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问
步入铺满红色地毯的圣光大厅，德米提雅的内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充满了疑惑和怀疑。这一切到底值不值？ 在一次又一次的梦境预示中，她相信自己，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危机，总有转机。 可命运像是跟她开玩笑，她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转机中失败了，失败的内心痛楚，让她当时觉得自己仿佛终生都失败了。每每想起，内心都是糟糕透顶。 这次失败的挫折，就是莫格莱尼大领主的出征。 没有人相信她。 走在这血红的地毯上，德米提雅会想起莫格莱尼大领主在提尔之手大教堂最后的出征仪式，作为主教的她，本来要赐福给所有出征的白银之手成员，可是她没有参加。 她再一次对莫格莱尼大领主说，不要出征！我告诉了你，我预见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匆匆出征？ 结果莫格莱尼是怎么说的？你预见到的亡灵成蚁，血流成河，只是我们每天同亡灵战斗的日常，你是幻想多啦，德米提雅。 助教，你来给我的士兵赐福！旁边的达索汉，满脸的蔑视，道出“神经病”。 然后，他们出征了！ 出征斯坦索姆，脚下的这座城市，她出生的这座城市。 后果是：都死了，死于亡灵的潮浪，克尔苏加德的圈套，叛徒的阴谋。 让德米提雅感到心灵负累的是，一场大大的失败反而成全了她神谕者的称号，士兵的追捧。她受到达索汉、大检察官伊森利恩、阿比迪斯将军的关注，成为十字军高层达索汉和血色十字军的首席顾问。 之后，她每次随军出征，预示成真，每战必胜，渐渐有了血色圣贤的称号，然而，她的内心已经空洞，沉湎于虚伪的威名不可自拔。 直到，自己被亡灵伏击的梦境不断清晰，梦中每次死亡的灵魂痛楚才唤醒了她的紧迫感，在系统的帮助下，她开始着手事情的调查，亚娜帮忙调查的结果和她自己的遭遇、女妖的供述，都一步步滑向那过去的回忆，然后揭开残酷的现实。 莫格莱尼大领主还死的不明不白，雷诺·莫格莱尼就被达索汉、大检察官伊森利恩强制推举为血色十字军指挥官，玛克斯维尔·泰罗索斯男爵愤而离开建立银色黎明，白银之手实力进一步削弱，最后呢？ 达索汉、大检察官伊森利恩成立了新的组织，血色十字军，既往莫格莱尼的威名，成就血色的荣耀。 一步步的调查，德米提雅逐渐明白，她自己只不过是达索汉、大检察官伊森里恩在莫格莱尼死因未明、血色十字军新成立，人心浮动之际，推出来转移视线、制造话题和矛盾的替代品。 更让她心寒的是，血色高层“蝙蝠”竟然通亡灵军团的首领克尔苏加德有幕后的交易，而强大的莫格莱尼大领主，也不过是这些交易中的死亡棋子。 而今，她了解的血色十字军的军事行动、过往**越来越多，手下也有对自己忠诚的血色士兵，每战必胜，威望在不断提升，这显然威胁到了某些人，那么借刀杀人，不过是平常策略。 亡灵军团也好，被遗忘者也好，都是亡灵，一个血色十字军的首席顾问、指挥官死于抗击的亡灵之手，不是很正常吗？ 德米提雅扪心自问：这样的血色十字军值不值得她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 圣光大厅的尽头，左边就是血色档案管理室，右边就是达索汉的作战大厅——赤色王座。 提里奥·佛丁暗中朝德米提雅点头，意思是他的目的地到了，德米提雅指了指亚娜·血矛，提里奥·佛丁再点头。 赤色王座门口守卫着几个血色保卫者、血色奥术师、血色侍卫，看到走过来的众人，血色侍卫说道：“玛洛尔指挥官，首领正在静思作战计划，先前有过吩咐，暂时不要打扰他。” “哦，那好吧。我们一会再来。”玛洛尔转头：“走吧，去我的房间，先歇息下。” “啊，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候达索汉大人，您的房间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咦，这里不是有个房间吗？”亚娜·血矛喊道，她说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个刺。 “噢，这是我们血色档案管理员加尔福特的房间，他的房间有很多档案，”“你们要是歇息的话，就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这里看看，圣光大厅的壁画很有意思。”德米提雅说着走向圣光大厅的一角。玛洛尔本来想说，档案很多，加尔福特不大喜欢别人去他的房间，结果让德米提雅给打断了。 亚娜·血矛：“她不去，我们去吧！一路过来，我的脚都走崴了。” 玛洛尔虽迟疑了一会，但还是带着众人走向加尔福特的房间。 2 德米提雅没有随着众人去血色档案室，她也并不是想看什么壁画，而是发现了一个幽魂。一个偎依在圣光大厅角落的幽魂。 很小的时候，德米提雅就能看到幽魂、幽灵，还同这些阴森、幽暗的东西说话，这让她的父母很是惊恐，送她去大教堂，就这样她遇见了她的老师娜塔莉瑟琳。 娜塔莉瑟琳说这是她的特殊天赋，并且叫这双眼睛为心灵之眼，告诉她，唯有信念坚定者，才会偶尔出现这样的眼睛，这是一双奇迹之眼。 “奇怪！一个圣骑士、牧师、僧侣扎堆的圣光大厅，怎么会出现一个幽魂呢？”德米提雅好奇的走到这个幽魂的身边。 “你好！”她向这个依偎在角落的幽魂打招呼。 “你是谁？啊，你能看见我？”幽魂刚开始有点蒙蒙的回答，可突然反应过来，惊讶、欣喜。 “是呀！我能看见你！我叫德米提雅。你呢？你是谁？怎么在这里？”德米提雅的好奇心，一点不比这个幽魂少。 “我叫亚雷恩，我的弟弟叫索托斯，我们是达索汉大人的近侍。弟弟，弟弟，快来，这里有个人，可以看见我。”名叫亚雷恩的幽魂向墙壁召唤。暮然，又一个幽魂从圣光大厅的墙壁钻出来，显然是个男幽魂，他一边出来，一边吼道：“嘿，你是谁？是不是要哄骗我的姐姐。我血色十字军索托斯是不会让你得逞的。咦，你是一个女的。” “是的，我是个女的，索托斯。你们姐弟是血色十字军成员？我当达索汉的顾问很久了，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德米提雅蛮有意思的看着这两个幽魂。 “我们当然是血色十字军的成员，我们还是达索汉大人的近侍，不过达索汉大人已经死了！我们也被杀死了！你是达索汉的顾问？那你可麻烦了！”索托斯有点幸灾乐祸。 “什么意思？”德米提雅问道，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两个幽魂身上正在发现了不得的东西。 女幽魂亚雷恩说道：“达索汉大人很久前就死了！作为近侍的我们姐弟两，渐渐发现了冒充的达索汉，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后来，在里面的大厅，我们被冒充的达索汉给处死了。我们的躯体被冒充的达索汉埋在里面的赤色王座下面，所以我们的灵魂只能在附近游荡。” 德米提雅惊呆了！ 达索汉！ 达索汉竟然已经死了很久了！ 那么，邀请她做顾问的达索汉究竟是谁？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太可怕了！ 蝙蝠，难道就是他？虽然有过猜测，可幽魂的话，让德米提雅还是感到眼前一黑，手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