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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贺莲道：“据我所知，松下先生事业美满，工作顺利，只是和老家方面的关系不佳，快三十了还没有和女性交往过，也没有结婚的愿望，他在我看来，怎么也不像是有什么必须要求助异物的压力？”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就坐在副驾驶的少女。 “可以告诉我吗？他究竟在害怕的东西。” 车内一时变得安静，就好像双方都在耐心的等待对方做出反应。 “松下先生不会想要你变成知情者的。”咕哒子在短暂的思考过后，理智的选择了拒绝。 敦贺莲眼中闪过一缕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提出另一个问题。 “你们除妖师难道不是斩尽杀绝的那种类型吗？” 咕哒子：“看流派，也看个人性格。” 敦贺莲留心车道上的状况，随口调侃道：“你是性格不好的那种吗？” 咕哒子：“我算好的，不好的那种是死要钱办事下死手，对人对非人之物都无比冷酷。也有一部分是彻底的人类主义，对人类多有包容对妖怪下手凶戾。我是最后一种，我主张平衡平等。” 敦贺莲这个时候无比冷静的说道：“比如松下先生这件事？” 咕哒子：“你情我愿，死亡对他而言已经不是最恐惧的事情了……不，应该说，他原先是害怕死亡的，可是不知不觉，他身上积蓄的压力，也就是业障已经庞大到让他误以为自己害怕的是‘死’这种程度。” “那他害怕的到底是什么？”听出咕哒子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去驱魔的意思，敦贺莲沉声问道。 咕哒子：“他怕的是‘活着’，尽管违背本心，但为了求生所积累的业障也终究是要抵还的因果，对现在的他而言，死亡反倒是一桩幸事，而且梦魔一般很少置人于死地，对‘食物’的索取这个种族很有节制。松下会死，未免有他自身在渴望死亡的原因。” 追求一夕之欢到天亮，与君共寝到天亡。 一夜的欢愉过后，到了天明就已经无知无觉的死去。 那个柔弱刻骨的男人，发自内心的朝梦魔如此渴求道。 “梦魔和人类的相性本来就不错，他算是特别‘好’的那种，只不过这种好以不是那么能让人接受的方式展现出来。”咕哒子平静的声线一直出现在敦贺莲耳旁，就好像曾经无数次那样，将他陷入烦恼当中。 虽然敦贺莲并未从咕哒子那里得知松下先生追求死亡的真实原因，但他多少察觉到，松下沼阳这个男人背地里做了不少会让自己惶惶不安的坏事。 既然如此，那到了代价（妖魔）到来之时，只能拿自己的一切去支付了。 车子开到电视台的停车场，敦贺莲在车里多留了一阵。 咕哒子离开时道：“你不要多想，要是还有这种事记得联络我，那张护身符也不要离身，要是那只梦魔来找你，你就给我打电话。” 敦贺莲顿了顿，语气莫名道：“梦魔会来找我？” “你来找我时身上就缠有他的气息，”咕哒子道：“看来你也是个隐藏许多秘密的人。” 敦贺莲：“……” “我不想探究你的秘密，但如果被缠上，可不要学松下一样放弃生存。”咕哒子姑且还是告诫了他一声，终究是熟人，被梦魔弄死的死法实在有些无言以对。 “等等！”敦贺莲从车窗后探出头叫住走出十几步远的咕哒子，她回头，对上敦贺莲深沉的目光，“人死后的灵魂会转世吗？” 咕哒子：“……乐观一些，会吧。” 敦贺莲：“那……” 咕哒子：“这世上吃灵魂的妖怪有不少，人枉死之后也有灵魂会变异，有的变成妖怪，有的失去神智成了一种污秽，也有变成吃灵魂的妖怪，各种各样。在日本这片土地上，因为有正确的司法系统，所以会有死神送走死者的灵魂，运气不差还是能作为整，等待到转世那刻的。” 敦贺莲悄悄攥紧了拳头，磁性的嗓音不知为何，在这时听来居然有些嘶哑：“如果是美国呢？” 咕哒子看眼他，没有说话的就走了。 被独自留下的敦贺莲神色阴沉，两手用力砸了下方向盘，双眼紧紧合上，那一瞬间，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 咕哒子没有回答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没有答案。 她其实也不知道国外的灵魂会怎么样，那她又拿什么来回应敦贺莲那脆弱的仿佛火苗一样，随时会熄灭消亡的期待呢？ 离开光线昏暗的地下车库，来到大太阳底下，她望着刺目的太阳光，和略显炙热的温度。 咕哒子幽幽感叹：“做个好人真是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_(:з」∠)_ 第504章 晋江文学城 次日再在电视台碰到, 敦贺莲已经恢复如初，咕哒子也就识趣的没有再提及昨日的交谈。 之后跟剧组里面的人一起吃过饭，大包小包的，一起赶往东京郊外的乡下, 八原。 提起这件事咕哒子就生气。 生气梅林居然把自己要出差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本来日程就紧凑, 在这样下去有魔术支持也要过劳死了啊！ 然而感受到从她这里传出的浓浓怨念, 梅林还有心思笑, 还有心思摸头，还有心思一个布丁打发了自己。 我是一个布丁就能打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