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轻叹女士（63）

    “恩，变了吗？变了就好。”我掩饰着内心的禧悦，回过头仔细打量着她。恩，不错，之前手臂上的伤疤已经好了，不管从哪方面看起来都是和之前没有任何的区别。另外，因为成为了亡灵的原因，她原本头发的发色变得苍白起来。只不过和她那苍白的皮肤相比，头发的颜色也就只能够用银色来形容了。另外，我还发现了一点，那就是之前一向都是笑呵呵的沈琳，这一次居然没有对我露出笑容了。这让我的心感到阵阵的刺痛，但是还是淡淡道：“转变了就好，从此，就是亡灵一族的成员了。对此，你有没有想要了解的？”

    只看见沈琳站了起来，然后查看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而后才说道：“恩，女士，我很满意。目前来说，我还是很习惯我自己的身份。不过，女士，我怎么觉得我似乎是少了一点什么。”

    “嗯哼？”我眉毛一挑，问道：“你想说你少了什么？”

    “为，为什么，我不能笑了？”

    什么啊，原来是这个，可是这个算什么，笑不笑的有什么区别呢？据我所知，笑也不过是脸上的肌肉在动而已，在我们亡灵看来，这样让脸部肌肉抽动的方式根本没有可能来表达自己内心的心情，当然，包括笑在内的喜怒哀乐都一样。“不能笑？什么意思，笑不笑对你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当然有了。”沈琳的表情显得很困惑，茫然道：“因为在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我是依靠乐观在这个末日世界生存到现在的。就算只是只有我一个人在生活，我也能够依靠微笑来不断激励自己在这末日当中不断生存下去。但是现在，我虽然获得了新的生命，成为了一个新的种族，但是我发现却不能笑了。女士，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是这样？”

    当然了，我知道原因。这是其他的种族在转换成为亡灵之后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很久之前我还是一个精灵的时候，就曾经和她一样，性格完全不是现在的这样如冰山一般的冷。但是在成为亡灵之后，情感这东西仿佛是彻底的离我远去了。想来，这情感就是我在从一个精灵成为一个亡灵之后，所失去的东西。

    当然了，还是有不用失去什么就成为亡灵的存在，而那样的存在，就是类似艾泽那样的最为正统的亡灵了。的确，也就只有艾泽这样的正统亡灵，才能够像人类一样拥有着七情六欲，出了他们之外，其他所有的由其他的种族转换成亡灵的，都是会丧失掉所有的情和欲望的。

    然而，其实亡灵高层在决定是否让这样的亡灵诞生的时候，我们种族内部还为此专门召开了一次绝密回忆。而参与会议的，包括我在内也仅仅只有7个人参加。而这一次会议的内容是，其中的六个就是否容许创造这样的纯正亡灵进行论证，而其中哪怕只要有一个人反对这个提议的话，那么这个提议就宣告失败。而如果六个人对这个问题保持一致的话，这才有资格让第七个人参与，而这第七个人，拥有更高级的一票否决权。也就是说，如果第七个人不同意的话，那么不管之前的六个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是如何的一致，都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就算是杀了他才行。而那个时候，我就是这个第七个人，不，不对，是第七个亡灵。

    对于是否让这样纯正的亡灵诞生，一开始我一直都保持着否定态度。为何？原因其实再简单不过了。首先，亡灵一族是注定没有七情六欲的。因为在成为亡灵之后，我们这些第一代亡灵觉得所谓的七情六欲非但不能够对亡灵的存在和延续起到任何一点点的正面作用，反而会让我们和那些普通的种族一样，让其成为我们亡灵一族的致命弱点。

    拥有七情六欲的亡灵还算是亡灵吗？这个，我倒是真的不知道。就好像这个时代的人类和丧尸一样，只以人类为食物的人类还能够算是人类吗？当然不算了。也是因为这样，之前的人类才会从这个世界灭绝，转而出现了新的人类，就是之前的丧尸。

    所以，足足只是这一点，我就可以借此用来反对那不堪理喻的提议无数次了。而且，我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只是不管如何，不管我拒绝一次、两次、还是十次八次，甚至是数百次，他们却总是会不厌其烦的，坚持不懈的提出这样的一个提议。

    我是在是被这一项提议弄得烦不甚烦，也曾一度有过不想要再当这个尴尬的第七人的想法。但是，在我们亡灵内部，是从来不会出现什么权利的争斗的。就算是我一个人拒绝了一次又一次的这样的提议，但是其他的六个议员却也仅仅只是继续搜集材料准备下一次的提议，而并不是对我用其他的办法将我清除掉。对，这一点，就比其他的种族好，因为在我看来，所有的其他种族都是这样，就连我之前的种族，精灵一族也是如此。有生命的地方，就会有权利的斗争，然而，亡灵一族是没有生命的，而且还是没有七情六欲的。

    所以，这些议员所提出来的提案让我感到十分的费解。因为为何一群主动放弃了七情六欲的亡灵会如此执着的想要让拥有七情六欲的亡灵出现？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亡灵其实已经是更为的接近人类了吗？

    然而，在最后一次的提案当中，其中的一个医院对我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女士，我知道，这是一份必当被你所否决的提案。我们十分明白为何你会否决这个提案，因为对于我们来讲，让亡灵重新恢复七情六欲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天方夜谭的话题，亡灵拥有情感之后，那么还会是亡灵吗？也许，这个问题在之前来看，这个问题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现在我们不禁要范文了，没有情感的我们，到底是一个种族，还是一群傀儡？”

    “因为没有情感，所以我们很少恐惧、愤怒还有欢喜。但是同样，没有了情感的我们却注定没有任何的创造能力。数千年了，我们最早的一批亡灵诞生已经有了足足数千年了，但是我们非但没有获得任何的进步，反而还在节节的败退。从原本的一个帝国逐渐沦落到被人类的三个王国就可以将我们阻止在真正的世界大门之外。几千年来，我们的技术，我们的文化，我们的地位不但没有任何的前进，反而还在往后退！女士，请想一下，也许没有感情，我们亡灵一族才能够顺利的延续，然而，如果拥有感情，我们就有可能重拾辉煌！女士，为何我们这一代亡灵没有任何的进取之心，除了固守现在的领地之外我们对其他原本属于我们的土地视若无睹任凭这些土地上生活着其他的种族，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我们认为，我们之所以面临这样的困境，是我们缺少进取心。而进取心，是只有拥有感情的人才有的。而不管是兽人，还是野蛮人，亦或者还是大陆的其他的种族，包括人类，都拥有这样的进取心。所以，我们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

    我看着这份详细的报告，其中不光有陈述这一切的话语，还有如何让我们的后代拥有只有那些拥有生命种族的才有的情感。甚至为此还列出了数十点，其中更还有数十条实验记录。

    我十分清楚这些实验记录是如何得来的，每一份记录的背后都有一个甚至是更多的亡灵同胞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为我们贡献实验数据，不过幸运的是，这样的实验，最终还是成功了。而艾泽，则是新一代亡灵一族当中最为优秀的人才。

    而至于沈琳，则只能够和我一样，做一个老一代的亡灵。虽然她的实际年龄和艾泽相比要小了很多，但是仅仅只是从辈分上来看，沈琳则是我的同辈，是艾泽的前辈。但是沈琳却也是和我一样，失去了情感。

    我很想对她道歉，但是现在我却不想多说其他的什么，只是冷冷对她说道：“你觉得笑有意思吗？我觉得没有。因为我们在成为亡灵之后，之前的一切的一切，就都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了。现在的你，看起来还是对亡灵不是又多么的熟悉，所以你最好趁这一段时间来真正的习惯你的这个新身份。随后，我们就去找到我们的同伴，维伦。这样的话我们才有可能重新回到我们的时代。”

    我刻意把“我们的时代”这五个字加的很重，为的就是要让沈琳知道，这个地方，这个时代，其实已经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呵，呵呵。”我看到，沈琳的脸部肌肉在这个时候抽动了起来，看起来，她似乎是想要笑，但是虽然尝试了几次，然而每一次都没有笑成功。于是只能够用极为干瘪瘪的口吻对我说道：“可是，我觉得微笑，才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女士你看，现在的我都没有办法再笑了，就算是强迫自己抽动肌肉，我都没有办法让自己笑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我再一次的转过身，背对着对她说道：“这很简单，也没必要说。不过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这是你想要成为亡灵之后的第一步路而已。以后，这样的事情你会经历更多，所以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在这些事情纠结下去了，明白？”

    “唔，明白，我明白了。”沈琳说完了这一句话之后，就蹲坐在了墙边，默默的思考什么。

    这让我很纳闷，因为按照我们亡灵之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这一代亡灵似乎是不想也不会思考这么多的问题的。但是沈琳现在却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对此，我并没有感到多少的兴趣，而是任凭她在那里休息。休息，对于我们亡灵来说，也是必要的。所以我也趁着这个机会来好好的休息一下，毕竟在干掉了那两个有点特殊的女性丧尸之后，我的体力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回复。

    等到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仍旧还是白天。只是我十分的清楚这个至少已经是第二天了。我看了一眼沈琳，发现她早就已经起来了，此时正坐在一旁不断的抽动脸部肌肉。看到我醒来了之后，才对我说道：“女士，我发现你说的并不全d对。”

    “并不全对？”我一愣：“我说的是哪一个方面有问题了？”

    “女士，你说成为了亡灵之后就再也没有感情了。”对于这个话题，沈琳显得十分的认真，她讲道：“但是经过了我一个晚上的发现，我发现其实我们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我还在思索。思索我现在为什么不能笑了。后来，我才发现其实这的确和你说的有关。但是现在已经是不重要了，我想我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让我重新微笑。”

    接着，沈琳重新做了一下微笑这个动作，但是却仍旧没有成功。不过看起来她似乎已经是不灰心了。

    我也笑了起来，虽然表情差不多和她一样的僵硬。“对，你说的对。但是现在我们要做的事情可不是这个。如果你要是准备好了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出发去找我们的那位伙伴了，我想面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他，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是冲忙了茫然吧。”

    沈琳点点头，走到了洞门门口，然后打开了那扇活动的暗门。而这一次，她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因为害怕而弄伤胳膊，而是在洞口发出一阵长啸：“女士！看，有丧尸，有丧尸！”

    我跟着沈琳离开了洞口，随后看到外面的确还是有百来个丧尸。不过面对这些丧尸，沈琳并没有再害怕了。

    没有害怕就好，对，不害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