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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站了好久,想要按门铃的手一会放下,一会又犹豫的抬起,一大兜苹果很重,不一会左臂就有些麻木,相思稳了稳心神,想了想说辞,终于还是抬起了手,可还没碰到棕色的门铃按钮,厚实的防撬门‘嘎达’一声,打开了。 周子墨今天回来的很早,这边公司的事处理的已经完毕,明天就打算回t市,今天他没让司机送,自己开车去附近的超市买了菜,回来给自己做了饭,他很少进超市卖场之类的地方,也几乎很少自己做饭,但是那是在平时,他自己知道,只有在c市,若是有机会,这些日常的生活琐事他几乎不假手他人,他在很多城市里都有居所,或是公寓或是别墅,在c市也是如此,但所有人都以为来c市就是住天和园的那套小别墅,就连司机都接送都只是往那,没人知道,他在c市,还有一个家,或许说,这才是他在c市的家。 他会自己去超市买食材,会去小区的水果店买水果洗好后放进冰箱,会在不太累的时候收拾房间打扫卫生,也就是这几年在这里,他甚至惊奇的发现现在全自动的洗衣机竟然是这样的方便。 他会在她曾经住过的房子里,独自想念她,他能用来想念的时间真的很少,他就把这些思念统统放在这里。 他觉得这样很好,这是真正属于他的时间,很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他只是出来扔垃圾袋,却不想门口站了人。 两个人都是愣住。 所有的情绪似是不复存在,却又涌上心头,浓的化不开。 一时间,天地无声。 相思只感觉思维有些迟缓,茫茫然不知今夕何夕,她买了苹果要按门铃,门开了,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周子墨。 她还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行动已经快于大脑做出了反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转身就要快步离开。 刚到楼道口周子墨便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她手臂,力气大的她往回一顿,手上装苹果的袋子也掉了,苹果骨碌骨碌的滚了一地。 周子墨手上还拎着黑色的垃圾袋,胸口微微起伏,神情全然是愤怒,完全没有了第一次偶遇时从容翩然。 他看着她,她亦直楞的看着他,终于,他平静下来,问:“你来干什么?” 相思觉得心虚,转念一想,却不知这心虚是为何,过了一会倒也冷静了许多,不由反问:“你怎么会在这?” 他脸色一顿,答不出。 过了片晌,才说:“扔垃圾。” 相思觉得这太诡异了。 周子墨看着地上苹果,问:“你买的?”话一出口觉得又是多余,便不再在言语,把手上的垃圾袋地给她,说:“去把垃圾扔了。”然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袋子,开始拾苹果。 相思觉得这愈发的诡异。 她一点也想不明白,可就在她想不明白的当下,她居然去乖乖扔了垃圾,然后乖乖跟着周子墨进了屋。 她手里握着茶杯,手心上一片全是汗,心里莫名的发慌。 他不说话,她也不出一声,他看着她,神色不明,她盯着水杯,不敢抬头。 过了好一会,倒是周子墨先开了口:“房子是朋友送的,当时推脱不过,就收下了,没成想是这幢。” 相思喝了口茶没说话,心里琢磨着居然还有人送普通二手居民房给周子墨,这人也真是一朵奇葩。 “你来干什么?” “出差。” 他其实知道她来出差,但就是忍不住想要问,忍不住,想要和她说说话。 “你呢?” “出差。” 相思抬头,周子墨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穿着一身商场里再平常不过的居家服,全然不是印象里的那个样子,原来的时候他多奢侈啊,就连公寓里的一次性拖鞋都要givenchy的单款。 “你过的好不好?”那么八点档的对白,可她一个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还不赖。” 分别五年来,两人第二次重逢,第一次勉强算得上是聊天,气氛压抑的很浓重。 “听说你这几年去澳洲读书了,怎么,这是衣锦还乡了?” 她笑起来,左边脸颊上有浅浅的酒窝一闪而逝:“我算哪门子的衣锦还乡啊,国外竞争太激烈,生存环境太恶劣,不都说海归在国内混得比国外好么,我就是一个伪海归,回来为国家gdp增长做贡献的。”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才方想起来,他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会带她爬山,带她吃面,生气了会板着脸训人,高兴了又耐心的哄她的周子墨了。 第一次在宴会上和他偶遇过后,她用了整整一晚上的时间上网查资料,她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在做生意了,所以在澳洲的那几年,她从来不看国内任何的财经新闻,拒绝自己从任何途径听说关于他的点滴,甚至不游览国内的网页,那天晚上,她小心翼翼的在搜索栏敲下‘周子墨’三个字,出现的搜索结果让她几乎掉了下巴,因为网页首先出现的竟是一小排黑体字‘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部分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搜索出来的信息量也出乎意料的少,仅有几篇评论性的文章,而且一张他的照片也没有,哪怕是一个模糊的剪影,假装不经意间问过杂志社里跑社会财经新闻的同事,可就连资历最深的老赵都只是听说过他,说他这个人背景深的很,貌似是和谁谁谁有些关系,几乎不出席商业活动,若是有些政府性质的不得已的会谈,也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给他拍照。说是曾经本市有一家知名报社,暗地里拍下了一张他的照片,行市上居然叫出了百万的高价,可最后,那张照片还是未见天日,倒是报社没过多长时间就被收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