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缘 完结+番外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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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程慕北拉到自己身边躺好,给他盖上被子,“不早了,睡吧。”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睡,程慕北睡意朦胧之间听到院子中传来了叫喊声,“抓住他!” 门窗外透着火光,纷杂的脚步声涌进院子里,程慕北和沈简生都醒了过来,“出事了。” 两人刚穿戴好,就有人敲响了他们的门,穆严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沈大侠,你醒了吗?” 沈简生看了程慕北一眼,走过去开门,“怎么了?” 穆严的语气有些着急,“有人来偷药材,跑进了隔壁程大侠的房里不见了,程大侠也没见着人影。” 程慕北缓慢走出来,“我在这儿呢。” 穆严瞪大了眼,正欲说什么,南褚便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穆严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把事情大概讲了一遍。有个穿红衣裳的盗贼偷了一大袋药材,要跑的时候被守卫看到了,不过那人武功高强,一路跑到程慕北的房里不见了。 南褚和沈简生不由得将目光转到程慕北身上,他果然如往常般穿着大红的衣裳。穆严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张了张嘴,旁边有人低头报告,“少爷,没有搜到人,倒是发现这屋里有道侧门。” 穆严大手一挥,“说。” “门是打开的,通向隔壁的房间。” 程慕北脸色一沉,这明显就是场嫁祸了。南褚皱着眉朝程慕北房间走去,确实没找到人影,连窗户都关得紧紧的,而贴着沈简生房间的那面墙上的侧门半掩着,活像是逃犯从这儿到隔壁去了。 “老爷来了!”不知道是谁叫了声,穆老爷姗姗来迟。 程慕北一直盯着穆严,这房间是他安排的,如果不是对这房子构造极为熟悉,是不可能设计出这场嫁祸的。但是穆严和他们无冤无仇,对子桑竹的厌恶也不像是装的。 “盗贼呢?”穆老爷虎着脸,好歹是个朝廷要官,威严之气尽显无疑。 穆严嗫喏着,“跑了……” 程慕北诧异地看了眼穆严,没有吭声。 “跑了?”穆老爷忽然扬高语调,“在这府中都能让他跑了?药材呢?也丢了?” 穆严不敢说话,只是垂着头。穆老爷抬起手指着穆严,手都气得发抖,程慕北觉得如果不是顾及外人还在,他能一巴掌给穆严甩过去。 南褚上前一步,悄悄把穆严往自己身后拉了点,“穆老爷,此时盗贼一定没有跑远,不如你们再好好搜查一下府内,我去外边看看?”南褚打交道时说起话来温声细语,穆老爷算是消气了些,“麻烦南大侠了。” 他给程慕北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好好呆在穆府中。毕竟在场那么多人,哪怕穆严不会把罪名安在程慕北身上,悠悠众口也是堵不住的。 程慕北只好认栽。 沈简生陪程慕北在穆府中搜查,这盗贼行事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穆严和他们一起搜查程慕北那间房,除了侧门还是半掩着,什么痕迹都没有。 “气死本少爷了!要让我抓住这个小毛贼!我,我我我……”穆严气鼓鼓地坐在床上,半天没想出自己到底能把那小毛贼怎么样。 程慕北难得给别人一个好脸色,“你就把他送进宫当公公吧。” 穆严似乎被程慕北的恶毒吓到了,哑然了片刻一拍手,“好主意!” 穆府中并没有什么收获,穆严也很快被穆老爷叫走了。沈简生坐在桌边,倒了杯茶给程慕北,“你觉得是子桑竹吗?” 程慕北接过茶并没有喝,热气升腾起来,他的面容隐在白雾后边显得有些高深莫测,“如果不是穆老爷自己设计的,就只有子桑竹了。” 天快亮了的时候,程慕北和沈简生被穆老爷请去了。人多口杂,也不知道谁将程慕北疑似盗贼这个消息告诉了穆老爷。 “程大侠,我知道你们江湖中人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但这回丢的东西是给皇上的贡品,是会掉脑袋的买卖,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将程大侠叫过来询问一番。”穆老爷坐在高位上,天还没有亮,但穆府灯火明亮,大家都没有睡意。 程慕北站在厅内,淡淡地笑了声,“穆老爷客气,但问无妨。” “你今夜为何不在房中?” 程慕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沈简生,“去找沈大侠睡觉了。” 穆老爷的脸色变了变,在他的思想里还没有两个大男人非得同榻而眠的道理……指不定是程慕北想不出理由,宁肯自毁形象编造的呢! “是严儿安排的屋子有什么问题吗?”穆老爷放缓语气,吞下了后半句话,不然你为什么非得去隔壁睡觉? “不是,只是我习惯了与沈兄一起睡觉,缘由也得同穆老爷交代吗?”程慕北似笑非笑地回答,江湖和朝廷素来两不相干,朝中的人看不起江湖莽夫,江湖中的人又看不起趋炎附势的朝廷之人,总之矛盾是很早就有的。 穆老爷本就心情不好,被程慕北一顶撞更是变了脸色,估计当场就想将程慕北送到御前,判他个偷贡品的罪名。 好在南褚回来了,此时天已经破晓了,他左手拎着一个*袋,右手握着南魄,鲜血顺着臂膀滴落下来有些瘆人。 程慕北见南褚面色苍白,忙迎了上去,“阿褚,怎么了?” 南褚扯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他唇上的血色几乎要褪尽了,抬手将麻袋放在地上,“药……材。” “别说话了!”程慕北喝住南褚,他只是随便扣住了南褚的脉,就发现他内力十分紊乱,除却胳膊上的一道血口,似乎还有内伤。 穆老爷是文官,没见过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吓得脸色铁青,“天子脚下,谁敢干这种作奸犯科的事!”他看到药材回来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边叫人检查药材,一边叫人去给南褚找大夫。 程慕北将南褚背回房间,让南褚躺好。他胳膊上的刀伤有毒,已经随着血液进入体内了。 程慕北拿出一颗墨绿色的药丸塞进南褚嘴里,沈简生递过来一杯水,让程慕北喂给南褚。 南褚炼的清心诀是江湖中最纯正的内功之一,内力醇厚经脉坚韧,一般不会受内伤。但打伤南褚这人也不知道炼的是什么内功,竟让南褚内力完全紊乱了。 程慕北只好在喂完药后,让沈简生帮忙将南褚扶了起来,两人四掌相抵,程慕北缓缓将内力渡入他体内。 穆老爷叫穆严来看看情况,沈简生将他拦在了外边,“人还没醒,等等。” 穆严看上去也挺担忧的,够着身子往屋里望了望,叹了口气,“这什么破事啊,没什么大碍吧?” 沈简生摇摇头,“我不清楚。” “那我能留在这里等吗?”穆严望着沈简生,“都是我要你们留宿的,不然你们怎么会遇上这些事。” 沈简生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只是看着穆严,半晌才“嗯”了一声,侧过身子让他进屋。好在穆严是个明事理的,自己小心翼翼地拉了条凳子坐到屋子角落,生怕打扰了程慕北。 沈简生不爱说话,就坐在桌子边,盯着程慕北看。 梳理内力一向都不是件容易事,等到日上三竿,程慕北才收了手。沈简生赶紧上去扶住了南褚,望向满头大汗的程慕北,“怎么样?” 程慕北有些虚脱地摇摇头,“内伤解决了,还需要调理。” 穆严见两人完事了,也赶紧上来帮忙将南褚放平了,指着他受伤的胳膊问,“需要我去把大夫叫来吗?” 程慕北点点头,“麻烦穆公子再送些吃食。” 穆严赶忙下去了。 沈简生扶着程慕北靠在床靠上,“你觉得会是谁?” 程慕北的脸色凝重了些,“以阿褚的身手,一个人是不可能这样重伤他的。但一群人中一定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至少和阿褚差不多。” “如果是子桑竹……江湖中谁会为了钱和扶南庄作对?何况还有现在江湖人都知道扶南庄背后还有久北阁。” 沈简生没有答话,老一辈的江湖已经过去了,现在年轻一辈又没有完全崛起,久北阁和扶南庄大统,江湖中确实不该有人会想来和南褚作对。 程慕北想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如果真是子桑竹请的人,那他一定会派去找宋一和左护法。” 四十一.风波(下) 穆严很快就把吃食送上来了,还叫人换了两壶热水。他叫来的大夫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了,摸着一把白胡子,眯着眼睛望向南褚,“就是这个小伙子?” 穆严点点头,对着老大夫毕恭毕敬的,“就是他,郝大夫你赶紧帮忙看下吧!” 郝大夫看上去虽然已经眼花了,但应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程慕北看着他给南褚把脉,“这个小伙子是江湖中人吧?” “是,”程慕北说,“内伤已经没问题了,还望大夫看看外伤。” 于是郝大夫又眯着眼看南褚胳膊上的伤,因为中毒的原因,流出来的血都夹杂着一些黑色,经过大半天已经干涸在了手臂上。郝大夫“啧”了一声,“是不是招惹的仇家,下手竟然那么狠,阳经都被挑断了一根,还得续上。” 见程慕北的脸色更加不好了,穆严赶紧打断了郝大夫的话,“郝大夫,您可是宫中最得力的御医,能治好吧?”郝大夫笑了笑,竟透出了几分仙风道骨,“这小伙子根基好,好好休养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麻烦郝大夫了。”穆严说着拉过程慕北,“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人算账。” 沈简生先给程慕北倒了杯热水,“一会儿我守着,你出去看看吧。” 郝大夫还要给南褚续上经脉,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程慕北挂念着宋一和左护法的事就先出去了。 沈简生看着眉头紧皱的南褚,因为疼痛,他的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沈简生想,如果不是为了程慕北不被误会,南褚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吧? 他并不嫉妒程慕北和南褚之间的感情,甚至为程慕北有这样一个好兄弟感到高兴,但要说没有羡慕那一定是假的。 程慕北走出穆府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盯梢的人技术还不错,程慕北只能靠直觉感受出他在哪个方位,而没有正面看到他一眼。 带着这么个眼线不能直接去布庄,他先在街道上闲逛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家药铺进去,“来一副固本的药。”他念了几味药,发现盯梢的那人跟到了门口。 抓药的小厮很快下去了,程慕北假装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离门口越来越近。药铺里有不少人,盯梢那人大约是怕跟丢了,站在大门不远处往里看。 程慕北对这人有印象,好像是宋一的手下,谁有钱就给谁卖命那种。 他藏在人流中,慢慢靠近门口,在盯梢那人反应过来前先挤出了门,拿出一颗石子弹向那人的膝盖。 盯梢者单膝跪了下去,就这么一瞬间程慕北已经扣住短刃抵在了他的脖颈处,“想要小命就安分点儿。” 盯梢者身子一僵,在程慕北的压迫下站了起来,“大侠饶命。” 抓药的小厮已经把药抓好了,正在四处找程慕北。程慕北只好将手环过盯梢者的腰,将短刃抵在他的腰间,进去拿药。这姿势在外人看来是极其亲密的,对盯梢者而言也是最好偷袭姿势。 程慕北刚伸出手,盯梢者就摸出了一把小刀刺向程慕北的腰。程慕北留着他是想要口供,而他可不用顾及这么多,狠狠地就扎了上去。程慕北用内力护住身体,平稳地接过了药,另一只手使了点儿劲划破盯梢者的衣裳,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皮肉,盯梢者不禁抽搐了一下。 程慕北的刀尖上向来不怎么干净,盯梢者只觉得腰上有些酥麻,然后这种感觉从腰上蔓延向四肢百骸,只让人头皮发麻。 鲜血浸出来染红了衣裳,难耐的酥麻中还夹杂着丝丝巨痛。头晕目眩的盯梢者被程慕北带着走,脚步趔趄。 到布庄花了不少时间,程慕北刚进去掌柜的就迎了出来,“程少爷,三长老出去找您了。” 程慕北皱着眉头,将盯梢者交给掌柜的,“先带下去关起来,等我审问。” 掌柜的连忙称好,将盯梢者关押好后才跑出来。他本身有些发胖,因为着急和运动,脑门上蒙上一层细汗,“少爷没见着三长老?” “没有,具体说说什么情况。” 掌柜的看样子有些愧疚,“今早有一群人潜入了布庄内部,想要劫走您留在这里那两人,其中有一人武功极为高强。在三长老与他缠斗之时,那两人中有一人苏醒了过来,冲破穴位和那人联手对付三长老,他们跑掉了……” 程慕北眉头紧皱着,“还有一人呢?” “在三长老的奋死保卫中,那人没有被带走,但我估计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掌柜的有些担忧。 “那三长老为何自己去找我?” 掌柜的摇摇头,“他们知道少爷你住在穆府,三长老去了有一会儿了,知道您不在后应该就会回来了。” 程慕北舒了口气,“带我去看看另一人。”他猜想留下的人一定是宋一,因为看那天宋一的反应,如果是左护法还在这里他一定不会一个人跑的。何况那个武功高强的人应该就是打伤了南褚的人,如果是宋一和他联手的话,三长老应该是留不下左护法的。 掌柜的带着程慕北走进地下室,留下的人果然是宋一。宋一还穿着那天的黑衣,脸色十分苍白,整个人爷瘦削得厉害,他的神智应该没有左护法失去的多,毕竟他还能记住左护法。 程慕北扣住宋一的下巴,喂了他一颗药,那是颗能让人暂时失去内力的药。 程慕北说,“把之前带下去的那人拉过来。”等掌柜的走了,程慕北才扣住宋一的手腕,有些狂霸的内力涌入宋一体内,生生将宋一逼醒了。 宋一盯了程慕北一会儿,冷淡地说,“你废了我内力?” 程慕北笑了声,“你还记得什么?”宋一扭过了头,不再吭声。 程慕北也不逼问,等着掌柜的把盯梢者带来。不一会儿,掌柜的来了,把盯梢者交给程慕北。药效发散了,盯梢者已经没有办法自己站稳,酥麻和疼痛交杂,他脑子都无法正常思考。 “你认识他吗?”程慕北捏住盯梢者的下巴,指着宋一。 他的目光明明凝了凝,但还是摇头。程慕北只是冷笑一声,“他的武功已经废了,你如果再嘴硬,不但武功会被废,命也保不住。” 盯梢者僵了一下,听见程慕北又问他,“你认识他吗?”他咬着唇忍受着身体中难耐的痛楚,程慕北摸出短刃又在他小臂上割了一刀,疼痛让他战栗了一下,缓慢地点点头。 程慕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你盯着我干嘛?” “把你的……的行踪汇报上去。”盯梢者在地上蹭着,朝程慕北投向乞求的目光。 “汇报给谁?”程慕北比划着短刃,看宋一一直背对着他们不肯吭声。 “给……给子桑家族的人。” 程慕北冷哼一声,“子桑竹给了你什么,你敢和久北阁作对?” “我……”盯梢者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哆嗦着流口水,“大……侠饶命……” 程慕北没有再理他,坐到了宋一的床边,“宋一,你还记得左护法是吗?” 宋一不吭声,但程慕北明显地感受到他的呼吸顿了顿。“你还记得你们重见的场景吗?当时你以为左护法对我有意思,对我下手狠极了。” “你在瞎说什么。”宋一冷冷地道。 “你还记得你以前给生死崖卖命吗?不记得欧阳秋在研制控制人心神的药了吗?你一个江湖中人给子桑竹效力你不觉得奇怪吗?” 宋一冷笑了一声,“程少阁主,你是想挑拨离间吗?我宋一本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 程慕北见温情牌行不通,只好冷声道,“我希望你能把你记得的有关子桑竹的事情都告诉我,毕竟左护法现在也该醒了。” 宋一这才翻过身来,死死盯着程慕北,“你敢动他!” 程慕北耸耸肩,“宋大侠别忘了,你现在在我面前等同一个废人,有什么资格威胁我呢?与其气愤,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回答我吧,毕竟子桑竹不可能比左护法重要,对吧?” 两人对视了几秒,有人敲了敲门,三长老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少阁主。” “我先出去了,宋大侠好好想想吧。”他说完便不再看宋一了,路过的时候盯梢者抱住了他的腿,被程慕北踢开了。 他一向没个正经,很少有真正动怒的时候,但南褚被挑断阳经这种事,真正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三长老也受了些伤,胳膊上还裹着白纱布,“请少阁主降罪,都怪我办事不力。”他说着就要跪下去,被程慕北拦住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你找我那么匆忙,是有什么事吗?” 三长老点点头,将程慕北拉远了些,压低声音说,“今早来劫人那群人中有个武功极其高强的,我觉得招数很熟悉,心下有个猜测想告知少阁主一声。” 程慕北挑挑眉,“你说。” 三长老脸色凝重,“那人极像云海的子修大师。” 四十二.子修(上) “子修?”程慕北还记得自己去云海求药时子修那超凡脱俗的样子。 三长老点点头,“负伤还能伤到我的人,这江湖中已经不多了。” 程慕北的眉头缓慢拧紧了,他第一次遇见子桑竹就是在云海脚下,如果说当时子桑竹是去找子修大师的话也不无道理。但子修大师分明是出世的高僧,怎么又会参与江湖中的争斗? “您先去修养会儿吧,我来处理就行。”程慕北说着转身走进屋里,宋一已经坐起来了,目光阴沉地看着程慕北,“瑾瑜呢?” 程慕北拉开一条凳子,似乎看不见角落中抽搐的盯梢者,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宋大侠先说说吧。” 宋一的脸色有些阴骘,但还是缓缓地说,“我和瑾瑜本来在四处游荡,结果被云海的子修所重伤。据说他最后一劫没过,不能得道飞升,反而走火入魔成了个杀人狂魔。后来子桑竹救了我们,被子修重伤的我们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狂躁想要杀人,瑾瑜他甚至……不认识我了。不过子桑竹帮我们四处搜寻解药,而我们则为他卖命。” “之前找人给商队里的人下药的事,真的是你们干的?” 宋一点点头,听见程慕北问,“那人是谁?” “囚幽谷的一个旧部,子桑竹暗自处理了一个扶南庄的人安插进去的。” 程慕北勾出一抹冷笑,“那谁帮他易的容?囚幽谷的千面是我亲自杀的,除此之外还有谁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 宋一摇摇头,“子桑竹安排的。” 程慕北露出个有些遗憾的表情,“看来宋大侠不曾在子桑竹府上见到子修了,左护法被子桑竹劫走了,他凭什么能从久北阁手中抢人?还不多亏了打伤你们的子修大师。” 宋一的脸色变了变,“你骗我?瑾瑜不在你手里?” 程慕北无奈地叹了口气,“宋兄,子修打伤你的时候,你可认识他?” 宋一还在思考程慕北话语的真实性,听到这话倒是愣了愣。程慕北没等他回答,接着说,“你认识他,因为你之前去过云海,只是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去云海。你忘了你和左护法是如何重逢的,也忘了我们认识。” 宋一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有废你的武功,好歹你对我有恩,也算是朋友……”程慕北说,“朝廷中我不敢保证,至少江湖中如果鬼毒仙救不了你,就没有别人可以救你了。当然,如果子桑竹愿意的话,他可能也有解药。” 宋一目光闪烁,但并没有接话。程慕北递给他一颗药丸,用下巴指指角落中抽搐着的盯梢者,“解药,以表诚意。” 纷杂的记忆在宋一脑海中理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程慕北将他的内力驱散了,他体内还没有开始躁动,也不想杀人。于是他接过了解药,走到盯梢者面前,用脚尖踢踢他,盯梢者仰起脸看宋一。他的脸已经浮肿起来了,脸色发青但面皮上却布满红色斑点,口水横流瞳孔涣散。 以宋一的经验,如果他还不吃下解药,恐怕活不过两个时辰。 喂完药盯梢者就立刻消停下来了,静静地蜷缩在一起,心跳慢慢平稳下来。宋一对手上沾到的口水满不在乎,转头对程慕北说,“我信你。” 程慕北勾出一个笑容,“那我也信你,你的内力是因为服药暂时散去了,我把解药给你。我已经给鬼毒仙前辈传了消息,你将被送去久北阁。不过我并不建议你服解药,看你没有内力神智清醒很多,给你解药也是为了避免路上出什么意外。” 他说着将解药递给了宋一,莹白色的药丸泛着淡淡的光泽,宋一没想到程慕北竟然会这么信任他,一时没有伸手接。 “既然相互信任,宋兄就拿着吧,有必要再吃。我还得去趟子桑家族,把烂摊子收拾了。”程慕北冲宋一笑笑,看着宋一收下了药。 他确确实实低估了子桑竹手中的势力,没想到除了宋一和左护法,连子修大师竟然都为他所用。而且若不是阿褚……他可能一身官司扯不清,已经被穆老爷带去官府了吧。 还真是好手段。 想必那晚上的人就是子修了,也不知这位大师会不会觉得愧对佛祖。 程慕北让三长老将宋一送回久北阁,自己回了穆府。他一回去就看到坐在大门口打瞌睡的穆严,见他回来,穆严赶紧招招手,“程大侠!” “你怎么在这儿?”程慕北挑挑眉。 穆严忙站起来,拍拍衣裳上的灰尘,“南大侠醒了要找你,我只好来门口等着了。” 程慕北:“……”还真是个实诚孩子。 “阿褚手臂怎么样?” “郝大夫已经搞定了!放心吧,郝大夫是御前最好的大夫,他想要告老还乡皇上都不放他走呢,非要他教导现在宫里那些御医。”穆严总是有种来得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程慕北笑了笑,“多谢了。” “谢啥啊,”他说着挠挠头,“如果不是我非要留你们下来,也不会害阿褚受伤了,而且多亏他才能够把药材追回来。” 程慕北含笑瞥了他一眼,“穆少爷这称呼换得可真快。”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也不知道穆严想了些啥,竟然红了红脸,“你们江湖人不是这样豪爽的吗?” 程慕北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起码我跟阿褚当了十多年的兄弟了,才会这样叫。” 谈话之间已经到了别院,沈简生提着纹天守在房门口,见程慕北来了,冷冰冰的脸上才稍微多了些笑意,“事情怎么样?” 程慕北道:“左护法被劫走了,我和宋一谈妥了将他送回久北阁。” 沈简生为他推开门,南褚安静地躺在床上,柔顺的长发披散着,脸色还是很苍白。程慕北记得以前他们在上元佳节出去晃荡时,总能收到很多女孩子的香囊,有一次甚至有两个女孩因为程慕北更英俊还是南褚更英俊吵了起来。 最后谁赢了程慕北不知道,他只记得北渊曾经和南子默说,如果小褚是个姑娘,一定是久北阁的少阁主夫人了。 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同甘共苦出生入死都不足以概括。他走上前,给南褚把了把脉,南褚的胳膊被纱布包起来了,看不出伤口怎么样了。但就从脉象来看,程慕北能感受出那条阳经被接上了。 南褚睡得也不安稳,不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看着程慕北愣了会儿,才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别这副表情。” 程慕北压下了澎湃的回忆,勾起唇角,“我是怕扶南庄就此无后了,到时候谁给我和简生养老?” 南褚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让我多感动会儿吧。” 碍于南褚需要静养,程慕北带着两人出去了。看着穆严一副挂念的表情,程慕北忍不住调侃了一句,“穆公子不会想当我弟媳吧?你可没法给我生干儿子啊。” 穆严张口结舌,半晌才挤出一句,“程大侠真会说笑。” 程慕北看他涨红的脸也不再逗他了,整了整表情问道,“穆公子可知道子桑竹的住所?” “嗯?”穆严疑惑地道,“他在京城中的吗?” 程慕北点点头,听着穆严告诉他的三处住所。果然是狡兔三窟,子桑竹并没有对穆家透露出自己会住在哪里。 “多谢穆公子了,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阿褚,我和简生去找子桑竹有些事情,晚些再回来。”程慕北拉起沈简生,对穆严拱了拱手。 南褚有伤在身不宜移动,郝大夫还会按时来给他换药,他们只能暂住穆府。 穆严忙摆手,“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你们快去吧。” 两人走出穆府,午间的阳光炽热,街道上行人都变少了。 “要走劫走左护法吗?”沈简生问。 程慕北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你……在去生死崖前去云海找过子修大师吧?” 沈简生微微蹙眉,“怎么了?” “之前偷药材的人就是他,他打伤了南褚后去久北阁据点劫走了左护法。”程慕北面色深沉。 “怎么会?”沈简生有些难以置信,“他已经退隐那么多年了……” 程慕北微微叹了口气,“只能去探个究竟了。” 他们先找到了一户住所,去旁边的酒楼吃了个饭。酒楼中人满为患,两人好不容易才找了个空位坐下点菜。 隔壁那桌似乎出现了什么纷争,有人扯着嗓子说,“这北漠王就是来议和的!不然怎么会提出和亲呢!” 程慕北和沈简生对视了一眼,没有想到才让卓玛竟然会同意和亲。而且才让赛罕和乌仁图雅就只有这么个女儿,北漠的王室该这么继承呢? 这时另一个人反驳道,“你懂什么,这北漠王就是缓兵之计。他就这么个女儿,送到中原来就是为了换丰厚的资源。等他退位一定会交给王室之外的人,那样谁还会考虑和亲这点顾念。” 隔壁桌讨论激烈,小二也将饭菜端了上来,程慕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