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医女惊谋在线阅读 - 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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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大康户律有明:以妾为妻者,则免。

    陈仲海未除服而扶妾为妻,为什么没有被弹劾,且能安然无恙的?

    她合上书,后脑的疼痛俞来俞烈,这个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疼痛却像发了芽的树根,不断的在吸取着她的脑髓,每每一多用脑或是要想起什么,它便隐隐发作。

    夜色幽静,月色清冷,房内的烛火依然摇曳生姿,只是桌前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她闭了双眸只留了羽睫忽闪,她的呼吸轻快,嘴角留了一抹浅笑,像是做了美好的梦境一般,片刻后她眉宇紧蹙,神似痛苦,额间渐起点点的虚汗,摆平的双手也紧紧的攥起,蓄势待发的模样。

    陈满芝确实做了梦,一个关于朱幕青的梦,初时她梦见两人耳鬓厮磨,瞧见他拿着那一枚代表爱情的戒指,身在满地的艳丽玫瑰花丛中求婚的情景,戒指熠熠生辉让她看不清他那时的神情。

    而后,画面陡然转变,她梦见他们撕裂的喉咙,相互怒骂并诅咒对方,眼前的黑暗和耳里的鸣声阻断了她,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听不清他的言语,随即一双宽厚有力的大手将她的脖子紧紧的掐住,仿佛似恨毒了她并定要置她于死地。

    她瞪大着眼,脑穴上的青筋暴起,张着嘴用力的呼吸,脖子上的手却加大了力度,让她慢慢失去了意识,她再一次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这梦就像一张弥天的大网,在慢慢的收拢着,胸口近乎窒息的痛让她倏然惊醒,冰凉从脚底一直透至心口。

    陈满芝醒过来了,就躺在床上,她的衣衫早已经湿透,掌心也留了被掐入的痕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死了,至于怎么躺到床上的她竟然浑然不知。

    她的心情似跌入谷底闷闷的落空,她醒了,整个人似打碎了困扰她已久的桎梏,滢彻通透,她想起了一些事,就比如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那一世她被朱幕青掐死了。

    梦里她能感受到他的张牙舞爪,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掐死我?”陈满芝呢喃。

    床榻上的纱幔已经被打起,日光透着窗柩洒在地上,点碎的光芒温暖潋滟,柔软温和的日风微佛,撩起室内的帘栊飞絮,透过粉色的幕帘只见大厅的门半推着,陈满芝眯着看了一眼便起身下了榻。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人伺候着就能自己把衣服穿好,她将隔在中间的幕帘打起,瞬时便有一股暖风灌入,她踱步走向门外,夺目的璀璨让她不自觉的将手背抬起将光芒挡在眼眸之外。

    院内空旷影子缩在了她的脚底,她身着发白的月白色长裙静立在白石涌路上,身姿袅娜纤巧,似乌墨上触目的一片雪,晶莹透白。

    “娘子,您起身了?”念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满芝转身,看见二人驻立在檐下,念平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只是身子还未利索,她面色有些枯黄,精瘦脸上的一双大眼透着满眸亮光,梳着双丫髻,两边髻上分别带了两朵粉色的珠花,上着浅紫的比甲下着青色的裤子。

    她跟陈三娘一样的年华,只是跟着自己遭了些罪,瘦弱的身子就似一根残枝,随意就能将她折了。

    陈满芝笑着应下,三人一同进了室内,念平给她将茶倒上,周妈妈便将封信递上,道:“夜里娘子倒像是昏睡过去似的,老奴将您抱起都毫无反应,今儿一早,老爷跟夫人还有姜府的管家娘子一同前来,老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您,这不才睡到这时候。”

    陈满芝接过信,看着信上落款处写着漂亮簪花小楷的三个字,方锦娴?陌生的名字,她不认识,确切的说她很多人都不认识,便疑惑道:“姜府怎么会给我来信?”

    “老奴也是奇怪的狠,前两天姜府还往老爷那儿告状来着,昨儿下午便遣人送了信过来,只是昨晚咱们回府太晚,故而今早才送了过来。”

    陈满芝点点头,信封上的封蜡已经被撕裂,既然这信送到府上,那必定已经过了沈氏那边,她对信里的内容毫无兴趣,便将它搁置在桌子上,将茶蛊端起小呡一口看着二人道:“我真的有睡这么死?”

    “是啊,怎么叫都叫不醒呢,周妈妈还差点吓哭了呢。”念平笑着接话,早上那情景着实惊着她们,还真以为又回到早些前的光景。

    陈满芝转眸看着站在自己边上的妇人,她那有着纹路的眼角与她年纪的年纪不符,满眸的柔情,温婉柔静,她的性子跟元姨娘有些像,倒是比元姨娘多了一些抉择,她有些好奇林氏,她一定是个如何温柔的女子才能□□出两个如此温婉的丫鬟。

    “让妈妈担心了。”陈满芝有些发懵,昨天也谈不上累竟然能睡得如此沉,倒让她生出一丝警惕来,她又对念平道:“昨天让你查的事有些眉目了吗?”

    念平倒了茶递了过去,就道:“你们走后,大娘子便将娘子您要的书给送了过来,待她走后奴婢又去了一趟马房,马房小厮有二人,其中一人便是阿大去庄子后才进来的。”

    “原先那马房的小厮刚好在,奴婢便按娘子吩咐的那样,将您给的耳坠扔在了地上,装作不轻易间发现,然后便询问了他,你猜他怎么说?”

    “没大没小的,快别贫了,说吧。”周妈妈点点她的额头,打趣道。

    “是,奴婢这就说。”念平笑着继续道,“那小厮有些恼怒,以为我说他偷了府里的东西,于是便跟奴婢吵了起来,争吵过程中那小厮一口咬定说奴婢手里的耳坠定是流衫不小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