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 第3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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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笑道:“是,顾青今年才二十多岁,已靠战功爵封县公了,未来前程不可限量。” 李隆基沉思半晌,缓缓道:“既然安西军已收复洛阳,让文部速派官吏接管洛阳的官衙,安西军留下两千守军后,可令顾青率安西军驰援潼关,这一次,想必顾青也不会令朕失望。”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道:“陛下,洛阳已被收复,陛下是否仍有离京巡幸之意?” 李隆基神情凝重地思索许久,沉声道:“还是巡幸吧,洛阳虽被收复,但潼关仍然危急,潼关若破,叛军须臾便可兵临长安城下,朕不可冒此风险。” 这等大事,高力士不敢再多嘴上谏,于是唯唯应是,道:“那么老奴这便吩咐宫中,收拾贵重细软,禁卫披甲待命,随时准备御驾离京。” 李隆基淡淡嗯了一声,忽然又问道:“太子近日在做什么?” 高力士轻声道:“太子殿下近日只在东宫读书,偶尔召集东宫谋臣,议论平叛之事,据东宫眼线所奏,太子似乎有意留在关中抗敌,说要为陛下尽孝,为社稷尽忠。” 李隆基嘴角一扯,露出一丝冷笑:“尽孝,尽忠……他分明是想趁乱局而在关中自培羽翼,呵,翅膀硬了。” 高力士一凛,轻声道:“陛下的意思是……” 李隆基淡淡地道:“便由他留在关中吧,朕若巡幸,关中确实要留一个够分量的天家皇子来安抚民心,不过他若以为留在关中抗敌便能树立民间威望,未免太天真了,民间威望再高,也只能老老实实等朕主动传位,否则他便永远只是太子。” …… 飞马入营,三军欢腾。 安西军大营辕门外,顾青领着一众将领跪接圣旨,当一道道封赏旨意从舍人口中念出,将士人群中渐渐躁动,直到舍人念出“……兹可晋顾青青城县公”时,全军将士忽然爆发出一阵震天欢呼声,打断了舍人的宣旨。 舍人被将士们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吓了一跳,将士们久经战阵,就连欢呼声都仿佛带着几分杀气,舍人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双膝情不自禁发软,努力维持着体面,一字一句念完了圣旨,连连婉拒了顾青和将领们热情招待,匆忙告辞而去。 宣旨的舍人走后,将士们再也无须压抑,顿时爆出一阵阵欢快的吼声。 常忠,李嗣业,沈田等将领喜上眉梢,纷纷躬身朝顾青行礼,齐声喝道:“恭贺顾公爷晋爵,公爷挽扶社稷,王公百世!” 身后的将士们纷纷抱拳行礼,齐声附和道:“公爷挽扶社稷,王公百世!” 吼声震天,惊起一群栖枝的燕雀。 顾青含笑,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黄绢,指尖抚过黄绢背面的凹纹,然后笑道:“天恩浩荡,我等更须奋勇杀敌,以报天恩,袍泽们都亲眼看见了,只要拼出性命,必有厚报。” 将领们纷纷行礼:“奋勇杀敌!” “杀——!” 晋爵的快乐只是短暂的片刻,全军将士欢腾之时,顾青忽然板起脸道:“众将随我入帐议事,奉天子旨意,明日安西军开拔潼关,这一战,是首次与叛军主力正面相抗,必须打出安西军的威风来,不要被封赏迷昏了头脑,叛军未灭,不可懈怠!” “是!” …… 潼关外,叛军大营。 两具尸首被抬出安禄山的帅帐,帅帐内众将齐聚,安禄山面色阴沉地坐在主位,作为安禄山身边的第一员大将,史思明却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地看着被抬出去的那两具尸首。 两具尸首是史思明的部将,安禄山刚才在帅帐内当着众将的面,亲手杀了史思明的两名部将。 杀二人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函谷关大败,五万驰援洛阳的叛军连函谷关都没过,便被安西军打得丢盔弃甲,损失了两万多,不仅没能驰援洛阳,反而害得高尚丢了洛阳城,黄河以北的叛军粮道被安西军彻底截断。 如果说庆州城外的伏击战不过是小败的话,安西军函谷关这一战可就真是伤筋动骨了,损失非常巨大,不仅折损了叛军将士,重要的是粮道被截断,从此南北后勤无法畅通,洛阳这个重要的城池又落在顾青手中。 对安禄山来说,这是他自范阳起兵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失败。 当初一鼓作气打下来良好局面,被函谷关一战消弭殆尽,如今的安禄山是真着急了,粮道被截,此时唯一的选择便是攻下长安城,打通山南道江南道与长安城之间的补给线,给叛军重新开辟出一条新的粮道。 刚才的两员部将是杀给史思明看的,原本怒极的安禄山打算一刀将史思明砍了,毕竟史思明才是五万叛军的主将,由于他的轻敌而造成如此惨败,但史思明是安禄山麾下第一大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阵前斩将殊为不吉,安禄山只好杀了史思明的两员部将,算是杀鸡儆猴。 “顾青!又是顾青!”安禄山喘着粗气,拖着肥硕的身躯在帅帐内吃力地来回踱步,像一只中了箭的野猪,笨拙且疯狂。 深呼吸几次后,安禄山努力平复了情绪,阴沉地道:“这个顾青,成气候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驰援潼关 三战以后,安禄山终于不再轻视顾青,他发现顾青已成了他的劲敌。 叛军自范阳起事,大军席卷南北,一路摧枯拉朽,朝廷军队比他想象中更弱。其中也有拼死抵抗的,但天下承平已久,吃惯了太平粮的朝廷军队已无法与曾经百战戍边的叛军抗衡,无论多少文臣武将拼死抵抗,终究仍是被碾压的下场。 这场叛乱一直打得很顺,从范阳到潼关,几乎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当叛军与长安只有咫尺之遥时,顾青率安西军入关了。 三场大战,其中两场伏击,还有一次里应外合偷袭洛阳,全被顾青得手了。 安禄山终于察觉,这个昔日的仇人之子,已经拥有了他必须重视的指挥能力,而顾青麾下的安西军将士,也是他生平仅见的劲敌。 史思明逃回叛军大营后,向他详细描述过当时坚守函谷关的陌刀营。 三千人对五万,陌刀挥舞了整整两个时辰,仿佛是不知疲倦的战争机器,一人战死,另一人马上补位,来不及伤心哭嚎,甚至来不及搬运尸首。 函谷关外不到五十丈的距离,五万叛军生生被拦在陌刀方阵外,无法前进一步。 只听史思明的述说,安禄山已被他描述出来的场景震撼了。 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他们有着怎样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的钢铁意志,顾青,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如何操练出这么一支虎狼之师的? “告诉将士们,粮道已断,大军粮草只能支应十日,十日内若不能攻下潼关直取长安,所有将士包括他们的家小,都将被朝廷当做叛逆处死!”安禄山阴沉地命令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安禄山也不是简单的庸碌之辈。 第二天开始,叛军攻打潼关的攻势突然激烈了许多,无数叛军悍不畏死,架上云梯攀上城墙,被守关的将士拼命杀掉,又一批悍不畏死的叛军攀上来,如此反复,战况从清晨便陷入了白热化的激烈状态。 哥舒翰坐在一辆木制的轮椅上,头部歪斜,一只手不自觉地痉挛抽搐,身后的副将推着轮椅,不时从哥舒翰的眼神方向和面部表情判断他的命令,然后果断将命令传达下去。 当世名将,社稷危急关头只能以这样一种姿态指挥守关,委实令人心酸。 一块巨大的石块被投石机抛上城墙,狠狠砸在离哥舒翰仅数尺之地,副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着轮椅打算躲进箭楼,却被哥舒翰举起另一只手制止了。 “主帅……不可退。”哥舒翰吃力地吐出几个字。 副将一阵心酸,眼眶一红,却努力平复下情绪。 “节帅,求援奏疏已接连送去长安五次了,但天子仍无旨意,据送奏疏的将士回禀,长安城中已有传言,言天子欲离京巡幸……”副将附在哥舒翰耳边轻声道。 哥舒翰眼中露出怒色,然后很快平静下来。 “巡幸”是个好词儿,但战争时期尤其是京城危在旦夕之时,“巡幸”的意思就是逃跑。 “天子……万乘之躯,当避。臣子……仍要尽忠。”哥舒翰吃力地道。 副将垂头道:“是,末将愿与潼关共存亡。” 潼关城墙上,战况越来越激烈,哥舒翰皱眉,举手颤巍巍地指向一处被石块砸坍塌的箭垛。 副将立明其意,扭头朝亲卫喝道:“那处箭垛塌了,增派将士堵住缺口,严防叛军攀上来。” 亲卫匆匆领命而去。 “节帅,今日叛军攻关尤为激烈,才一个多时辰,将士们伤亡已不小了……”副将忧虑地道。 哥舒翰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了一线口水下来,副将急忙帮他擦净。 “顾青……收复了洛阳,叛军……粮道已断,潼关……必取。”哥舒翰口齿含糊地道。 话说得有些模糊,但副将跟随哥舒翰多年,立马明白了哥舒翰的意思。 “置之死地而后生?” “……对。” 副将叹了口气,看着城墙上激烈厮杀的将士,道:“如此,潼关愈发危急了,节帅,咱们恐怕守不住潼关……” 哥舒翰费力地扭头,颤抖的手指向东面,道:“派人……安西军,求援。” 副将重重点头:“是,末将这就派快马去洛阳,请安西军火速驰援潼关。” 话音刚落,无数黑色的罐子被投石机抛向城墙,罐子落地碎裂,里面的油状物流了一地。 一名守关将士踉跄奔来,一脸惶急地道:“节帅速避,叛军要用火攻了!” 哥舒翰吃力地从轮椅上撑起半个身子,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如今拖着沉重的病躯,两眼一瞪仍有虎啸山林的霸气。 “不退!我与将士共生死!” …… 安西军拔营,大军浩浩荡荡启程,前锋官沈田已率五千骑兵走出了数十里。 中军阵内,旌旗飘展,一杆黑色金边的帅旗尤为突显,上面绣着“敕命青城县公太子少保光禄大夫安西节度使顾”。 亲卫高举帅旗,神采飞扬地骑在马上,帅旗迎风猎猎招展,所过之处,行人商旅纷纷恭敬避让。 顾青的神情却不像亲卫那般飞扬,反而有些焦急。 “韩介,派人去前锋传令,让沈田加快行军,潼关怕是很危急了。” 韩介朝旁边一名亲卫扬了扬下巴,亲卫策马疾驰而去。 然后韩介朝后面看了一眼,道:“侯爷……呃,不对,公爷,咱们在洛阳城招募了四千新兵,看那些人松松垮垮,连马都不会骑,这些人若编入安西军,恐怕会影响战力呀。” 顾青淡淡地道:“所以我让刘宏伯段无忌留在后军慢慢走,一边走一边操练,这些人暂时用不上,一年半载约莫才有个兵模样。” 韩介叹道:“可惜这些新募的兵没法进陌刀营,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陌刀营挑选很严格,宁缺毋滥,路上再慢慢找吧,让人留意路过的村庄城镇,若遇到身材合适的,不妨劝说他入募兵,兵饷好说,总比在乱世里仓惶逃命强多了。” 看着前方浩浩荡荡的兵马,顾青忽然叹道:“安西军入关以来,虽说折损不算大,但相比叛军主力兵马,安西军若正面相抗仍有不如,咱们必须扩军了。” “扩军?募团结兵吗?” “只能募团结兵,否则长安那边不好交代,咱们这里还有一个边令诚时刻等着拿把柄,募新兵不可太高调。” 韩介咬了咬牙,道:“边令诚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公爷,要不要末将寻个由头办了他?” “你打算如何办他?” 韩介阴险地笑了笑:“搜罗营中有男风之好的将士,把他们和边令诚关在一个营帐里,授意他们轮死边令诚,然后咱们向长安禀奏,就说边令诚伤风败俗,营中乱搞男男关系,最后活活爽死……” 顾青吃了一惊,上下打量韩介,忍不住道:“你为何越来越邪恶了?这种主意你从哪儿学来的?” 韩介无辜地道:“长安城很多风流馆里有男色娱人,有些好此道的权贵经常聚饮而乱,偶尔也听说有男色不知如何被权贵玩死,第二天悄悄被抬出城埋了……” 顾青迟疑地道:“韩介,你……没这毛病吧?” 韩介摇头:“末将家里一妻二妾都难以周全,对男风实在有心无力……” “有心……无力?”顾青拨转马头,不动声色地离韩介远了一点。 不动声色的动作颇具伤害性,韩介急忙辩解道:“公爷,末将的意思,我根本不好此道,还是女人好,身娇体柔温柔解语,关了灯该找到的位置一找就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