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互换十三
等我们回了陋居告诉了弗雷德其他家人这个消息，莫丽试图拿笤帚追着弗雷德揍，结果弗雷德一挺肚子再次重申自己孕妇的身份，也只能忍耐下来，只对着他一顿骂，转过来拉着我的手道了半天歉，最后开始拉着我们准备婚礼的事情了。 我……呃…… 不是说我不想和弗雷德结婚。但主要是，我不想顶着弗雷德的壳娶我自己…… 弗雷德对此很淡定，对于这些日子来兄弟姐妹亲朋好友的围观也非常淡定，捧着捧瓜子吃得开心，他果然很喜欢这玩意儿，手指扬扬吹去上面沾到的薄皮，“这其实也不错啊，多独一无二的体验，除了我们再没有人能有这种经历了。” 我坐到他旁边，低着头小声道：“可是……我也只有这么一次穿婚纱的机会了……” 他收了笑，碧绿的眼珠认真的看着我。我咬住嘴唇，抓了一颗瓜子。 “那我去跟妈妈说，婚礼等宝宝生下来再举行，可以吗？” 我眨巴眨巴眼睛，“我们换回来……不行吗？” “不行。”他立刻坚决的拒绝道，“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叹了口气，“弗雷德，怀孕真的很辛苦的……” “我知道啊。”他又低头开始嗑瓜子，“所以才要我来嘛。” “……”我抿抿唇，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说，“我知道你是……太爱我了，但是……” 弗雷德抬起头，一双碧眸清凌凌的盯着我：“你信任我吗，小青蛇？” “我当然信任你，可是……” “那就没什么可是的。”他低头飞快抓起一把瓜子仁塞进我嘴里，“我能顾及好我们的宝宝。” 我还想再说什么，被他直接打断，“再说了，难道你就不怕交换的刺激伤到宝宝什么？” “……” 我再一次败下阵来，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弗雷德满意的点点头，又给我喂了一捧瓜子。 “好啦，你就负责照顾我好了。就当我是想躲懒好好享受休息，成吗？” 我握着他的手，又沉沉的叹了口气。 婚礼那边确认推迟到了预产期后，弗雷德正式开始了开开心心吃吃喝喝睡睡玩玩的……浪荡生活。 他自己这样就算了，他还要拉着原本活蹦乱跳的陶瓷一起，语重心长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再陪乔治干活，应该像他一样吃喝玩乐。 我：…… 乔治：…… “你这是打算和我媳妇儿当好姐妹吗？”乔治哼笑道，“兄弟？” 弗雷德眼睛一眯，眼看一场大战就要触发，我连忙和陶瓷上来打圆场，一人拖一个，“这样说的话，我都要分不清该吃谁的醋啦。” 我戳戳弗雷德气鼓鼓的脸颊，“而且其实陶瓷是在帮我干活呀，现在你不心疼我还不准她心疼不成？” 这下他开始瞪我了，我抱住他，“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要不要再加点点心？柠檬派？香蕉船？巧克力布丁？” 弗雷德挑高了眉毛，“你该不会也开始把我当女人了吧，小青蛇？” “……”我噎了一下，伸手扯他的脸，“那难道你现在把我看成你兄弟吗？” 他瞪着我，我瞪着他，这样互瞪了几秒他终于松软下来，抬手用力的扯我的脸。 “……” “那你明天早上不要早起了，”他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陪我一起睡。或者换我来。” “……”我就知道他在记恨我每天早上给他加个昏睡咒的事…… “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弗雷德？”我垂下眉眼，委屈的看着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我们的宝宝？” 他要反驳，我立刻大了点声，“那你怎么就忘了睡眠对于孕妇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呢？” “瓷娃娃她……” “陶瓷也没有起那么早——而且她就是帮忙也是一些非常轻小的活，你却总想往货架下面钻——” 这下换他来用委屈的目光来望着我了。 我捏捏他的手，试探着把自己的真实意图说出来：“要不我们还是换回来吧？现在也满叁个月了……” “喔～？”弗雷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嘴角一勾，冷酷无情的吐出一个词，“做梦。” “你想都别想，小青蛇。”他施施然的躺回去，“在孩子生出来前，我们绝对不可能换回去的。” “……哦。”我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今天晚上吃面糊糊。我做饭去了。” “……喂！”弗雷德在我身后喊起来，“你不是也答应了要好好照顾我吗！小青蛇！你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的？” 我回头挤出一个笑，“是的呀，这孩子口味一定随我。” “……” 说是这样说……到了厨房我还是从冰箱里拿了块牛肉出来。陶瓷不在，估计是在下面和乔治一起招呼一下生意。 唉。 虽然她月份比我……弗雷德还早两个月，但因为前阵子开始爆发的奇怪症状让她决心怎样都要和乔治呆在一起。 一想到这我心情就沉了几分。 不好说，不可说。 我真的很喜欢她的。也一直很羡慕她和乔治的感情。 但是现在……唉。 我又叹了口气，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做完饭吃完饭还要下去干活呢……陶瓷到底是月份有些大了，乔治还要照顾她，弗雷德倒是跃跃欲试满肚子歪脑筋的想干活……还要防着他…… 唉。生活真令人头秃。 吃饭的时候弗雷德一看见那块牛排就眼前一亮，还试图揽我肩喊我宝贝儿，虽然我依旧做的全熟还差点煎糊他还是吃得津津有味，夸我手艺越来越棒…… “一会儿你最多只能在旁边看我。”我警惕的说。 “……”他飞快眯了下眼睛，又露出纯良无辜的笑来，“你在说什么呀小青蛇？我在旁边看你？难道你是要跳舞给我看吗？” “……你要是想看你自己跳女步的样子，我也可以跳。” “好呀！”他不以为意的拍掌，“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卧室，脱衣舞怎么样？” “……”我认输了，给他多夹了几筷子菜，“多吃点补身子喔。” “没出息的小猫咪。”他遗憾的摇摇头，真情实感的感慨，“胆子真小。” “……”算了。我确实没出息还胆小，随他说去。反正一会儿不可能让他动手。 就这样，我足足和弗雷德斗智斗勇斗了七个月，从孕吐的大规模爆发到闺女儿一脚又一脚的胎动，还有后期的浮肿抽筋…… 他一直咬牙硬撑着，任我怎么求也不肯换回来。 当再次从迷糊中惊醒，发现他勉强扶着床要自己去卫生间不想吵醒我之后，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好啦，小青蛇。”他轻轻叹口气，把手搭在我肩上，“你别觉得我是受了多大罪，有多少的委屈。” “我凭什么不能承受这些呢？这是我们俩的宝宝不是吗？凭什么，就要你去承担呢？” “可是，”我把手放下来一半，抽噎着看向他朦胧灯光里浮肿的面庞，心中更加难过，“这本来就是我的……” “哪有这么多本来？”他微微笑着，眉眼间满是毫不在乎的肆意，“本来就本来，那我也非要按本来走吗？那人生多无趣。” “好啦，宝宝。”他轻轻捧着我的脸擦了擦泪，“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别拿我的脸哭得像只愚蠢的小猪。” 我吸了吸鼻子，一时都不知道他开的玩笑里有没有把他自己包进去。 “行啦，快扶我去浴室吧。”他叹口气，“再拖下去……” 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我忙抹了把脸站了起来。弗雷德又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等从浴室回来，我扶着他躺下，又轻轻抱住了他。 “我爱你，我非常非常非常的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我……我真的好开心……弗雷德……” 弗雷德没有回应我，他已经疲惫的睡着了。我凝视着黑暗中他模糊的轮廓，眼眶再次酸涩，我重新埋下了头去。 又过了几周，陶瓷去世了。 留下了乔治，以及他们嗷嗷待哺的女儿，荔枝。 即使早有预料，但走进产室，看着她惨白的面颊以及一旁濒临崩溃的乔治、哭得撕心裂肺的婴儿，我还是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 我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盒子，硬生生塞进了乔治手里。 他瞳孔涣散，手指也完全没有力气，好像直接失去了知觉一般。我用力的按着他的手，让他握紧那个盒子。 “这是，陶瓷给我的。”我艰难的说，泪意几乎锁死我的嗓眼，酸涩逼人，“她说……如果、万一……让我把这个给你。” 听见“陶瓷”两个字，乔治终于有了反应，他僵硬的转动头颅，死死的盯着我，毫无血色的嘴唇哆嗦着抿起。现在不需要我按，他也紧紧的捏住了那个盒子，用力到手背上崩起了青筋。 “虽然说她也不确定……”我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过头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直发白，好半天才有继续说话的力气，“但、但她说……即使只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 “她也想再见你一面。” 大滴的泪水砸下来，沁湿了盒子薄薄的盖。 乔治死死的捏着它，眼珠一错不错的盯着病床上的妻子，慢慢、颤抖的伏下身去，半晌漏出几声呜咽。 “瓷娃娃……” 我紧紧的咬住嘴唇，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她甜软的笑靥，喉间泛起隐隐腥甜。 陶瓷。再见。 这件事对弗雷德也是个很大的打击，当然，对于韦斯莱家其他人、以及陶瓷的小小朋友圈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震惊悲痛的消息。 只是对弗雷德尤盛。 一等荔枝满月，乔治就带着那个盒子踏上了陶瓷家乡的道路，而弗雷德则在为住进医院做准备。他的心情简直糟透了，眉眼间都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精气神，经常望着我发一会儿呆。 我知道他在悲痛什么，也知道他在担心、或者说害怕什么。 “没事的，”我握着他的手，放软了语气劝他，“我和陶瓷不一样……我以前的身体已经烧成灰了……我现在没病没灾超级健康……” 我停下来，在他脸上吻了吻，“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你也绝对不会离开我，我们不可能分开。” 又顿了顿，我补充道：“乔治能找到陶瓷，她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弗雷德勉强笑了笑，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我慢慢的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轻轻的，不敢用太大的力道。 “一切都会好的，弗雷德。”我悄声说，“我们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我爱你。” 他终于动了动，反握住我的手，哑声回道：“我也爱你，小青蛇。”