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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白兴言吸了吸鼻子,这味道很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什么人还惯用沉香。 头顶上有声音提醒他:十殿下常用的香料,给我置办院子里留了一块儿,我图省事,就拿来用了。 不知廉耻。他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遭来的是切地一声嘲讽。还好意思说别人。刺杀自己的母亲,你这行为又叫什么?她低头看向白兴言,别拿糊弄祖母那一套来糊弄我,上坟烧戏本子,鬼都不信。白兴言,听着,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人都是有底限的,当我忍无可忍时便不会再忍,当我要知晓的一切都知晓时,就不会再手软。能继续活着,你该感谢你于我来说还有可发掘的余粮,也该感谢你自己罪孽深重,重到一口砸刀砸不碎我心中的仇恨,重到非得千 刀万剐,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她掷地有声,眼睛越瞪越大,浓浓的仇恨翻滚而来。白兴言,做过的一切终有一天是要还的,杀人要偿命,欠债要还钱,那些因你而失去生命的人,终有一天会找你来索命。你知道吗?从前那个任你摆布的白鹤染已经死了,如今我回来上都城,目的很 单纯,就是报仇。你听好了,我要报仇,为我的母亲报仇,为我的哥哥报仇,也为从前的白鹤染所经历的那些苦难报仇。白兴言,自求多福吧! 她走了,长裙从白兴言眼前飘过,沉香味道又传了来,就像十皇子那个嚣张跋扈的人就在面前一样,吓得白兴言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白鹤染没等走几步呢就又停了下来,白兴言一哆嗦,这还有完没完了?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停下来?他都快吓死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可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个温柔美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染,你不可以这样子对父亲,他是我们的父亲呀!对于子女来说,父亲大过天,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他? 是他的惊鸿,是他最疼爱的大女儿,白惊鸿。 白兴言的眼泪都掉出来了,半转回身,哀嚎道:惊鸿,我的惊鸿!白惊鸿也叫了声:父亲!小动静要多怜人就有多怜人。她看向白鹤染,义正辞严地道:阿染,我虽是你的姐姐,可从未以长姐的身份同你讲过话,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我必须要 说!阿染,你不可以这样子对待我们的父亲,天理不容啊!白鹤染失笑,天理不容吗?没关系,那就给天换一番道理,遵我的理就好。另外她提醒白惊鸿,别一口一个我们的父亲,他是我的父亲,不是你的。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叫你是白家大小姐,你就 以为自己真的是白家大小姐。身体里流的是什么样的血,自己都没数么?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你 我什么?她一脸无辜模样,是不是年头太多,有些事情忘记了?那我提醒提醒你,比如说庆州府,比如说德镇。 白惊鸿猛地一激灵,白鹤染,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摊手,我没想干什么,你该问问你自己,和你的母亲,你们想干什么。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己若为了,就别大惊小怪去问别人为什么知道,因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白惊鸿冷汗都冒出来了,德镇,那是她生父所在的地方,这些年母亲做了什么她多少也了解一些,可白鹤染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呢? 渐渐地,长姐般的亲切关怀收敛了去,貌美倾城的脸上泛起一层冰霜。 白鹤染,你不要太得意,也不要太嚣张,我哥哥就快回来了。 好啊!她面上笑容更加灿烂,正好一锅端了,省得我再费二遍事。话音刚落,默语已经回来,到了跟前回报说:小姐,人已经吊到梧桐园门口,小姐嘱咐的那些话奴婢也一字不差地带到。老爷手下的暗卫们似乎不大不服气,样子看起来也很是愤怒,但并没有为难奴 婢,只是那个叫元赤的警告奴婢说,他们不是二小姐想要侮辱就能侮辱得了的,二小姐早晚要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 白鹤染点点头,很好,我就喜欢有志气的对手,这样子玩起来才不像单方面的殴打。 默语又道:小姐,府门外有人来催,说二殿下已经在国医堂等候多时了,问小姐何时能过去。小姐您看,今儿还去吗?若是不想去,奴婢这就将人回了。 去,怎么不去?白鹤染搓搓手,某些人已经影响我的心情,就不能再让他们影响我赚钱。若是阻碍我发家致富的脚步,那可就得该打打该杀杀了。不能忍! 默语没再说什么,只默默地跟在白鹤染身后,走了。 才一会儿的工夫,白惊鸿的心就已经被折腾得七上八下的。一个德镇的惊魂她还没缓过来,这又来个二殿下在国医堂等着白鹤染,他等白鹤染干什么? 白惊鸿的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总感觉要出事,而且还是大事。可眼下她身边孤立无援,母亲和哥哥都不在,就凭她自己,能够弄清楚真相再力挽狂澜吗? 她下意识地摇头,希望太渺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