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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他说:“刚开始是恨,后来长大了又想,其实很自私。” “现在不介意了吗?” “完全不介意是假的。可是,我们没有权利用自己的快感去践踏别人的幸福。” “薛桐,谢谢你。”她欣慰道。 “妈,你们以前经常吵架是从我在游乐园走失那次开始的吗?你怪他,他怪你。”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不是,不是。我们合不来,不是因为你。” “那后来爸爸是有外遇了吗?”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次你在墓地生气地说了一半,我就猜到了。” “童童——” 不知道为何,老妈突然这么叫我,一样的声调,我感觉像回到儿时没改名字之前,叫薛童。大家都叫童童,童童。因为妈妈姓童。可是奶奶说,一个女人怎么能老占着我们家孩子的名。所以给改了个字。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本来我们打算等你考上大学就告诉你爷爷奶奶,我们协议离婚的,哪知道中间他出了意外。我就想啊,你这么爱他,既然他都死了,又何必再说这些?” “妈妈,我以前不体谅你,现在我也有爱的人了,所以我知道一个女人有多难。” 老妈听了这话之后好像哭了,半晌才说:“把那孩子带给妈妈看看吧。小李说是个挺俊的人。” “还有一个事要跟你说。” “说吧。” “慕承和是我以前在A大的老师,我们现在在一起了。” 老妈在电话那边愣了下,似乎又恢复了她素日里的冷静,顿了顿问:“他是单身吗?” “是。” “没结过婚?” “没有。” “家里有些什么人?” “他爸以前也是A大的老师,后来去世了。他妈是个公务员,听说职务高。有个继父,还有个妹妹,不过都没什么联系。” “你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吗?” “我……”我的脸倏地红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心。” “傻孩子,这种事情,自己有感觉,骗得了外人,骗不了自己。” 我认真地想了想,又想了想,点头,“是真心的。” “你想和他过一辈子吗?” “想。” “那就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他比你压力大,但是只要你把这个坎儿跨过去了,他才能跨过去。” 老妈这句话就像给我吃了定心丸,心境豁然开朗。 我怕什么? 在我们之间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失去他。 睡觉前,闲来无事,我把手机里的图翻来看,翻到末尾瞅到两年前的一张照片。 那是两年前航空展,我逃课去听慕承和的讲座,跟着李师兄混进会堂。白霖发短信,要我替她照一张现场照片,回去观摩。 慕承和站在台上,穿着西服侃侃而谈,笑容洋溢,风姿卓越。 因为隔得太远,手机像素也不高,所以照片一点也不清晰,在我把它放大数倍后,他的脸更加模糊了。 可是,我一闭眼,就能回想起他当时的神色。 那么智慧。 那么儒雅。 张丽丽在床上拍蚊子。 “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我仰躺着问。 张丽丽思索了下,“当市长,我写过作文,还得了奖,哪知现在差别也忒大了。” 我笑了,将手机贴着胸口,“我认识一个人,他告诉我梦想和理想是不一样的。梦想有时候遥不可及。而理想应该是现实的,我们为之努力就能实现的目标。当我们把一个一个的理想完成的时候,梦想就接近了。” “那得多难呐,跟唐僧取经似的。” “我过去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几乎快做到了。他就是在一步一步地实现自己的梦想,那么坚定顽强,都让我嫉妒了。” 我像中了魔咒,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我现在想起来,我也有梦想。”我说,“高考的志愿是我自己填的,我只选了外语,因为我曾想当个翻译。小时候刚刚学外语,一点也不喜欢这个东西。但是我爸爸关心时事政治,每年现场转播答记者问什么的,他就一直守着看。我在旁边一边做作业一边听,就特别佩服那些能一边听一边翻译的人。后来别人告诉我,那不是一般的翻译,叫同声传译,是很高级的一种。” “我就想啊,我也要做那样的人,所以才学的外语。” “可是,后来念了四年,只知道我要高分,我要及格,我要找个好工作。什么算好工作呢?留本市,高工资,工作轻松,老板和善。却把初衷搞丢了。” 我们两个人一起沉默了好长时间。 “你要当同传?”张丽丽问。 “嗯。”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刚才我想过了,先考翻译学院的研究生,然后试试看。” 我拿起手机看了照片一眼,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你记不记得我们中学学过舒婷的一首诗?”我说。 “《致橡树》?” “我背了很多遍都没过关,最后被语文老师惩罚抄写了几十遍。” 张丽丽笑了,“但凡是和爱情有关的文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