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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提亚旁边,面色凝重的罗曼医生正在旁听。 有所罗门在,似乎不用担心兽会闭口不言。 然而他们原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 盖提亚本就在“担心”自己宿敌的处境。 什么时候人类恶会担心一名渺小的人类了? 世事的变化,也真是难以预料。 或许等盖提亚获得更多人类的认知,他会如此自嘲,但现在,他表现的比在场任何一名从者都要冷静,客观。 面对咨询侦探的问询,他理智的指出避免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的另一个【咕哒子】。 “有时她会毫无预兆的恐惧,有时她会展露出冰冷无情的神灵姿态,有时她会像是从未呼吸过那样,如兽一般的沉浮……” “多数时候,你们看不见的时候,她会表现的非常痛苦,像是在被另一股意志侵占,而她拼尽全力反抗,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 伊士塔尔等人受到盖提亚语境的影响,神色渐渐的紧张和愧疚。 情绪化的战争女神用力砸向手旁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当场在暴力中变得粉碎。 她忍耐的说道:“也就是说,我们不光在她失踪后束手无策,还在她痛苦的时候一无所知?” 盖提亚看不见伊士塔尔暴怒的姿态,但光凭这段声线,他就仿佛亲眼见到女神的狂怒,冷冷的嘲讽了一句。 “就是这样。被她所信任的,看不见她的痛苦,不被她信任的,被她排斥在外。” “你们虽有眼睛,却如同目盲之人,无视痛苦,重复过往一次又一次的错误。” “好了,盖提亚!”罗曼医生听不下去了,整个人正在用前所未有的紧绷状态发问,“只是这些吗?没有其他和咕哒子去向有关的情报?” 盖提亚想了想,突然说道:“她好像提起过,那是不能知道的。” “不能知道,不可知,未知……禁忌……” 福尔摩斯一瞬间给出十数种答案,但很快就被推翻的剩下仅有的几个。 “不可知,禁忌,与无法言明。” 达芬奇道:“这几乎就是在标明指向。” 福尔摩斯自然接道:“而且这个指向还不可言明,也就是说——‘不可知’。” 互相对视一眼,此时,这两人已经成了“不可知”的信徒。 发现他们两个的表情变了,盖提亚眼底划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低声自语:“现在你们明白了。” 福尔摩斯颔首:“如果御主的对手是祂的话,那么她确实做不到求助,或者寻求支持。” 不可知,意味着知道的瞬间就会被直连神明躯体的信息洪流撑爆脑袋,然后在死去的瞬间变成了不可知的载体,也就是于人类社会中“消除”。 这个消除包括过往的生活痕迹,社会影响力,周围人群认知,以及本源的追溯能力。 他想,如果御主不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么在她之前的受害者们,可能在死去的瞬间,连他们的父母都会遗忘掉这个孩子的出生,也就是本源追溯能力的消除。 而人的最初是由父母生养孩子开始,人类在这个过程中建立起自我认知,并与周围构筑起友善关系,以此补全在社会中的定位。 “不可知”使这一切以死亡为终点崩溃,然后逆向消灭了“出生”这个起点,进而导致往后的过程变成不能被解读的乱码,最后被虚数的清洁工清理进垃圾桶,彻底抹消这个人的存在,使其变成了“不可知”。 如此也能解释,为何所有指向御主的联络全部变成了乱码,而解读乱码则会变成噪音。 因为这噪音正是使御主的存在被消除的罪魁祸首——“不可知”。 不可知无法被生命察觉,它在没有情感的文明之中起不到任何危害,但却拥有扎根在生灵灵性之中的恐怖能力。 这个能力一旦引爆,就是一场人类意识层面上的天灾,无法被治愈的精神病毒,其危险程度,甚至远胜于之前的[伊邪那美]。 他们居然将要和这种存在战斗,说实话,理解到“不可知”为何物的两人,也真多亏是从者,是记录在历史上的虚影,如此才能撑住信息洪流冲洗灵魂的瞬间,并在那个致命的瞬间过后,凭借过人的理智与素质,整理出自己需要的情报。 然而当真相就这么出现在脑海中,情况并未因此变得乐观。 因为他们现在正遭遇和咕哒子先前一样的窘境。 “真相”无法诉说。 这对一名热爱解密的侦探而言打击可太大了。 以至于福尔摩斯突然捂住面庞,露出抑郁的神情时,大家全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而唯一能理解他的感受的万能之人,此时正在试图凭自己的能力钻空子。 在脑海中模拟各种传达情报的方式,最后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他们现在已经是邪神的一部分触手,是器官。 人的耳朵,眼睛,鼻子,能背叛人类本身吗? 不能。 所以他们也做不到违背“主体”的存在意志,强行变“不可知”为“已知”。 唯一能让“已知”存在的办法,就是像他们刚才那样,主动去探究祂的真正面目,但是这种行为和被动接受感染没有区别。 他们确实可以让这里所有人主动接受感染,只需要自己“口述”出刚才从邪神那里收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