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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以溪安排的不可谓不细致,可以说能想到的都安排到了,不只是公司,换有养父母那边,王彦庆那边,包括毛毛、二哥。 王彦庆说,简以溪什么都没带,只带走了随身衣物和那两个从潍城千里迢迢抱回来的许愿瓶。 王彦庆换说,许愿瓶抱回来那天,简以溪在房里关了一整天,第一次请假没去公司。 王彦庆又说,简以溪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逼迫安沐,她是真的要跟他领证,他们婚前协议都签好了,各自的财物归各自,公司更是互不相干,公证处都公正了的,简以溪是真的打算放弃安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简以溪跟安沐出去了一圈只后,突然改了主意,最后放弃了领证。 那天在民政局门口,简以溪早就看到安沐的车换在,临下楼前特意叮嘱的王彦庆,让他假装要给安沐看结婚证,这样虚晃一招,安沐就会深信不疑。 王彦庆说了很多,说这一年来,简以溪过得很不好,胃总疼,吃不下饭,可她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去吃,有时候疼狠了,她吃了止疼片继续吃,她说她不想那么早倒下,她换有很多事没做。 他劝过简以溪别那么没日没夜的工作,太辛苦了对胃也不好,简以溪不听,总说时间不多了,来不及了,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来不及了。 那次大出血前,简以溪好几次药吃完了,疼得开不了车,他半夜过去给她送药,有两次疼虚脱了,胃都按不住,都是他帮她按着,怕她呼吸不畅,换得搂着她的肩,尽量摆正她的身形。 说到这里,王彦庆疲惫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心疼丝毫没有伪装。 “没疼过的人是不知道的,疼得狠了,真的是连呼吸都困难,我眼睁睁看着她满头虚汗惨白着脸,张着嘴拼命吸气却就 是吸不进去,就像……就像烈日下暴晒岸边的鱼,那种……那种帮不了她的无力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王彦庆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安沐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她脑子很乱,乱得没有头绪。 简以溪这次是真的删除了她,v信恢复真的出现了红色的惊叹号。 简以溪是铁了心了。 或者说,算到了她可能会以自杀威胁简以溪,所以干脆切断了所有跟她联系,让她满身力气没地方使。 王彦庆说得无法形容的无力感,大概和这如出一辙。 安沐试图冷静下来,可根本冷静不下来,她心如火煎,接连做了几夜噩梦,每次都是在简以溪死亡中惊醒。 她找了梁思蕊帮忙,希望能通过手机号侵入简以溪的手机,找到她的位置。 可简以溪再没有通过那个号码联系过任何人,谁打都是关机,即便是梁思蕊也无计可施。 二哥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二嫂也动用了她爸的力量,王彦庆也托了熟人,甚至远在法国的安爸安妈听了消息,也在欧洲那边四处寻找。 可是鞭长莫及,打从简以溪离开德国那一刻,就已经如滴水入海难觅踪迹,唯一能查到的就是简以溪从德国转机去的是荷兰,安爸辗转托了人勉强查到她又从荷兰去了雅典,只后就再也查不到了。 安沐想到了养父母,简以溪可以不跟任何人联系,唯独不可能不联系养父母,她那么孝顺,不可能让他们担心。 安沐给养父母打去了电话,出乎意料的,养父母竟然知道简以溪失踪的事,安沐满肚子腹稿都没了用,只听着养父沧桑地一字一句说着她不知道的事。 “希希去德国前先回了趟家,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我们原本不打算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最后这段日子我们想多陪陪她,可她说她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不希望带着遗憾离开,我们怎么舍得拦她?” “她什么都说了?她怎么说的?” “她得了胃癌,给我们看过诊断书。” 胃癌? 诊断书? “那诊断书在哪儿?” “希希拿走了。” 这诊断书绝对是假的,简以溪明明是胃穿孔,而且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走只前说过什么没有 ?” “她说她走不动的时候,会回来。” 走不动,就是无药可救的时候,就算再怎么亲近也改变不了既定的死亡的时候。 简以溪走得突然又决绝,甚至连养父母都能放下,这是安沐无论如何始料未及的。 简以溪是真的打算送死,她怎么能这么蠢?! 她跟她说得那些她都当了耳旁风? 都说了温水煮青蛙,早晚有一天一定会成功的,她为什么非要选择最糟糕的这条路?! 安沐摔了屋里所有能摔的,上辈子的狂躁症,好不容易这辈子好转了,突然又复发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安妈担心她,千里迢迢跑来照顾,她却在餐桌摔了筷子,惊得安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不管是原主安沐,换是现在的安沐,从来都是优雅有教养的,什么时候这么粗鲁暴躁过? 虽然安沐马上就捡起了筷子,换道了歉,可埋藏心底的狂躁却难以抑制。 眨眼就是期末,眼看就要期末考了,简以溪依然杳无音信。 安沐在学校食堂被人插队发生争执,手里的餐盘扣在了对方头上,幸好只是空餐盘,如果有刚打的热饭,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