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故双剑 第二节
众人在剑雨的密集攻击下开始慌乱逃窜，然而山顶上的御剑攻击完全没有停止。于夜蓁组织的结界小组还没来得及将结界御出，那些设备便被御剑全部摧毁，结界小组人员也在即墨黎文和于夜蓁的掩护下才逃了出来。灭朱鸟飞离了主峰好远，直到完全看不见山顶的情景，才完全逃离了那些御剑的攻击。 山顶上，除了林雨萱和欧文面前那面结界外，再也没了其他结界。周晓天飞在空中，剑南站在他下方，剑雨以他们为中心向对方发动着猛烈的攻击，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任何减弱的趋势。结界后面，林雨萱和欧文满脸吃惊地看着剑南和周晓天，因为御剑是一种很耗灵力的灵异能力，所以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的御剑。他们虽听过只有四大御剑高手之一的剑南如此长时间使用御剑，可没想到周晓天也能将御剑持续这么长时间。 林雨萱明白结界是她和欧文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将所有灵力都放在了结界上面。在她身后，欧文则愣愣地呆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 密集的剑雨由主峰向四周不断飞散着，过了好久也没有停止，所以空中没一只灭朱鸟敢靠近主峰。众人都呆在远处，安静地看着主峰上比西域群山和死亡森林还要激烈的战斗，眼中都是感叹。没人知道这场御剑战斗什么时候会结束，没人知道这场战斗还要持续多久，只是众人静静地呆在灭朱鸟身上，一直陪着那两个融于战斗的人等待了起来。 天黑了，可主峰上的御剑战斗还没有结束。主峰周围飞舞着无数火焰，尽管那些火焰时不时会被飞来的剑刃销毁，可周围的御火者没有一声抱怨，全都心甘情愿地维持着那些能够照亮主峰的火焰。众人想看清主峰战况的同时，也想给主峰上那几个人一点温暖，告诉他们自己还陪在他们身边。主峰上的战斗早已变成了一场持久战，到了此时，这已经不再是剑南和周晓天两人之间的御剑战斗，这同时也成了林雨萱和欧文的求生之战，也成了周围众人的耐心之战。 天亮了。 御剑的对攻持续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亮也没有结束。剑南和周晓天用御剑打了一夜，林雨萱也用结界挡了一夜，与此同时，众人也在周围等了整整一夜。控制火焰的御火者换了一批又一批，那些火焰也陪伴了山顶上那几个人整整一夜。在这一夜，许多御火者由于长时间控制火焰，精力枯竭，好几个都差点从灭朱鸟身上掉下去。 连御火者都如此情景，在主峰上战斗了一夜的那两人情况更是可想而知。可是即使天已大亮，主峰上的御剑对战依然没有停止。 太阳出来了。 东边一大片云彩变成了红色，由远处看去，好像那条云彩是被鲜血染红的一样。温璐颐在忙了整整一夜后，终于处理完了关于昨天战斗的事情。她来到楼顶，抬头看着远处的主峰，双眼渐渐露出了一种敬畏的目光。 “黎风，晓天的御剑，很快就要超越你了。” 主峰周围，即墨黎文、于夜蓁、李景皓、雷玉麟、安琸宇等人陪了主峰上那两人整整一夜，雷玉麒、侯鑫、雷宏、萧贺等人也陪了那两人整整一夜。不止他们，城市中很多人也在外面呆了整整一夜，都在观看着主峰上的情景。到此时时，别说飞在主峰周围那些人没有离去，就连城市中大部分人也没有离去。众人依然呆在原地，静静地观看着主峰上那两人的御剑对攻，每个人心里想的，都是陪他们将这场战斗进行到底。 剑刃还在不断向四周飞行着，处于御剑中心的那两个男人，早已不是在靠身体战斗。和即墨黎文与白川伊吹那场战斗一样，这场战斗也已升成了精神之间的对决。现在这场战斗间已经没了任何技巧，有的只是那两个人那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山顶上，剑刃忽然发生了变化。只见剑刃的密度突然增加，好像剑刃的数量突然增加了好几倍一样。剑南和周晓天周围的剑刃本来便十分密集，两人此时更是被那些剑刃完全包围，即使林雨萱离得那么近，依旧看不清任何情况。受到御剑一整夜的攻击，整个山顶都被削掉了一层，此时灰尘在御剑攻击的突然增强下漫天扬起，逐渐笼罩了整个山顶。 林雨萱和欧文两人被灰尘覆盖，都不禁咳嗽起来。突然间，两人发现周围的剑刃停了下来，都不自觉地抬起了头。在他们前方，遮天的灰尘一点一点散去了，而剑南和周晓天两人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眼中。只见两人背对背站着，可在剑南脚下，地面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很明显是御剑所为。 见主峰的御剑对攻终于结束，一直盯着主峰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许多人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才松弛下来。雷玉麟一屁股坐在了灭朱鸟身上，看着主峰那片渐渐散去的灰尘，说道：“终于，终于结束了。” 主峰上的灰尘完全消失了，看着眼前的情景，林雨萱和欧文却大吃一惊。只见周晓天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体虽被好几把剑刃击中，却并无大碍。而他身后，剑南身上虽然没有一把剑刃，鲜血却从他衣服里面不断渗了出来。林雨萱一脸疑惑地看着剑南，想起刚才那些突然出现的密集剑刃后，她忽然吃惊地叫道：“封空！” 封空，人剑道中最强的攻击武器，谢靖豪与梁蜃战斗时用的最后一招。这一招能将使用者周围所有东西全部变为剑，即使是使用者本人，也已经成了一把威力无比的剑。然而林雨萱没有想到，在她还没有悟出封空诀窍的时候，不会使用人剑道的周晓天便悟出了这一招的精髓。看着她的样子，欧文也明白周晓天竟然学会了御剑中一个极难的招式，双眼充满震惊的同时，又出现了一种隐隐的黯然。 “哐啷”一声，断剑从剑南手中掉在了地上。他转身看着周晓天，正恰逢周晓天转身向他看来。就在周晓天转身的一瞬间，一个身影恍惚出现在剑南眼中。那个身影像是东方黎风，然而在太阳的背影下，又慢慢幻化成了林楚雄。 剑南轻轻一笑，身体忽然向前倒去，周晓天一见，马上冲了过来，扶住剑南摇摇欲坠的身体后，看着染红他双手的鲜血，连他自己内心也充满了震惊。看着他的样子，剑南不禁笑道：“别惊讶，晓天，你确实很优秀。没想到那个剑狂的封空会被你掌握，而且你还做到了他无法做到的事。” “剑南伯伯……”周晓天心中十分苦涩，看着剑南根本无法言语。断神剑是他砍断的，他知道这已经对剑南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他实在不想用封空这一招。可剑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间加强了御剑攻击，以此来逼迫他使出了这一惊天动地的绝招。封空可以摧毁一切，即使周晓天对这一招的掌握还比较初浅，可这一招实在强大，就是四大御剑高手之一的剑南也逃脱不了被击中的命运。 “不要悲伤，孩子，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事而已。我说过了，作为一个御剑者不能犹豫，特别是在战斗的时候。我一直都秉持着这个信念，所以答应我，将这个信念传递下去。”剑南的身体摇摇欲坠，声音也越来越小，可他双眼充满了希望。看着他的样子，周晓天用力点了点头，又硬将快要溢出眼睛的泪水逼了回去。剑南笑了，很自然的那种笑，他在周晓天的帮助下站直了身体，说道：“扶着我，别让我倒下，一个真正的御剑者即使是死，也要站着死。” 周晓天终于忍不住，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他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剑南已经闭上了眼睛。鲜血染红了剑南的衣服，可他脸上依然挂着的那种笑容，看起来十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