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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妇人不耐烦道,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的太医院,连这病都不会治,就光挺着太医的头衔混个俸禄。 “这……”周敬春噎住,方才不是有孕那话已经脱口而出,现眼下又没人提出异议,自己算是彻底得罪了姜府,“是在下医术不精,一时也不解释不清少夫人为何腹痛流血不止。”他尴尬道。 姜杨氏低着头眼睛咕噜直转,长房这次有孕倒也奇怪,按理说流了这么多血,孩子早应该没了,但是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这么大? “姑母。”床上的少妇轻唤一声,连着十几日的腹痛消散了她往日精神,散乱的发髻随意贴在苍白的脸上,她抿着唇微微伸出手。 姜方氏一把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别动,好好躺着。” 是姑母,也是婆母,只是叫姑母更亲昵一些,方锦绣笑着看着妇人安慰道:“我现在没事,血已经止住了。”她心知这血止不住,说不好一会又或者今晚又要流血,只是量多量少的问题。 姜方氏叹着气,这下针也只是解一时的燃眉之急罢了,一旁的姜杨氏看着周太医,道:“方才周太医说的可是济春堂的盛大夫?” “正是,盛大夫见多识广,医术又高超,说不定他对这病会有办法。” 周敬春知道盛昌忠但却从未跟他照过面,对他的医术倒十分敬佩,如果姜府将他请来,若是到时候他跟自己有一样的看法,那得罪姜府这事不就没有了? “伯母,盛大夫这人虽说性子有些怪异,可是医术倒也不在话下。”姜杨氏笑道。 姜方氏看着她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看着方锦绣病怏怏的模样也顾不上其他,便安排了人去请。 周敬春退了出来,在外屋侯着,有丫鬟给他上了茶,姜府跟济春堂中间不过隔了一条街,来回也就三刻钟多的时间,得了吩咐的小厮匆匆赶去医馆,待赶到时里面的学徒却说:“盛大夫去了王府,要过两日才回来。” 那小厮将话回给了姜方氏,周敬春等不到那人便告退了姜府。 “大伯母,我觉得嫂子这病来得怪异,她这几日一直流血不断,这孩子……”姜杨氏压了压嗓子,低声道:“这孩子怕是也有影响的吧。” 她说得很隐晦,但姜方氏听着就觉得万针扎心似的痛,早就知道这人没安什么好心,就不应该让她来这。 “会不会真如那周太医说的那样,要不咱们把周太医的话跟祖母说说。”姜杨氏嘴角微扬小心翼翼的说着,“她老人家见多识广,说不定比咱们都有主意呢。” 姜方氏沉着脸看着姜杨氏,就道:“听说伦哥儿的乳母因病靠了假,可有这回事?” 姜杨氏不明所以,点头道:“是。” 姜方氏笑了笑,“侄媳妇年轻,不知道怎么带孩子我理解,两岁的孩子最是喜欢闹腾的,那些个丫鬟都是毛手毛脚,若是一不小心磕着碰着,起不来了那不是要命吗?” 姜杨氏方才那愉悦的神情还挂在脸上未敛去,听闻此言,她神色变得古怪,像是恼怒又像是隐忍。 “侄媳妇你这么有空,那还不快去守着伦哥儿?”姜方氏催道。 姜杨氏涨红着脸绞着手里的帕子,面上却不敢发作,她看了方锦绣一眼,跺着脚疾步走了出去。 姜方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竟光明正大的诅咒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二房什么时候存了这么龌蹉的心思了。 “姑母。”方锦娴看着姜杨氏气呼呼的走出去便喊道,虽然姜杨氏的话难听,可她觉得理却不糙。 “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大夫说过不是有孕的话?”方锦娴问姜方氏。 她的话一落,姜方氏脸色有些不悦,不过碍着是自己的外甥女并没有发作,“没有大夫说过,明明是怀孕,怎么可能会有大夫说这种话,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 “可是,姐姐这样下去,总找不出病因也不是办法啊。”方锦娴有些担心,这样下去方锦绣肯定是熬不住的,“要不然咱们让大夫换个方向诊断看看?” 姜方氏看了她一眼,就道:“莫不是你把前日那两个丫鬟说的话听进去了,那个小傻子知道个什么,你也信她的话?” “锦娴,怎么跟你姑母说话的?”方锦绣也轻斥着她。 “倒不是,我只是想咱们多留心眼也……” “方锦娴。”方锦绣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姜方氏道:“姑母,锦娴不懂事,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知道这孩子对姑母意味着什么,姑母着急也是理所当然,“也许是我跟这孩子没有缘分吧,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她身子不好,多说一些话便有些喘气,姜方氏忙上前给她顺了后背,“我知道锦娴也是担心你才会口无遮拦。” 姜方氏了方锦娴一眼,“眼下这情况只怕也瞒不住你母亲了,索性就告诉她算了,没了这一个孩子咱们还会有下一个的。”她心底叹了气,二房长子都能叫人了,她进门三年好不容易怀了一个还保不住。 “是,儿媳知道了。”方锦绣闭了眼,又躺了下去。 姜方氏起身对方锦娴道:“你母亲今日一早就去了方府那边,等她回来你先跟她垫个底,免得她知道了伤心。”她那嫂子什么性子她自是了解,若是让她知道这孩子保不住,不管谁的错定是要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