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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又是萧让,又是他,使得一个女子为他倾其所有。顾云筝到此时也不知萧让究竟有多少好处,不可否认的是,他就是那种男人,入了一个女子的眼,就能让女子终生不忘,为他甘之如饴。 萧让,即便是诸多女子为你心甘情愿的付出,即便是她们不要回报,你也欠下了情债。 如何偿还? 她替他稍稍设想都觉得累。 那个妖孽,怎么走到哪儿都要惹下桃花债?她真不知该喜该悲。 顾云筝没有询问安姨娘与萧让是如何相识的,却也不难想见。南疆与漠北、西域民风相仿,男女做派比之京城、江南女子,没有那么多的束缚,相识生情也非难事。 顾云筝定一定神,起身携了安姨娘的手,让她落座,这才温声道:“这番话我先当做没听到。此事若成真,日后我会不遗余力的保你安稳,让你好端端离开霍府,为你另作打算。我不会辜负你的家族,更不会辜负你的苦心。便是事态不能依你心愿成真,也无妨,我还是会尽力保全你。” 安姨娘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随即有泪光闪现,“夫人放心,哥哥即然允诺了,便不会食言。” “嗯,我信你。”顾云筝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眼下可心安了?” 安姨娘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好生照顾自己,你这样下去,怎能让我放心?”顾云筝笑着指一指内室,“把心放宽,快去歇息,别的事有我呢。日后有什么事,当即就与我说出来。我是不是要帮你的人,你日后会看清。我也该回房了,听话,去歇息吧。” 安姨娘点一点头,讷讷地道:“夫人……” 顾云筝笑了笑,转身离开。回到房里,自是不敢在霍天北面前显露丝毫心绪,只说有些累,去了暖阁歇息。 躺在床上,她回想起了云笛来霍府时,曾委婉问起安姨娘。 她的弟弟啊,也是在为安姨娘的处境心疼、不忍呢。而那份心绪,自然也是因为萧让而起。这般看来,云笛如今对萧让的情分,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萧让这些年来,身边的女子太多,却没一个能牵绊住他的。而安姨娘,兴许就是那个极可能拉住他的人,怎奈时运不济,成了霍天北的妾室。 有些旁观者为局中人生出的不甘、心疼,兴许比局中人还要重。 她也和云笛一样,只是因着不能确定萧让的心思,对安姨娘满是心疼。 这个女孩子,一直都让她觉得被如今的处境毁了一生,今时再加上这桩事,心疼的更加厉害了。 事实又一次证明,她的直觉很准,却不能生出欢喜。 转过天来,去花厅示下的时候,见到燕袭,顾云筝将昨日安姨娘给自己的那个信封交给他,“送到萧言手里。” 燕袭接过,随后道:“近来安家似是与萧言有来往,与朝廷要员的几桩买卖却断了,我还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意思,可是照这样下去,苗头也很明显了。” 燕袭总是这样机敏。顾云筝赞许地笑了,“嗯,应该就是你料想的那般。” “我们能帮安家么?”燕袭笑着问道。 “你能帮自然是好,我却是无能为力的。” 燕袭轻笑出声,“我帮安家,就是夫人帮他们。没有夫人在这儿,我才不认识他们是谁。” 顾云筝笑容中有了几分亲切,“我晓得,要说谁待我最好、帮我最多,非你莫属。” 燕袭笑得爽朗,“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是肝脑涂地也无怨言。” 随后,顾云筝抽空给萧让、云笛各写了一封信。按照萧言的说明,一个字一个字的比照那本书籍,写信其实很耗时间,更耗精力。但是她乐于这种事,权当一个有趣的游戏,信写得越长越有成就感。 给萧让的信件写了几日,总算是弄成了一封长达五页的长信,说了云文渊的事,也轻描淡写地提了安姨娘几句,以不知情的局外人的立场说话,委婉说明了安姨娘不过是顶着妾室的名头住在这府中。又细细说了熠航近日的情况,告诉他小家伙又胖了一点儿,等到来年秋日,她应该就能带他策马四处游转了。信写完之后,又选了几张熠航写的字、画的画,附在信件中。 至于给云笛的信件,则是着重说了安姨娘的事,询问他有无可能促成安姨娘与萧让两人结百年之好。其次才说了熠航的近况。 她知道,自己写这样的两封长信固然很耗时,他们看起来也要用去不少时间。可是没办法,这样的来往,只能用最稳妥的方式。习惯了就好了。 随后,她与霍天北主动谈起安姨娘,“有才有貌的一个女孩子,日后情形安稳了,你能不能让我给她安排个好去处?” 霍天北就笑,“这件事交给你自然最好。我倒是想过,却实在不耐烦像给嫣儿选人一般安置她。你慢慢斟酌,给她递个话让她心安也无妨。说起来,她在这府中无所求,留下来虚度一生,的确是委屈了她。” 顾云筝得了这样的答复,自然是满心欢喜,只担心萧让又要做一次无情人,每日里眼巴巴地等着表兄弟二人的回信。 收到两人的回信,已近腊月下旬。 萧让竟也如她一般,似老友一般谈起近来诸事进展,说很顺利,如今他在军中已在慢慢树立威信。至于云文渊的事,他说自己已知原由,她若是实在想知道,来日相见时,他会亲口告诉她。谈起熠航,说已将字帖、画作转给云笛看,他们明白,这些都是她与霍天北的功劳。末了还语气轻快地恭喜她,要她万事谨慎,切不可伤及胎儿。一封信只字未提安姨娘。或许是不知从何说起吧?她也只能这样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