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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许弈要两个婢女贴身跟着婵娟,只让她在园里走动一刻钟,就推着她回房。 “再让我散散步嘛,每天被关在房里真的要疯了。”婵娟又求。 “明日吧。”这是许弈忍让的极限。 “再一下下啦。”婵娟试着讨价还价。 许弈握紧了拳,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怒气开始囤积。 “只不过是散个步而已........”婵娟不死心。 “您就不能为我保重些安分些吗?我娘亲去了,爹也去了,前后死了四个姨娘,究竟还要我承受多少?我许弈造了什么孽!” 少年的吼叫让婵娟安静了。 许弈这才惊觉自己迁怒了最重视的庶母。 “好嘛,我不出去就是了,你不要生气啦,好好一张帅脸气得跟猪肝一样。” 过了好半晌,婵娟才扯着他袖子撒娇道。 许弈发泄了怒气,心里正觉得尴尬,见婵娟如此退让,又像孩子似地轻声细语,便有些结结巴巴地。 “我,我不是要跟姨娘置气。” “嗯,我没怪你呀,你说的也对,生病后是该好好休息,是我没体谅你的心情。不过,你别叫我姨娘了好不好?” “........那,那又该如何称呼?” “叫我姐姐,还是要叫我亲爱的也可以。” 许弈差点被婵娟一副无辜貌骗了去。 “别这样。”他肃然道。 “又不能散步,又不能开玩笑,会不会太小气了啊?” 婵娟卖娇撒痴,许弈招架不住,便不知所措地快步离开。 之后每日,许弈便让婵娟增加半刻钟的散步活动时间,但不让她外出,婵娟绕园子走绕得无聊了,就扯着他陪。 “您放开手。” 许弈顾忌下人眼光,始终与婵娟保持距离。 “哦。”婵娟听话地放开。 “不是有婢女陪着吗?” “我比较喜欢你陪嘛。” 婵娟原先说话柔和温婉,但自从死而复生后,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娇媚甜腻,许弈原本一心只挂记着庶母的健康,不以为意,但此刻才发现她连嗓音语调都变了。 这一留心,就无法不注意听。 “姨娘请自重。” 许弈觉得自己彷彿成了个先生,时不时都要提醒着庶母的行止。 “人家又没对你怎么样......” 婵娟说话时夹着点鼻音,好像糖蜜般地黏稠,在许弈耳根子留下一种酥酥软软的余韵,他在心里微微蹙眉。 原先许家的产业和中馈,这些年都是婵娟打理,许弈将帐本拿来给婵娟时,她低呼头疼,吓得他又要请郎中。 “不用不用,你把帐本拿开,我头就不疼了,从小到大啊,我数学没及格过呢。”婵娟推开了面前的帐本。 “我要接手爹的生意,您若不主持中馈,我哪里能忙得过来?” “可是我真的看不懂帐本,不然我做家事好了,男主外,女主内。”婵娟笑嘻嘻地道。 什么男主外女主内?又不是夫妻! 许弈差点要骂婵娟狗嘴吐不出象牙,但还是忍住了,自己过去对庶母多次无礼,他早已决定要洗心革面不再犯。 “您虽是姨娘,却形同一家主母,怎能去做下人做的事?” 许弈觉得自己都要少年白头了,却只能耐心规劝。 “那不然我还能做什么?”婵娟这次扯住他的衣带子玩。 “帐我让老管家管,您跟我去视察铺子吧。” 许弈只好这么说,然后从婵娟手中拉回他的衣带。 外出那日,是许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婵娟上全妆。 父亲还在时,简省朴素的婵娟多是唇上抿个胭脂作数,父亲走后,婵娟就脂粉未施,若需外出,则蒙上面纱,不曾这样施妆打扮。 婵娟本就秀丽,上妆后格外娇美动人,显得极有朝气,许弈一时间不知该将眼往哪放。 “我是第一次搭马车呢。”婵娟很兴奋地道。 一路上婵娟吱吱喳喳地问东问西,还不时撩起布帘瞧着外头。 过去仅有的几次共乘,车内往往十分安静,婵娟少言,许弈则是拉不下脸主动亲近,两人常来回路程都是沉默。 许弈虽不习惯现在的婵娟,却觉得能够说上话亦是好得多,也一一回答庶母的疑问。 行到半路,过了一个大坑,婵娟往前一颠,扑到许弈怀里,许弈当下没多想,出手便扶住了她,将她护着。 “唔,应该要做个安全带啊。” 婵娟娇甜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才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赶紧把她推回座位上。 柔软的触感,似有若无的馨香,都在下车时让许弈抛诸脑后。 除了嗓音与妆容,许弈也慢慢觉到,婵娟的眼角眉梢,像死水成了活水。 以前的婵娟,或是曾养家活口遗留的疲累,或是因许大爷的死而对于许弈的亏欠和退让,眼尾总是下垂而缺乏生气。 而今的婵娟,眼尾带俏,眼神多情,一双水灵媚眼象是时时在说话。 许弈尽量不去看庶母的眼。 “说话的时候为什么避开对方的眼神呢?” 婵娟刻意绕到许弈面前,对上他的眼,许弈只好哼两声敷衍过去。 “难道是我太美了,所以阿弈不敢看我?”婵娟笑问。 什么时候她对他的称呼变成了亲暱的阿弈,许弈真的想不起来,过去的庶母都是带着距离但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