,在殿内不停地转悠。再次站到白鹤染面前时,面上似乎又多了一道皱纹,更多了几分苍老。 他乞求白鹤染:请你救救朕的儿子,朕是一个不尽责的父亲,孩子多,女人多,政务更多。朕为君,对他们照顾太少,以至于孩子都成了这样,却没能及早发现。他一边说一边叹气,又回过头去看床榻上的儿子,再道:朕的四儿子是个善良的人,你知道的,在皇家,兄弟情谊很难维持,朕之所以喜欢老四老九和老十他们几个,就是因为看着舒心,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互相疼着敬着,而不是各自为政,只顾盯着朕的那个皇位。从来都只有抢皇位的皇子,可是他们几个之间,是可以把这个皇位互相礼让的。且不管将来谁坐上了那个位置,都会对其它的兄弟好。所 以请你成全这份兄弟情谊,请你让朕不要再失去一个好儿子。 这是一位老父亲的请求,白鹤染清楚地看得到天和帝眼中的凄苦,似还不只是因为四皇子的病症,还要其它更苦的心事埋在心里。 她再一次感慨,若是她的父亲待她之情能及得上天和帝的十分之一,她都知足。皇上放心,我定尽力。她向着天和帝行了个礼,然后想了想,又道:皇上也有旧疾,每每阴天都会十分痛苦。太医们应该一直都在调理,所以这些年并没有恶化,只是一直都无法根治,疼痛一直都 在。您若放心臣女,待治好四殿下之后,臣女也给皇上看看。 天和帝没再说什么,往后退了几步,将床榻边的位置给白鹤染让了出来。 她递给君慕凛一个放心的目光,然后抬步上前,坐到了榻沿边的椅子上。 腕脉初诊,情况比她想像的还要糟糕。这何止是单纯的郁结于心,这分明就是心衰。 这么年轻就心衰,即便是她白鹤染也不得不为之惊讶。 她突然对那个苏婳宛生起强烈的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一个人如此深刻的记在心里,一记就是这么多年? 君慕凛在边上轻扯了她一下,问道:严重吗? 她实话实说:严重,是心衰。简单的说就是心脏功能发生障碍,而且它并不是一个独立的疾病,一般来说能发展到心衰的,肺部淤血也已经很严重。她伸出手,在四皇子左心室附近轻按了几下,就是这里,我要在这个地方用金针布下一个阵法,将生机重新注入四殿下的心脏,化散肺部淤血,从而疏导、缓解和恢复心功能障碍。别外她指指 四皇子,你先将人扶起来,不要躺着,半靠在榻上吧!这是很严重的心衰了,再这么躺下去情况会越来越不好。 君慕凛吓了一跳,赶紧招呼江越一起将人扶起来,小心翼翼靠坐在床榻上。 天和帝也十分紧张,他从来没听说过心衰这种病,白鹤染对病情的解释也跟其它大夫的说法不太一样,又或者说其实是一样的,但白鹤染用词更加生僻,以至于他没太听明白。 于是试探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病情虽重,但还有治? 白鹤染点头,我能治,但四殿下愿不愿意好起来,还是要看他自己。 老皇帝懂了,他这个儿子是心病,大夫只能外治内调,但无法舒缓他的心结。想要真正的好起来,只能看他自己肯不肯放下自己。 上衣褪掉吧!白鹤染再指挥君慕凛,然后对江越说:劳烦江公公把外头那跟着我一起来的丫鬟叫进来,我的药箱还在她那儿。 江越赶紧去叫人了。 不多时,默语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刚要跪下给天和帝磕头,天和帝大手一挥:免了吧!然后又回过身去看白鹤染治病。 白鹤染将药箱接过来,里头有一小瓶高度烧酒,是她放在药箱里以备不时之需的。她挑出三十六根长短不一的金针,用烧酒消毒,然后又把手往四皇子身上伸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