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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彤和连翘站在翠竹轩外等候。 片刻后,翠竹轩的丫鬟邀请秦雪彤进门。 秦雪彤拢拢身上的衣袖,弱柳扶风地走进去。 苏姨娘那性子,她早就摸透了。上次自己午睡把她晾在正厅,若是平时来请罪道歉,肯定会被拒之门外,在寒风里站上一两个时辰,才会被请进去。 进了门,估计又会被奚落,等摆足了威风,才会罢手。 正因为猜到有此待遇,她才按捺不动,等到秦政岳也来了,才施施然地穿戴整齐,进翠竹轩赔罪。 有秦政岳在场,苏姨娘肯定不敢把她晾在外面。 果不其然,丫鬟一通报,她就被请进了门。 秦雪彤走过庭院,进入房内。 秦政岳坐在榻上,苏姨娘站在旁边伺候他喝茶。 这么多年,苏姨娘一直都在秦政岳面前恭顺有加,一举一动都表现得温柔小意,加上又会保养,才会荣宠不断。 秦雪彤进去后便朝秦政岳福了福身,柔声细语道:“见过父亲。” 然后又转头对苏姨娘道:“姨娘。” 苏姨娘柔柔地朝她微笑,“雪彤来啦。” 一副慈母模样。 秦雪彤道:“今儿上门,是为上次的误会向姨娘赔罪,这些日子雪彤已经想清楚了,母子之间没有隔夜仇,父亲说姨娘日日思念我,雪彤心里十分感动。” 她上前对苏姨娘道:“姨娘能原谅我之前的无礼吗?” 上次的事情,到底谁是谁非一清二楚,然秦政岳肯定站在苏姨娘这边,秦雪彤懒得和他争个对错。 苏姨娘笑着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请什么罪呢?真心要请罪,用得着这么久才上门?” 秦政岳皱眉。 秦雪彤轻轻叹了口气,捂住胸口,“姨娘有所不知,这段时间雪彤一直身体不适,不宜外出,翠竹轩离宝云轩这么近,姨娘不知道么?” 秦政岳听了这话,便明白这段时间苏姨娘都没看望过秦雪彤,淡淡看了苏姨娘一眼。 苏姨娘面色不变,依旧微笑,“当日雪彤口口声声指责我不关心你,把你扔在曲城不闻不问,恨透了我,我就想着,千万不能在你面前露面,若是见了我,又惹你生病怎么办?” 秦政岳面色和缓,责备地对秦雪彤说:“哪有母亲避让子女的道理?还不快向苏姨娘跪下赔罪。” 周围的丫鬟们偷偷抬起头,侯爷居然让四小姐给姨娘跪下赔罪,当真爱护姨娘呢。 连翘觉着,侯爷也太偏心眼儿了,小姐从小养在曲城,回来和姨娘发生矛盾,居然就要跪地赔罪,让小姐以后如何立足呀! 苏姨娘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媚的微笑,仿佛蜜糖,“哎,侯爷,雪彤年龄小,气性儿大些也很正常。” 秦政岳脸色更冷,“还不快跪下。” 秦雪彤的眼眶红了,捂着胸口道:“姨娘这么说,分明是怪罪我当日说的气话了,我年纪小,又从未在侯府教养,气性大了些,姨娘要怪罪,我也只能认了。” 秦雪彤作势要跪下,身子却晃了晃,捂着胸口,脸色煞白。 连翘连忙扶住她,惊叫,“小姐,没事吧?” 秦雪彤捂住胸口,摇摇头,“没事。” 秦政岳瞧着秦雪彤的脸色,道:“身体不好,还不快赶紧坐下。” “谢谢父亲。”秦雪彤说,在连翘的搀扶下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下跪道歉自然不了了之。 苏姨娘美丽的面容,变得冰冷无比。 秦政岳对苏姨娘道:“雪彤身体不好,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她,以后好好相处。” 苏姨娘咬牙,死丫头根本没病,分明是装的。当初为了把秦雪彤送走,硬是宣称秦雪彤有心疾,只有曲城的黄大夫才能救治,不让她回来。 可那孩子,分明是个好的,根本没心疾,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政岳都这样说了,苏姨娘只能道:“我早就原谅她了呀,就怕她心里怨我。” 秦雪彤放开胸口,笑着道:“姨娘说哪里话,父亲说姨娘日日盼望我回来,挂念我,雪彤哪里会怨恨姨娘呢?” 秦雪彤的话让秦政岳脸色极其细微地发生变化,苏姨娘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秦雪彤,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 秦雪彤一回来,苏姨娘就在他面前摆出慈母面孔,苏姨娘当真如她所说喜欢秦雪彤? 秦政岳心里产生几分怀疑。 秦雪彤瞧着秦政岳脸色,见他依旧神色淡淡,不由心里暗笑。 没关系,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顷刻间瓦解苏姨娘十几年在他面前树立的形象,绝无可能。 可只要埋下一颗种子,当契机到了的时候,种子自然会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秦雪彤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端着茶走到苏姨娘身前,又黑又亮的眼睛诚恳地盯着苏姨娘,“姨娘,雪彤为之前的不懂事向你赔罪,请喝茶。” 苏姨娘知道再斗下去讨不了好,便顺坡下驴,接过茶杯道:“小姐说哪里话,我们之间只是小小的误会而已,早就过去了,以后咱们好好相处。” 低下头,轻轻喝茶。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母慈子孝的氛围。 秦政岳非常满意。 他的目光扫到秦雪彤身上,秦雪彤刚刚伸手递茶,手腕上的玉镯便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