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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身份证就放我这儿, 省得有事还得两个人一块儿回去取。” 安沐抽了湿巾递给简以溪,两人齐齐擦了一路颠跑的热汗, 还没擦完,安沐快走两步,冲过路出租摆了摆手。 出租停下, 两人上车直奔高铁站,安沐这才得空问了下具体情况。 简以溪说,她大课间接到养母的电话,说是养父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她一个人忙不过来,希望她过去帮忙。 “你妈哭了?” “哭了。”简以溪神色黯淡下去,靠着车窗微叹了口气,“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妈哭,也不知道我爸现在怎么样了。” “不然再打个电话?” 简以溪微微摇了摇头,“打过了,关机,我妈电话里就说了,手机快没电了。” 安沐微蹙眉心,越听越觉得这事有古怪。 难道是……温巧云设计报复的养父母? 不,不会,现在公司乱成一锅粥,她公司都忙不过来,哪儿有可能管这些? 那……会不会是简以湖? 简以湖现在处于管制期,本身已经自顾不暇,再加上名声一落千丈,也没能力再教唆伤人,她唯一可能联系的只有秦亦格,可秦亦格受她牵连退了学,理论上不会听她指挥才对。 至于拿钱买凶就更不可能了,她的个人账户都在监管下,温巧云也不可能这时候再给她很多钱。 如果不简家人,应该不会再有别人,那就只能是意外。 正常分析的确是这样,可经历过上辈子太多的阴谋诡计,安沐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不管怎样,小心为上。 买票进站上车,一点儿也没耽误,找到座位坐下,时间赶得刚刚好。 简以溪两手放在腿上,看了会儿窗外,看了会儿车厢,低头又看了会儿脚尖,那小脑壳像是老式电扇,不停扭来摆去,一刻都安静不下来,初见安沐的安稳已经彻底消失殆尽,只剩肉眼可见的焦躁。 安沐想了想,摸出手机,翻到相册存的几道难题,戳了戳简以溪的胳膊。 “我这几道题不太会,你给我讲讲?” 简以溪这会儿哪儿有心思给她讲题,可她都耽误了安沐的试验测评了,等于白白害安沐失去了10分,这可是要计入总分的10分! 万一安沐被踢出精英班,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虽说安沐肯定要说这不关她的事,可她也做不到那么心安理得。 何况……她们是朋友,讲题本来就是应该的。 简以溪勉强压下心头的焦躁,认真给安沐讲题,最开始确实心浮气躁讲得磕磕绊绊,慢慢的心思全融入进去,忘掉了一切,满心满眼只剩数学公式解题思路,便彻底沉静下来。 “最后再代入这里就ok了,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个辅助线为什么要做在这里?” “我跟你讲,一般遇见这种情况,还有刚才那道题,首先考虑的就是做这里的辅助线,或者对角也行。” 安沐故意拖延着讲题进度,简以溪也很有耐心,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讲,等所有库存难题都讲完了,高铁也差不多到站了。 简以溪没空再心神不宁,赶紧准备着下车出站,再转车去顺义。 转车没那么幸运,没有合适的火车,安沐提议坐出租,却被简以溪拽去了汽车站。 大巴肯定是比出租慢的,可价格却是出租的十分之一,安沐明白简以溪这是不想欠自己太多,她一直惦记着过户费,一分钱不敢乱花,更不可能让自己出车钱,大巴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想想大巴其实也不慢太多,大概也就比出租慢了半小时左右,安沐没再坚持,跟着去了汽车站。 简以溪急着上车,安沐却拽着她先拐到了车站门口的小商店,买了两片晕车药一瓶矿泉水。 药递给简以溪,矿泉水拧开盖子,也给她。 简以溪这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晕大巴?” 简以溪什么车都不晕,就晕大巴,尤其是冬天开暖气的时候。 她也说不清原因,或许是密封太严,空气不流通,就特别容易恶心。 “你跟我说过。” “我说过吗?” 这种时候必须得用肯定句,语气越平淡越逼真。 简以溪微皱着眉心,似乎在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 安沐拉着她进了车站。 晕车药也不知道什么成分的,总之吃下去不久,简以溪就昏昏欲睡。 安沐坐在外侧,简以溪在里侧。 安沐看着她先是靠着窗,没多大会儿又趴到前排椅背,趴了一会儿,又向后靠着自己的椅背歪头睡,靠了一会儿,揉了揉脖子,又再度选择靠向窗户。 简以溪窝在下面的腿也不老实,左拧右拧,十分钟换了好几个角度。 安沐看了眼她额头硌出的红印儿,转回视线,心里惦记着养父,也有些不安稳,她压抑着,摸出手机搜索了高中必备单词,点出来默背。 刚背了几个,咯吱吱,座椅晃动,简以溪又闭着眼趴向了前排椅背。 晕车的难受,安沐已经记不大清了,高中毕业后,她就几乎就没再坐过大巴,但是她还保留着对大巴本能的恐惧,以至于走到车站口就下意识拐弯买了晕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