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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

    沈伽唯扳起姜然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去看苏敬。

    他扳的角度刚刚好,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冷。而她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男人,他脑子里便呼啦一声劈下了一道惊雷。

    它震得他失魂落魄,瞳孔放大,径直穿越了哀怨的时光隧道。

    向前看,苏敬回到了娘亲操着电熨斗殴打他的三九天。向后看,他重逢了姜然跪在脚边掩面痛哭的仲夏夜。

    她们自然没明说,但她们通过肢体语言对他传递了心意。

    他是多余的,是绝对不该存在于这世上的脏东西。

    这怎能不教他心痛叹惋。他的生命里曾有过那么多女人,然而真心想要取他狗命的,却自始至终只有这两个。

    掏出白旗来摇的苏先生狠得牙痒痒,他不能看她,那张小脸有毒,有剧毒。如今他身上就独缺这最后一根稻草了,他必须坚持住。

    小然。

    小然

    苏敬汗如雨下,金丝边镜架歪着,差点被那剧烈开合的动作给震到地上去。

    奈何他哥掐指算得好,他确实是不行了。

    置身于前后摇摆的急浪里,他和她对着视线,它是那样的缠绵悱恻,让苏敬误以为自己正在和爱妻喝交杯酒。

    她呵出的气息和他的融在一起,濒临泄身的大美人眼里浮起芙蓉香雾,它调湿了淡胭脂,犹如半笼烟霞一般悠悠散开。那情煽得,当真煽得他快要出来了。

    他要出来了。

    要出来了。

    要

    ……  天哪。

    苏敬紧紧捂牢了姜然的嘴,贲起背肌猛地向前撞去。

    他在里头射得撼天动地,连腿根都在抽筋,他哥却坚守阵地,只低垂着眼帘看他受苦。苏敬狼狈地瞧了沈伽唯一眼,他瞧出来兄长的眼神里有三分自责,外加七分幸灾乐祸。

    这装模作样的怜悯,和窖子里的陈酒一样耐人寻味。

    越年长,它就越贱。

    苏敬咬过牙,在形神聚散之际,将依然雄壮的昂物从姜然体内抽了出来。他眼里暂时没有手足之情,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些。

    阿弟很不小心,在撤退时,附着的黏液瞬间就甩上了大哥的西裤,湿淋淋地溅了对方一腿。

    那场面,很有些赖狗扶不上墙的卑贱。

    沈伽唯低哼着,霎时恼怒地闭了一下眼睛。他厌弃的神情好像在嫌弃,但他其实是忍无可忍,一下子爽到了骨头里。

    因为就是这股突如其来的刺激,逼得他也滚鞍下马了。

    第69章 男人

    沈伽唯一头栽进她的长发里,他掐紧她的腰,一直灌到水溶香散,暮气重新染了上来。

    夜凉了,天要明了。

    他得偃旗息鼓,跟这段白夜好好道个别。可他仍负气地堵着庭口不愿退出来,他倚着姜然,搂紧她又亲又蹭的。他把汗水都蹭进了她的颈窝里,还死命地箍着人不让躲。

    沈伽唯不觉得她脏,不觉得苏敬脏。现在,他只嫌自己特别脏。

    水鬼似的大伯哥抹了一把汗,开始亲昵地抱着姑娘左摇右晃。他托着她慢慢滑坐在地,胸肌紧贴两片蝴蝶骨,温度烫得几乎可以烙出红印来。

    他轻声跟姜然咬耳朵,他揉着她的胃,提醒她纸袋子里有苹果卷,正好来一口垫垫饥。

    “饿了吧,瞧你这肚子咕咕叫的。”

    “  ”

    她没立刻回答。

    但她晓得,那苹果卷是很香的。

    它曾躺在点着小橘灯的蛋糕铺里,周身散发核桃仁和朗姆酒的馥甜,沈伽唯看她站在那里挪不动步子,就让店主包了几块放在盒子里,告诉姜然回了酒店再吃。

    他不食言,他说到做到,她把活儿做透了,便如约得到了主上的嘉奖。

    然而她看过房间角落里摆着的纸袋,再低头看看叼着小胸脯喘粗气的苏敬,亦不由得欲言又止起来。

    奶,是没有的。但她有恻隐之心。

    他勤勤恳恳地操完了,趴在她心口上面色煞白,他环着她的腰,只剩下出气的份。他那副凄惨的样子,惹得她顿生母性之光。

    姜然推说她不饿,无非是想让自己的狗男人再多歇会儿。

    但沈伽唯不这么想,他用一根手指戳着苏敬的肩膀,要他赶紧去把那袋子提溜过来。阿弟不起,他就板着脸戳,戳到对方骂骂咧咧离开了温柔乡,四肢并用地朝屋角爬去。

    沈伽唯说,夜宵按需分配,她一人三块,他们喝点茶水即可。

    于是苏敬抓抓乱发,又起身去泡了一壶茶。她为难地望着官人丧到家的烂腔调,想跟坐惯一言堂的沈伽唯表个态。

    “可我不一定吃得下。你们也  ”

    “没事,你先吃。假如吃剩了再推给我。”

    “  ”

    沈伽唯拾起散落在地上的发带,替她把长发扎了起来。

    他不比周医生手巧,麻花辫肯定是不会扎的,但他觉得自己绞出来的小揪揪很可爱,她顶着它,就像个不听话的小老太婆。

    “行了,吃吧。”

    “真吃了。”

    “吃。茶先晾一晾,一会儿再喝。”

    他的姑娘真是饿坏了,伸手抓起它就往嘴里塞。她盘个长腿靠着他,坐在那儿埋头吃得欢。沈伽唯隔空对苏敬比了个手势,让对方取件浴袍过来。他抓着领子抖了两下,用它罩住姜然的背。

    客房终于静下来,床头掌着一盏孤灯,黯黯的。

    没人开口说话,空气里飘起几缕白雾,漫出一屋子薄荷茶的香味。他们安安静静地陪她吃,前后喝完了两壶茶。期间,沈伽唯几次三番地想跟姜然聊上几句,只是踌躇良久,又都憋了回去。

    他应该闭上嘴。

    今夜就是最后一夜,是散场的终曲了。所以无论他说啥,小然都不会跟他抬杠。因为她明白,从此以后,他俩一年到头都见不上几回面,这关系即便再毒,也毒不死她。

    它剂量那么小,频率那么低,她当然可以忍。

    故此,沈伽唯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嘴里含着薄荷味的温开水,把这些不体面的废话全给含化了。

    他扳着指头数日子,数时辰,知道清晨的闹铃一定会响。

    到了那时,窝在他怀里的姑娘会翻个身,习惯性地将头埋进苏敬的胸口继续睡。

    他知道等他们出了这间房,就要在正午时分坐上返程的列车。只需在车厢里捱过两个钟头,待到抵达伦敦国王十字车站时,他便又是那个清高的沈先生了。

    他会与沈太太重逢,会被她亲密地挽着,一同漫步在朔风凛冽的格罗夫纳广场。

    回了家,续完旧,他会给她展示弟弟和弟妹在约克旅行时拍的合影。她顺势倒在他怀里,陶醉地说下次他俩也一起去。

    她嫌冬天太冷,说还是春日的景更好些。

    届时,他们双双穿过北边的城门,踩着石子路逛到贝蒂茶室喝下午茶,然后再去乌兹河泛舟。游船迎着风,缓缓驶出伦达尔桥的桥洞,河岸两旁街灯初上,往远处看,就能看见大教堂的塔楼。

    斜阳里有群鸟飞过,压压的一片。那时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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