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日子还得过
云巧见母亲这般伤心,心疼的把人抱在怀里,轻拍着说: “好了好了娘,快别哭了。往后我好好跟嫂子学,肯定能嫁出去,你别难受,啊。” “呜呜呜……是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耿氏悲痛的哭着。 云巧尴尬,搂紧母亲,一下一下安抚后背。 庆年媳妇儿此刻也感觉到刚才说的不好,急忙上前找补着: “云婶子,这次巧儿为了救哥哥,村里人对她都竖大拇指。你放心吧,巧儿不会嫁不出去的。” “是啊云嫂子,你快别担心了。日子还得过呢。”王大福娘说完,冲着云雷使了个眼色。 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两口子,这会儿哪能靠后?! 云雷见状,跪走到跟前,抱住母亲的腿,说: “娘,儿子错了,儿子知道让娘伤心了。儿子明儿就去县里找工做,不会让两个弟弟打光棍的。” 耿氏正哭的伤心,听到这话,哭声戛然而止。 扣着云雷的双肩,蹙眉问: “你……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啥叫去县里找工做?为啥要找工?你教书的活儿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到了云雷身上。 没错,刚才的话都听到了,该不会是…… 只见云雷耷拉着脑袋,懊悔的说: “娘,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家。学堂因为高利贷的事儿,不,不用我了。” 话说到这儿,云雷崩溃的趴在地上,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地。 “什么?” “啥?” “啊——”耿氏惊呼,差点没堆坐在地上。 张氏难以置信的看着云雷,追问: “大雷哥你说的是啥意思?啥叫不用你了?是今年不用了吗?” 面对张氏的“天真”,云巧火冒三丈。 啥时候了,居然还能问这么幼稚的话。 就在她想训斥的时候,耿氏比她快了一步。 不知何时拿起棍子,一下一下,狠狠地挥下去—— “你个克财鬼、扫把星。老大自打娶了你,就没过一天好日子,我打死你——打死你——我让你装糊涂,你没听大雷说,因为高利贷,因为高利贷——打死你——打死你——” 一边吼一边打,耿氏每一下都不客气,打的贼结实。 王大福娘跟庆年媳妇儿两个人拉,都没拉住。 这一次,云雷也没有护张氏,就那么趴着,不知在想什么。 张氏也不傻,挨打几下后,主动去找云雷。 左躲右闪、巧妙地把那几下都躲开。 想当然的,云雷就挨揍。 云巧终于看不下去了,从后面把耿氏抱住,说: “娘,算了,你看看都打了谁!一个张二泉已经闹得家里不安生了,大哥也上火,娘别再气坏了身子。咱的日子还得过啊!” “呼……呼……呼……”耿氏累的直喘气,没有再打。 云巧狠狠剜了一眼张氏,继续又说: “大嫂,娘生气打你几下,你躲也就躲了,为啥要躲大哥身后?他不是你男人、不是你夫君?” 面对质问,张氏除了“嘤嘤……”哭着,没有丝毫回答。 王大福娘跟庆年媳妇儿都看的真切,刚才张氏的做法,确实很过分。 原本心里还有点子同情,如今也荡然无存。 谁家的男人谁心疼,哪有这么坑丈夫?! 那可是一家之主啊! 耿氏终于喘匀了呼吸,转身看着邻居,僵硬的说: “实在对不住,让你们跟着着急了。今儿家里有事,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来吧。” 主人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左右邻居自然不会多加逗留。 王大福娘心疼的看了眼云雷,叹口气,道: “云嫂子,事情发生也没法子,仔细自己的身子。孩子也上火,别再说了。” “好,我知道了。”耿氏好脾气的点头。 庆年媳妇儿张了张嘴,最后啥话都没说。 云巧将二人送走,转过身,娘仨就都不见了。 接着,正房就传来了张氏的哭喊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生病刚好,把家底儿花空。 云雷恰好此刻又丢了工,真是雪上加霜。 仰头看着湛蓝色的天,嘴角狠抽,无力吐槽。 果然是一点活路都不留。 这反噬的果报,牛啊! 站在主屋的门口,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进不进都一样,他们两口子这顿打,铁定妥不过去。 转个方向,来到隔壁,刚推门就看到了云霁。 二人对视一眼,云巧问道: “你要干啥去?” “干啥?过去瞅瞅啊。”云霁边说边瘸瘸的往外走。 云巧拦住他,直接把人拖回里屋。 “去了也白扯,说不准还拿你当挡箭牌呢。消停坐着吧,你腿不好。” “那就不管了吗?”云霁有些不悦,“一家人,咋能坐视不理?” 云巧没理他,不由分说的把人推到炕上,扒拉掉鞋子,说: “没说不管。等咱娘发泄完、出了气再说。你把她憋个好歹,咱日子就别过了。” “你……”云霁蹙眉,奈何腿脚不便,弄不过她。 张氏的哭喊声持续不减,云巧看着云霁着急的样子,冷“哼”一声,道: “放心吧,她不傻。这么喊,就是想把你喊去,替她说话呢。” 云霁狐疑的看着她,满脸疑惑。 “咋,你不信?”云巧嗤鼻。 云霁叹口气,不答反问: “你,就这么不待见大嫂?” “我凭啥待见她?”云巧翻个白眼,满脸不屑,“一次一次谁不寒心?咋就你们哥仨吃一百个豆不嫌腥。从高利贷开始到刚才,我还待见她?我有病啊!” “到底是大嫂,过门这么久,洗衣做饭,照顾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云霁还想劝劝。 “呵——”云巧冷笑。 看着天真的人儿,撇嘴道: “洗衣、做饭?谁家儿媳不这样!你只需想想,她那么对大哥,应不应该。” 此话一出,云霁哑口无言。 云巧有些委屈,叹口气,继续说: “当日我跟老二装孙子、讨银子,他为了媳妇儿吼我,让我躺炕上半个月,你们谁说他半句了?怎么,张氏哭哭啼啼就可以受同情,我不哭不闹就活该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霁慌乱的摇头。 咋也没想到她能这么说。 云巧咬唇,梗着脖子,倔强的道: “是不是这意思,你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