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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不太敢看唐知行,一直是低着头,纤细的手指绞着腰间玉佩的丝带。 沈乐璜很有眼力见,轻咳一声,“我去那边看看。”便赶忙离开。 第一次唐知行感到了棘手。 在边疆,面对胡人大军,他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打起仗来,连穆砚之都评他一声“疯子”。 可面对周晨暮,他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这样一个小小软软,身上带着清香,脸上总是带着怯怯表情看着他的姑娘。 如此的纤细柔弱,却又刚强坚毅,能果决的给沈乔儿泼茶水来维护他。 这样一个女子…… 唐知行抬了抬手,又将手放下,看了看周晨暮,又移开目光。 末了,他道:“不必,是我该多谢你。” 听了这话,周晨暮抬起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唐公子一直带着这个香囊吗?” “嗯……这个……”唐知行手足无措,摸了摸腰间的香囊。 这个香囊是周晨暮感谢他围猎出手相救,特意送的。 只是或许唐知行不知道,香囊上的一针一线都是周晨暮一点点亲手绣出来的。 按理说,她贵为郡主,便是感激救命恩人,也不至如此。 可……周晨暮说不清心里道不明的感受,回过神后,她已经绣完了香囊。 为了防止唐知行不收,她还特意在里面加了驱虫的药粉,送给唐知行时也反复强调是为了感谢救命之恩。 幸好,唐知行收了,也时刻戴在身上。 “还挺好用的。”唐知行道。 周晨暮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唐公子喜欢便好,若是需要,我这里还有,唐公子尽管开口。” 周晨暮一直颇为文静,平日里不常开怀大笑,此时阳光下,她笑容明媚灿烂,唇角笑意盈盈。 唐知行只觉心头一颤。 一瞬间,腰间香囊好似被注入异样温度,唐知行摸在上面,只觉一团火顺着肌肤烧到了四肢百骸。 “嗯。”他从喉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回应。 另一边,沈乐璜正偷偷的看着唐知行和周晨暮互动,嘴角一抹笑意,似笑非笑。 “喂,沈矮子!”杜芝兰走过来,推了推他,“你刚才为何那么听沈乔儿的话?她说让你走,你就走?” 沈乐璜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从小到大她都那般,被沈家宠坏了,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况且。”他挠挠头,“这不是你的诗会吗?我怕给你搅黄了,沈乔儿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和唐大哥本不该来。” 不说还好,一说此话杜芝兰更气,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背,“我的诗会我做主!我说让你和唐公子来便得来,不必管别人,你知不知道?!” 明明是训斥的话,沈乐璜听了,却觉心里渗进一股子甜。 “好了,我的小祖宗,你跟她惹什么气?从小到大沈乔儿一直这般,和她生气,你得气死。” 杜芝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替你生气吗?你这次回沈家,他们还对你那样吗?” 沈乐璜吹了个口哨,“还是那样呗,我就去了一趟,把我姨娘的遗物收拾一下。剩下的时间,都住在殿下赏赐的宅子里。” “至于沈家……我老爹想让我留在沈家,娶个别家的姑娘联姻配种,我也不打算听他的。” “趁早别听他们的,当初你离家,沈家也没找过你,如今你出息了,开始使唤你干这干那。”杜芝兰小声嘟囔:“什么好处都让他们占尽了,天下哪有这好事。” 沈乐璜轻笑,绿眸中满是荡漾的笑意。 他低下头,凑到杜芝兰面前,眉头轻扬,带着调笑问道:“怎么杜五丫,你是在关心我吗?” 杜芝兰脸色涨红,向后跳了一下,“你说什么呢?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她目光游离,“沈乔儿那个样子……我主要是讨厌她你明白么!才不是……才不是关心你呢……” 最后一句,她声若蚊蝇,低到几不可闻。 沈珞璜耸了耸肩,“随口问问,你那么惊讶干什么?” 一旁落单的顾云瑶,不由眯起眼打量面前的四人。 心里感慨,看来不管是杜芝兰还是周晨暮,婚事恐怕也不远了。 只是看着他们成双成对,顾云瑶托腮,望着远处,似乎在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但意料之中,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望着远处,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才分开几日,跟个怨妇思春一样,实在太丢脸了! 顾云瑶晃了晃脑袋,决定振作起来。 出了这插曲,沈乐璜和唐知行也不打算多呆。 又过了一刻钟,他们俩告辞,结伴离开。 只剩下顾云瑶三人。 三人相携,在杜府后院漫步。 刚下过大雪,小径上的雪虽被清扫干净,但灌木丛中,仍有大雪覆盖的痕迹。 三人一边走一边闲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周晨暮的担忧 杜芝兰消息最灵通,也最八卦。 她戳了戳周晨暮小声道:“我听说,福安公主似乎给你找了人家相看。” 一提此事,周晨暮一贯平静的脸上带了一丝愁容。 她把玩腰间的环佩,望着远处,深吸了口气,“是的。” 顾云瑶窥她脸色,关切的问:“怎么?你不喜欢吗?不喜欢拒绝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